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夫人走进店里,举起手掩住鼻子:“什么臭味。”说完,微笑着,挑衅似地看着唐胭,唐昊夫人背后,跟着那日没有讨到便宜的唐绮,母女二人一样的秀美,一样的表情。
唐胭端着放了辟邪粪便的盘子,缓缓走近,虽然这股子臭味已经快要把唐胭熏晕过去,但是唐胭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微笑,伴随唐胭缓缓走近,唐昊夫人不得不后退,同为狐族,对气味的敏感让她们不能忍受这种强烈的臭味,辟邪蹲在茶几上凝视唐胭,双眼的无辜好像在表达它的不满:“为何唐胭还不将粪便拿出去呢?”
“臭死了!”唐绮伸手,打翻了盘子,本意是想让粪便落在唐胭身上,可是唐胭番手,一股风起,粪便飞向唐昊夫人。唐昊夫人哼了一声,甩手,粪便穿门而过,门上的玻璃却完好无损,屋里的气味顿时好了许多。
“宋韵姣,手法比以前好很多了么?”论道行,唐昊夫人宋韵姣不及唐胭的年代久远,但是身份压着唐胭,唐胭不敢太过放肆。
“唐胭,你还真有家教,敢直呼长辈的姓名。”宋韵姣拉着唐绮走到座位边,唐胭拍手,贵妃椅消失,只留下一片空白:“长辈?你多少年道行,敢认我长辈?”
库房里,郭永清和陈羽奋力托住从天而降的贵妃椅,免得摔坏了唐胭骂人。
“哼。”宋韵姣知道自己单独来,唐胭必定不会给自己面子,出了口气:“我不跟你这个没家教的孩子理论,我只是来通知你,唐绮一定会取代你的位置,你趁早把自己嫁出去,或者找个男人,趁早把你的处女之身结束了,别逼我动手。”
唐胭冷笑,看着唐绮,唐绮挺胸,挑衅的撅起嘴,唐胭的右眼泛了红光,手中灵光出现,四周气息凝重起来,陈羽是普通人,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畅,好像一瞬间空气都消失了。
宋韵姣微笑,一抖手,手中出现一支小小风车,宋韵姣知道自己打不过唐胭,因此偷偷拿了法器出来,此物发出了气势,让陈羽更加难过,捂着胸口,张大嘴却吸不进空气,郭永清连忙搀扶着陈羽,推开库房的气窗。
“这法器怎么会在你那里?”唐脂推门,屋里顿时起了一股风,唐绮伸手挡眼睛,唐脂冷笑:“就凭她也想顶替我俩的位置?她连慧眼尚未修炼成功!”妖精修炼出了慧眼,风沙不迷,夜可视物,唐绮挡眼就足以说明她尚不能看透风沙,宋韵姣瞪了唐绮一眼:“我的女儿,一定会成为狐女契约的守护者,你们最好让位置,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者,祭起法器,唐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伸手:“这法器我还以为此生都见不到了呢。”那风车,赫然在唐脂手中,宋韵姣愣住,再看手里,不过是一个鸡毛掸子,不知何时被唐脂替换过去,也不知道唐脂这替换是什么法术,竟让宋韵姣不知不觉。
宋韵姣吃惊,扔掉鸡毛掸子,气势消减,陈羽在库房里顿时好受了不少。唐胭见唐脂已经将法器拿到手,收起了妖气。
“宋韵姣,我说过,我们俩的事情,他尚且不能多嘴,更何况是你,倒是你应该让开些,别逼急了我们。”唐脂含笑,将法器祭起,风车旋转起来,五光十色的华光从风车中发出,这些光芒带着天罡正气,不但可以驱魔辟邪,也能刺伤妖物,宋韵姣何曾不知,拉了唐绮的手一跺脚,二人已经在店门外,唐脂将风车停下,转身看二人落荒而逃。
“小脂,太冒险了。”唐胭拿下唐脂背后的一柄小秤,那柄秤非常小,是古代女子称胭脂用的,这柄秤有偷天换日的功效,不知道是那位高人制作,只要懂得催动咒语便能偷换任何眼中可视的物件,唐脂将此物当做镇店之宝。
“无妨,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唐脂说是有力气,其实已经有些疲惫,坐在绣墩上休息。
郭永清出来,看已经安静了,自己将贵妃椅拖了出来,放回原处。
“哎呀,这是什么?”张太太出门,看见门口不远有一摊东西,走进了才发现是一只撕掉的麻雀,支离破碎,应该是被猫撕碎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张太太皱眉,招呼下人来收拾干净,牵着真真的手:“真真,咱们去美容好不好?”
“好!”真真笑着,小步跑在张太太身边,媛媛站在二楼窗户边看着,咬着嘴唇,用手不断扣窗台,指甲已经断裂,流了血出来。
“媛媛,小心些。”严玉宽的口气并不担忧,而像是开玩笑一般提醒一句,媛媛回头,平淡的看着严玉宽,慢慢走近将头靠在严玉宽的怀里:“我很孤独。”这年纪的孩子忽然说自己孤独,口气如同四十岁的怨妇。
“宽叔叔在这里陪着你不好么?”严玉宽微笑,搂紧媛媛。
“你不能总在,大部分的时间,这里只有我。”媛媛淡淡的说,似乎是在埋怨。
“媛媛,宽叔叔做你的爸爸好不好?”严玉宽微笑着,轻轻用手抚弄媛媛的头发。
“好啊,可惜你不是。”媛媛的口气并没有变化,严玉宽笑着扳起媛媛的脸:“媛媛,只要你想,就能发生。”
“宽叔叔,什么意思?”媛媛有些不解。
“媛媛,这个东西,你放在你爸爸妈妈的床垫下面,宽叔叔就能变成你爸爸了,等宽叔叔变成你爸爸,只疼爱媛媛一个人好不好?”严玉宽微笑着,拿出一张符咒,媛媛伸手接过,黄色的纸张上写了些红色的条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媛媛看看严玉宽:“你不骗我么?”
“宽叔叔骗过你么?”
“你只疼我一个?”媛媛的双眼闪动着。
“当然,媛媛,你现在就能叫我一声爸爸。”严玉宽凑近了媛媛,微笑,媛媛仔细的看着严玉宽的双眸,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爸爸。”
“乖女儿。”严玉宽抱住媛媛,媛媛笑了笑,挣脱:“我去放这个,你不许走。”说完,跑了出去。
严玉宽坐在媛媛的床上,看着窗外,双手放在脑后,悠闲的听窗外鸟鸣:“该换换身份了,这个身份,太无聊。”
媛媛进门,看见严玉宽还在,笑着爬上床凑近严玉宽:“爸爸,你比爸爸守信用。”
“以后,只有一个爸爸。”严玉宽笑着,拍拍媛媛的小脸。
“齐先生,这个是我前一阵搜到的,特意打电话叫您来,知道您最喜欢这类东西。”唐胭拿出抱在黑绒布里的一把匕首:“您看,这个是安纲三棱匕首,您过目,小心,刀刃有毒。”
齐先生是日本刀的收藏大家,偶尔在唐胭这里买了一把新代刀,唐胭便记住了他,此次收集到这样一把年代久远的匕首,特意打了电话叫他来看看。齐先生推推自己拿黑框的大眼镜,凑近了观察匕首的细节,磨损痕迹,包浆,看了很久,才点点头:“唐老板,做生意果然是很有信用。”说完,齐先生拿出自己带来的一块红色竹轮图案绸布,包起匕首,小心的放在随身带来的盒子里,然后拿出支票簿:“唐老板,开价吧。”
“齐先生,这匕首二十七万。”唐胭微笑,郭永清有些惊讶,这把匕首进价二十六万多,唐老板居然一反常态,郭永清饶有兴味的看着。
“好的。”支票唰的一声撕掉,唐胭的笑容多了几分狐意。
齐先生前脚出门,唐昊后脚进门:“你对你母亲不尊敬!”口气很生硬,其实唐昊并没有什么底气来质问唐胭,只是被宋韵姣逼来,怀着一肚子气,此时很有气势的吼了一句,唐胭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唐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爸来了呢。”唐胭笑着,撩起头发,露出反光的玻璃眼珠。
“你这样不懂事,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总不能嫁人,我也很难过。”唐昊低了头,进门坐下,唐胭看着唐昊冷笑:“是啊,当年你为了不让刚出生的唐绮成为契约守护者,逼迫我和唐脂,我不从,你就用唐脂的性命来威胁我,我哪知道你这么希望我去守护那个契约,居然还真的打碎唐脂的灵珠,现在又后悔了,逼迫我放弃守护,你到底想要什么?”
唐昊听到唐胭提及当年,往事回想,确实十分惭愧。
当年,狐族需要女孩子守护契约,选中了唐昊刚刚出生的女儿唐绮,宋韵姣不同意,唐昊逼迫唐胭去自请终身不婚守护契约,唐胭恼恨唐昊另娶,誓死不从,唐昊便以唐脂的性命为要挟,哪知道失手,真的打碎了唐脂的灵珠,唐胭当即抠出眼珠保存唐脂的魂魄,才保住唐脂一条性命。唐昊惭愧,再不敢去要求唐胭,唐脂却恨上了唐昊,拉着唐胭到族长面前两人一同自请守护契约,唯一的条件是将唐昊一门逐出狐族,族长同意了唐脂的请求,唐昊被狐族排斥,始终不得志,唐绮长大,唐昊认为想要一家飞黄腾达只能让唐胭唐脂二人嫁人,让唐绮成为守护者,因此才搞了这么几日的闹剧。
说起当年,唐昊沉默,唐胭看着唐昊,压抑不住心底的厌恶:“你走吧,除非族长劝我二人出嫁,否则不可能。”
“你还是答应吧,我志在必得,实在不行,我还能伤了你,让你和唐脂一样,虚弱不可用,族长一定会选择唐绮。”唐昊狠狠心,抬起头,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这句残忍的话。
晚上,张先生和张太太入睡,梦里都觉得身体发热,梦中好像被无数恶鬼追赶,却怎么也逃脱不了,明明知道是梦,却怎么也不能睁开眼睛,仿佛被梦魇抓住一般,难以挣脱,在床上□□着,满头大汗。
“王后问墨镜:‘墨镜墨镜谁才是这个王国里最美的女人?’墨镜回答她:‘王后,白雪公主才是这个王国里最美的女人。’王后大怒,找来一个猎人,吩咐他将白雪公主带进森林里杀掉,猎人看白雪公主美貌善良,不忍心,放了白雪公主....”严玉宽轻轻的读着,媛媛微笑,搂着严玉宽额腰:“明天你就会变成爸爸么?”
“宝贝儿,还要几天,耐心点,知道么?”严玉宽微笑,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媛媛的鼻子。
“白雪公主来到了七个小矮人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