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无垠的黄土地,一片苍凉。天边袅袅升起的炊烟,傍晚外族人手边饮水的瘦马,大雁飞鸣,别有一番意境。子扬勒紧了缰绳,策马狂奔,必须在日落之前找到寄宿的人家。
好不容易靠近袅袅炊烟的地方,他不禁叹了口气,这里不是普通的破败。也许是天灾也许是人祸,想来原本是一片祥和的地方早已残旧不堪。道路的两旁是破屋,是枯树,偶尔有乌鸦刺耳的叫声,整个天地一片昏暗。牵着马,他四下搜索可能的人家。
忽然,几声悦耳的铃铛响起,他抬起头,眯着眼睛,往声源处望去。伴随着铃铛的声音,渐渐地,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身白衣,蒙着面纱,款款走来。裸露的单肩,铃铛的腰带,细嫩的玉足,致命地性感。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女子,径直走到他的面前,笑着说:“你好!”
子扬愣了下,不解地皱了下眉头,却还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说:“你好!”
女子伸出手,摸了摸子扬的马,缓缓地说:“我叫凌丫丫。”
他点点头,表示知晓,牵起马,就走了。
“记得在岔路口那往左走。”女子高亢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子扬头也不回去走,马儿却频频回头,也许它喜欢上了那个蒙面的女子。他却忽然疯狂地想念起子晴来,她总是调皮地挽着他的手臂,笑着问他:“师父住的山上是不是鸟不下蛋鸡不拉屎?”她形容的应该是这个地方才对吧?只是要去哪儿找师父呢?
岔路口处,他的心一再告诫自己,往右走,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地跟着马儿向左走。也罢,就去看看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马蹄声响起,他回头,马上是那个奇怪的女子。
“你怎么走那么慢?”她还是笑,马背上,她弯下身子,眉如弯月,眼若星尘,迷人的脸部线条,若隐若现的轮廓,增添了一种神秘的美感。但是,他总觉得,她的笑靥里隐藏着深深的忧伤。
子扬扯了下嘴角说:“姑娘,我好像不认识你。”这个女子会不会太过热情了?
她不置可否地扬了下眉毛,坐直身子说:“师兄,我在前面的山洞等你。”说完,策马扬鞭,扬长而去。
师兄?子扬完全糊涂了,只有子晴会这么叫他,难道子晴和她在一起?顾不上多想,他利索地上了马。
夕阳下,他看到了那个女子,站在那等着他,她的身边竟然是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看着他,难得和蔼地对他说:“为师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从今往后,忘了子晴,重新开始。”
“我不明白。”子扬傻傻地摇了摇头。
“子扬,想必子晴的来历你是清楚的。”白谱双手交叉,叹了口气说:“因为怀孕,她的身体一天天虚弱,谁也没有想到,季玲珑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这也就是她性情大变的真实原因。最终,她流产了,耗尽元气,从那一刻起,于子晴又完完全全变成了季玲珑,她去了秦遥世家,目的就是秦昊天。”
“不,这怎么可能?”子扬听不下去了,他冲到白谱跟前,抓着他的手臂,瞪大眼睛问:“子晴呢,子晴去了哪儿?”他又猛地抓住那个女子说:“你是子晴对不对?”
白衣女子看了白谱一眼,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她朝子扬点了点头,拿出了脖子上的“玉玲珑”。
子扬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她,泪如雨下。不管多荒唐,他不想去求证什么,他只要子晴活着,只要子晴还留在她身边,宁愿就这样骗自己一辈子。
白谱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子晴已死,如今陪在子扬身边的是凌丫丫。季玲珑的事情早在他到达秦遥世家的时候就已经跟秦当家挑明了,他找借口带走玲珑,就是为了不想造成更大的悲剧,如今,玲珑的肉身已毁,但愿她能重新投胎,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