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了湿布,小心擦拭小文额头上的汗珠,她肯定很痛苦,晕迷中还是眉头紧蹙。粗略扫了一眼她臀部上的伤口,我没勇气细看。锁着眉想着该怎么处理,恐怕我碰一下她都会嗷嗷大叫吧。
“小姐,小姐,奴婢,谢过小姐,救,命之恩。”我恍惚间,小文已经转醒,挣扎着要起身对我行礼,趴在床上了还如此不安分,嘴里吃力地说着感激的话。
“小文,你别这样,我也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这样。”我受之有愧地说:“其实其实,我也是一时冲动啦,当时我也吓得一塌糊涂,只是已经冲出来了,自然是骑虎难下了,呵呵。”我尴尬地傻笑着坦白。
“不,如果不是,小姐,奴婢就算,不死,也会,也会,被打残废的。”小文的嘴角抽搐了下,显然是痛了,她的泪珠一直在眼眶里打滚。
“你还是别乱动了,一会扯到伤口,又该痛了。他们下手可真重。”我忧着脸庞,写满担心。
“不碍事,是我们不好,做错事。”她撑着手肘,却低下了头。
“我不觉得你们有什么错,追求自己所爱何罪之有呢?”我拍拍她的手,安慰她,给了她一个真诚的笑容。“只是,这,我是说庄子里处事一直都这么残酷不仁吗?”多大的事啊,至于吗?男未娶女未嫁不是吗?
“其实老爷以前不这样的,只是自从……”小文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忽地闭嘴,诚惶诚恐地看着我。
“小文,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这事,跟我有关是不是?”我小心翼翼地猜测道。今天他的眼神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不是我爹,所以我叫他“庄主”。我想在他眼里,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一个爹对孩子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竟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能说啊。”她又开始不停抽泣,声音里夹杂着太多伤心为难。
“好好好,我不逼你。只是你身上的伤,我该怎么处理?我得去哪儿请大夫?”我不忍心看她的伤口,可是当务之急,必须处理伤口啊。
“没事,我自己上点药。”她边说边从床边摸出一个瓶子,看起来象是装着药粉的东西。做丫头的都这么命苦吗?金疮药都成必备品了。
“我来吧,你哪里看得到。”我伸手就要去拿她的瓶子。
“小姐,求您不要再折杀奴婢了。”小文紧紧地将瓶子拽在怀里,苦着一张脸,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又准备哭了。
“二小姐,还是奴婢来吧。”喜鹊适时出现,接过了小文手里的药。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自觉无趣,我搓搓手出了门。喜鹊怎么会出现在这?是夫人派她来的吗?夫人对我到底怎样呢?那天为我哭泣,今天又替我解围,可是她也没来看过我,有这样做娘的吗?哎,烦死了,剪不断理还乱。这些人,有什么事都不愿挑明了说,扭扭捏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