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晗点头称赞,“有潜质。”
苏小雅很欢喜:“今后我要是出宫了,便再不用在街头卖艺了,尽管做了厨子去。”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苏小雅,只是惊于她说的出宫。苏小雅自知说漏了嘴,举了快箸笑道:“趁热吃,趁热吃。”
“我们要把这些菜吃光光,才不辜负姐姐一片心意呢。”冰儿笑容灿烂,举了筷子挟菜吃。
大家都没作声,心里对冰儿自是有大大的疙瘩。
“我们不知道要吃光吗,要你来多嘴。”月清清低咕。
苏小雅暗暗掐了月清清一下,但宫殿空旷静幽,月清清的话自然传进了冰儿的耳朵里。她眼圈立刻红了,搁下筷子,委屈的看向皇甫晗。
皇甫晗责备的目光自然落到月清清的身上,月清清好一阵刺痛。他虽然未对月清清说一句重话,但那目光已深深的伤了月清清的心。
皇甫晗收回冷漠的目光,面上立刻带了温馨的笑容给冰儿挟了菜:“多吃鱼,对胎儿好。”
身体里的隐疾6
“谢谢晗哥哥。”冰儿这才破涕为笑。张了嘴,让皇甫晗喂进嘴里。
除了苏小雅,想必另外三位曾经的宠妃都食不知味。说是冰儿天性使然,在她们看来,不过是故意炫耀。
不管皇甫晗这个花心大萝卜,今后还会不会再宠爱她,至少她即将为皇甫晗诞下长子,地位已不可动摇。
月清清再忍不住回想往日美景,此时悲从中来,她的脾气说来就来,啪的一声扔掉筷子,站起身子说:“看都看饱了还吃什么。”
苏小雅对她使眼色,示意她冷静。月清清哪看得进去,她慢慢走到皇甫晗与冰儿的案桌前,一字一句的说:“皇上,这样的情景是否太过熟悉?”
皇甫晗淡淡的望着她:“月淑妃,要干什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只道故人心易变。”月清清悲情的说。
皇甫晗却只是冷笑一下,直视着月清清说:“爱妃若身有不适,就先行回宫休息吧。”
月清清亦冷笑:“臣妾不是身不舒服,是心。”
“月淑妃需要静心休养,来人,送月淑妃回宫。”皇甫晗冷声下命令。
月清清看着皇甫晗冷漠厌恶的模样缓缓摇头哭泣。他也曾这样喂她吃膳,也曾温言细语对她说话。为何,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怀念,故事的另一主角转身就将别的女人拥入怀中。她与他之间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是梦呵,梦中美丽,醒来只剩残忍!
月清清痛了心,刺激了神经,她一双美目射出最冰冷的光芒直刺到冰儿的身上,冰儿受惊似的瑟缩了一下子,朝着皇甫晗身上靠了靠。
“你别得意太早,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月清清说完竟凄婉的笑了一下,“没有人能够长久的留在风流帝王的心里。”
月清清说罢,含着泪,微抬着她高贵而美丽的头颅端庄美丽的走出凤仪宫。
皇甫晗似乎毫不在意月清清的心伤,他的嘴角挂着一惯的不冷不热的轻笑。
冰儿像受惊的小鹿依附在他的身旁。
郑昭仪与玲美人都闷声不语,却也再吃不下任何东西。
“多吃东西,你不能饿着。”皇甫晗柔软了语气对冰儿说话。
身体里的隐疾7
苏小雅心里气愤不已,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冷漠。难道他看不到月清清很伤心吗?难道他真的忘记了他也曾这样拥着她在怀里细心呵护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英俊的祸水,对冰儿的心思又有几分真挚?
可今日自己是主人,苏小雅只有忍下气,大家沉默的将饭吃完。
但下午,苏小雅正在休息时,被紫娟慌张的叫醒。她脸上呈现惊骇之色,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娘娘,不好了,冰婕妤……流产了。”
“你说什么?”苏小雅的睡意立刻惊得烟消云散,她一下子爬了起来,急切的问。
“冰婕妤用完午膳回宫,然后就腹痛。太医也去了,但是……很快滑了胎。”紫娟焦急的说,“皇上正往凤仪宫来,娘娘,我们怎么办?”
“他来干什么?”苏小雅奇怪的说,“冰儿小产了他不守着她,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自然要来。”皇甫晗冰冷的声音响起。
苏小雅抬起头,皇甫晗阴沉着一张脸朝苏小雅步步走来。苏小雅忽然觉得胸口压抑,她从没见过皇甫晗如此阴怒的模样。
她呆呆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皇甫晗一把抓住苏小雅的双肩,十足的力道,让苏小雅觉得骨头都快被他抓碎了。
“我做什么了?”苏小雅皱着眉头挣扎,却是扎脱不掉。
皇甫晗几乎把她提了起来,心痛的说:“冰儿吃了午饭就腹痛滑胎。苏小雅,一个胎儿有什么错,你要如此?你表面大大咧咧,是不是藏了一颗蛇蝎的心?我是不是看错了你?”
“黄小虎,你放开我。”苏小雅的心沉到谷底,冷气直往上涌。他竟然怀疑她下毒加害冰儿,他竟然怀疑她的为人。
他们一起同甘共苦的那些日子抵不过一件小小的突发事件。
皇甫晗松开了她,目光却如针尖一下下刺在苏小雅的心上。
“苏小雅,给我一个答案,给我。”
“你就那么认定是我?”苏小雅忽然失望而凄凉的笑了一下。
紫娟在一旁吓得发抖,但她仍是颤抖的出声:“皇,皇上。也,也不能如此就定罪娘娘。月淑妃、郑昭仪、玲美人她,她们也,也与娘娘一起做了饭。”
身体里的隐疾8
“一起关入暴室。”皇甫晗觑了觑眼睛,声音比千年冰山更冷。
他不再看苏小雅一眼,转身离开。
苏小雅呆立在原地,竟忘了要反驳。他把她关入暴室?他关她入暴室?苏小雅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噬心的字。
四个高贵的女人一同被关入鼠蚁乱窜的暴室。苏小雅直到此时,看着这不能挡风避雨的恶劣环境,都无法去相信皇甫晗会下令将她关入暴室。
他们是哥们,他们有一段无法用金钱去恒量的纯真岁月。那个容忍她做任何事的皇甫晗,怎么可能把她关进暴室?
他怎么会惩罚她?
就算他如何如何宠幸冰儿,在她的内心深处,她都有一种自信,她在皇甫晗的心里有一席别人无法替代的位置。
多可笑啊!
她为什么要这样去自信的认为呢?为什么反反复复的不肯相信皇甫晗会如此草率的就将她打入暴室受罚?
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样的痛,一下一下,酸痛无力。
另外三个女人缩在一角,玲美人已经轻轻的哭泣了起来。她们谁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命运吧。都是金枝玉叶,何时睡过破草席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窗户飘进来细雨,温柔如网扑在苏小雅的脸上。
就在此时,她似乎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心。她打了一个冷颤。
如此失望,如此心痛,不过是因为自己也没能逃脱俗套,喜欢上多情的帝王。以往,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与多想。
以往,是自己刻意的回避。
此时,她对他的喜欢被他的冷漠刺得心脏酸疼。伤痕累累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的眼角,看到鲜血,看到自己可笑的心事。
她以为她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呵呵,自作多情罢,都一样,都一样。
他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的。他说过,帝王是没有爱情的。
雨水淋湿了苏小雅微仰的脸,也许还有泪,一同淋湿了她的心。
月清清在唤着她:“过来躲雨。”她仿佛听不见,那声音离她很遥远似的。
谁又在拉她,她竟然像泥塑一般不动。
谁又在哭了,不止一个,哭声和着雨声渐渐模糊了苏小雅的心智。
皇甫晗怎么会处罚她?怎么会?
身体里的隐疾9
苏小雅的心思越来越飘浮,已感受不到雨水的冷浸。
或许已悲伤到麻木。
暴室的铁链似乎在响动,她已听不清楚了……
凤仪宫灯火通明,太医进进出出。皇甫晗焦急的徘徊在苏小雅的床前。
那个平日里张牙舞爪,满脑袋奇思幻想的女孩,如今像一片枯叶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
太医说:“皇上,娘娘不像受寒发烧那么简单。”
那么,她是什么病,什么病?皇甫晗暴怒:“如果你不想全家被斩,就让皇后平安无事的醒来。”
太医诚惶医治,可是苏小雅的身子依然如滚烫的沸水般烫手。如果是发烧,用了上好的退烧药,早该恢复常温了,怎么会不见好转。
太医不断的诊脉,翻看医书,皇甫晗心竭的坐在床边,靠在床架上,去触碰苏小雅的手。
他惊得缩回了手。
她的手竟像烙铁一般不敢碰触。
“皇上。”太医走到床前。
“说。”皇甫晗满眼疼惜的看着苏小雅。她身体那么烫,脸色却那么苍白,像死人一般。
她怎么能忍受如火煎熬。
“微臣查阅了一下医书,初步诊断皇后娘娘是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热疾之症。”
“继续。”皇甫晗的目光一动不动的温抚着苏小雅的脸。
“这种病……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死亡率。”太医颤微出口。
“你胡说什么?”皇甫晗惊跳起身,一把抓住了太医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
太医惶恐的缩着脖子:“皇上息怒,微臣无能,微臣只听说过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