“你父母很专制吗?”我好奇地开口,既然答应他面对,就要知己知彼。
“嗯,从小到大,只要是他们的话,我们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奶奶虽然极度疼爱我们,可也没办法。所以我跟大哥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山上学艺。偶尔下山回到堡里,过的也是令行禁止的生活。我比较幸运,在山上多待了几年。”他若有所思地说。
“怎么了?”我摸上他飘忽不定的眼。
“大哥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伯,因为年事已高,驾鹤西去。那年大哥22岁,带着师伯的遗孤阮碧玉回到了堡里,向爹娘提出要迎娶她,履行他的承诺。可是爹娘极力反对,甚至不惜在言语上中伤碧玉。哎,当时我也在场,那么难堪的场面真的是……后来,大哥找到碧玉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不会吧?”我以手掩口,“你爹娘说了什么让她反应那么激烈?”
“那些……”师兄欲言又止,忐忑不安地看着我。
“没事,你尽管说,我什么话没听过啊。”我示意他不用担心。
“他们说不可能会为了她一个山野村姑坏了同‘秦遥世家’的交情,大哥自小跟我表妹秦湘湘订有婚姻。”他看我一眼,解释道。
“我知道了,然后呢?”
“他们说就算她今天跪死在堂中,我大哥也必须迎娶湘湘。碧玉说她不介意做大哥的妾室。爹娘说,她连做我们堡里的丫头都不够资格,还敢妄想攀高枝。”师兄小心翼翼地说着,始终用心观察着我的表情。
“你爹娘怎么这样?她不是你师伯的女儿吗?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我皱着眉头,很是不高兴,怎么师兄会有这样刻薄的父母。
“其实师伯他们收我们为徒也是逼不得已,并非意愿。我太爷爷早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帮助了当时还是孩童的两师兄弟。我爹以这事威逼利诱,硬是逼他们收了我们为徒。”子扬显然不想提那件不光彩的事,所以一句带过。
“天啊,那师父对你……”我不禁感叹,这让他们两个孩子情何以堪。
“师父待我很好,悉心教导我。但是也许也是心有不满,他并不强迫我学医术,只告诉我,身为药物世家的子弟,识百草是必须的,不可忘本。师伯待大哥也是尽心尽力。所以我们总觉得对不起他们两老人家,尤其是大哥,自从碧玉死后,他不再说多余的一句话,只是默默接掌了堡里的事务,日日麻痹自己。”
“师兄,”我握住他的手,给他力量。
他苦笑了下:“没想到我的家庭是这样的吧?”
“这也不是你的错,何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