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里并没有因为小文受伤而另外安排个丫头给我,我也无所谓,似乎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遗憾的是连个能说上几句话的人都没有了,偶尔还会觉得口腔不太清新,很是郁闷,甚至会傻傻地想,如果那天连行动上的自由都失去了,那该怎么活?
在我的坚持下,小文在床上躺了两天,说什么也要下地干活了。拗不过,我也只好许了。她的行动还有点不方便,走路慢条斯理、小心翼翼,药倒是按时涂了,但是效果似乎也一般。
“小文,安子怎么样了?”
“他已经没事了,谢谢小姐惦记,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小文笑得挺甜蜜地说:“用他的话说,他从小就铜皮铁骨。”
我坐在椅子上,随意笑了下,说:“倒是你,一个女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没事。安子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还是笑,一脸的知足。
我踌躇着开口:“你们两有什么打算?庄里的下人是不是不能成亲?”
“可以的,只是安子上有高堂膝下无人照料,他不能一辈子留在山庄。”
“你们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呢?”我皱着眉头问,下人们到底有多少选择的权利呢。
“小姐,奴婢签了十年的卖身契,现在还差五年呢,没那么快。”经过上次那件事,她对我的态度多少有了些改变。
“五年那么久啊,那安子呢?”我想起那个男孩子的眼神。
小文有点难过地低下头,说:“安子,这个月就到期了。”
“那你们以后怎么见面?”我在心里想,续签合同?
“小姐,我和安子恐怕不能在一起了。”她边说边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老爷夫人又反对啦!”我放下了手里的梳子,认真地等着她的回答。
“没有,只是安子的爹娘反对,他们说等我出了庄子,已经是老姑娘了。”说话间,安子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看小文约莫十六、七岁,再过五年,会很老吗?不到晚婚年龄啊,尽管不敢苟同他们的看法,我仍然说:“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啊?”
“奴婢和安子存了钱要赎身的,可惜前不久他爹身体不好,那些钱都用来看病抓药了。”小文垂着头,难过得不停地撕扯着手里的手绢。
“要很多钱吗?”我边问边回头打出梳妆盒,掏出了一些首饰,傻傻地问:“这些够不够?”
“小姐,小姐您不要吓奴婢。”她“扑”地一声又跪下了。
“你怎么又来了,我真的是受不了你了。快起来。”我无可奈何地拽她,“小文,以前小姐我可能对你很不好,这个就当是补偿吧,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我深深地对她鞠了一躬:“对不起!”
“小姐……”小文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小文,你别这样,那些东西摆那儿也没什么用啊,我也是尽量让它们物有所值。”我一心不想给小文太大的心理负担。
“小文真的不能要小姐的首饰,这些首饰都是小姐平日里最喜欢的,每一个都价值连城,小文不敢要。”她哭着又把首饰塞到我怀里。
“好吧,那我不勉强你了,你快起来。”我苦恼地看着那些珠钗手镯,是啊,哪有人拿这种东西赎身的。原来我以前那么奢侈啊,这么多首饰都是我的最爱,那不爱的又有多少啊?玉、珍珠、黄金,可是,怎么没有我最喜欢的钻石?而且连个戒指都没有,奇怪。这些东西真的是我的吗?“你需要多少钱赎身?”我拿着一个镯子,细细研究着,头也不抬地问。
“五两,但奴婢求小姐不要对奴婢那么好,奴婢真的受不起。”小文磕着头难过死了,她到底还是不是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