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心里哼着歌做饭,整个人像只初会振翅的小鸟。
侍淮铭近来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被珍珍脸上的笑吸引到,并且他能感受到她那种简单轻盈的开心,心里也会跟着生出一种简单平实、岁月静美的感觉。
被这种简单轻盈的快乐感染片刻。
他开口问珍珍:“李爽下午带你做什么了?”
听侍淮铭这么问,珍珍回头,看他一眼笑着说:“李爽嫂子从她家里拿来了唱片机,给我放了一下午的歌,还给我喝了咖啡,跟我讲了很多美丽的话。”
侍淮铭在旁边看着她,接着话问:“都听了什么歌?”
珍珍忙活着做饭,说话声音里笑意满,“听了很多歌,但是我最喜欢那一首《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这句歌词珍珍是读出来的。
但她语调温暖,侍淮铭从她的语调里一下就还原出了那样的场景。
这样的场景也是他记忆中有过的,秋收时节,在谷堆旁边听妈妈讲故事。
他看着珍珍的半侧脸庞出了神。
看他没再说话,珍珍转过头来看他,恰好碰上他的目光。
目光碰接到一起,侍淮铭的目光没移,珍珍心跳没出息地猛快了两下。
不知道侍淮铭突然这样看她干什么。
珍珍犹豫一下出声问:“三哥哥,怎么了?”
侍淮铭回神,忙闪开目光回了珍珍一句:“想娘了。”
被他这么一说,珍珍也想钟敏芬了,然后又想到自己的亲娘。
亲娘这辈子是看不到了,但是钟敏芬还是能看到的,于是珍珍跟侍淮铭说:“等你有了探亲假,我们一起回去看娘。或者等娘身体好些了,叫她来城里。”
侍淮铭点点头,“好。”
他本来就是让钟敏芬一起来城里的,没想到她没有跟珍珍一起过来。
等什么时候方便了,自然还是要叫她过来的。
老家算是珍珍和侍淮铭之间最大的一个共同话题。
提起了老家的人和事,两人便多聊了几句。
主要是珍珍跟侍淮铭说他不在的五年,村子里家里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讲起来都是琐碎的,不是一些家长里短,就是和土地有关。
而珍珍来城里这些日子,侍淮铭和家里也定期在通信。
家里仍旧没什么大事发生,日子一天天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小村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太阳那片土地。作为农民,生活里最大的事情也就是春种和秋收。
***
这一天珍珍过得很充实很满足。
吃完饭回到房间里放松地转个圈,她坐到写字桌前把上午买的东西都拿出来看,对着镜子试发卡,小皮鞋穿到脚上来回走个几趟,心里更是开心满足得不行。
穿完小皮鞋收放起来的时候,珍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上午出门之前她跟吴大凤说过,回来会去找她玩,结果这一天她都没去找吴大凤。
想起这事,珍珍去和侍淮铭打声招呼,又往吴大凤家去了一趟。
吴大凤家这会也已经吃完晚饭了,老周带着四个娃娃去操场上活动筋骨去了,珍珍便陪吴大凤做了会针线,和她坐在一起说了会话。
吴大凤好奇问珍珍:“你下午半天在李爽那做什么的呀?我看到你和她坐在屋里喝东西,还听到屋子里面有人唱歌,那是谁在唱歌?”
她下午想找珍珍说说话,看到珍珍在李爽家,就没有找了。
看吴大凤这么问,珍珍自然就把下午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吴大凤听了也觉得新鲜稀奇,看着珍珍说:“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转起来就能唱歌?”
珍珍点头,“是啊,很有意思的,要不抽空让李爽嫂子也放给你听一听?”
想到李爽的脸,吴大凤立马拒绝道:“我可不听,听那东西又不能管饱,有什么用?今天听这个明天又玩那个,日子还过不过了?”
看吴大凤这么说,珍珍也就没再多说这个了。
她之前觉得自己和李爽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发现,吴大凤和李爽才是真正两个世界的人,她们不理解且不接受对方的生活方式,并且都觉得对方活得不对。
珍珍倒没觉得谁活得不对。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只要自己觉得好就行了。
而她是觉得自己不好,所以才会想要改变,想要多长见识努力变好。
吴大凤一直说她要被李爽带坏了。
但她自己觉得,她的生活不止没有变坏,还有了很多的新鲜体验。
和以前的自己比起来,她觉得她在慢慢变丰富,有一种在慢慢变厚实的感觉。
当然这些话她没有跟吴大凤说。
她表达不太明白是一方面,吴大凤不会认同则是另一方面。
在吴大凤眼里,这些变化都是不好的变化,是一个女人变坏的表现。
没再提李爽,珍珍陪着吴大凤又聊了些家长里短。
聊到老周带着四个娃娃回来,珍珍便和吴大凤打声招呼回家去了。
到家梳洗完躺下睡觉。
满足而充实的一天,结束在睡梦中。
***
次日起来,开始新的一周。
珍珍没再要侍淮铭提醒,自己主动先说:“我会收心好好学习的。”
侍淮铭冲她点头,鼓励了她一句:“加油。”
被侍淮铭严格督促了这么长时间,珍珍在学习上的自控力和专注度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学习的时候认真专注,不会去多想别的事情。
也因为这份认真和专注,她现在已经能识得不少的字了。
大致估测了一下珍珍的识字量,侍淮铭想着也该让她试着使用了。
于是他想了一会又跟珍珍说:“教你识字是为了用在生活中,阅读是一方面,写东西也是一方面。从今天开始,她试着每天写点东西。”
写东西吗?
珍珍看着他问:“写什么啊?”
写文章她肯定是不行的,无障碍阅读她都还不大行。
侍淮铭当然知道她写不了什么,识字量不够,组词造句也才学了点皮毛,顺畅阅读都还不行。他说:“就先试着记账吧,不会的字先用拼音代替,我再教你。”
记账确实倒是可以的。
珍珍忙冲侍淮铭点头,“好啊。”
说好这个事,侍淮铭去上课之前,又给珍珍拿了个新的本子。
他把新本子送到珍珍手里,跟她说:“就记在这个上。”
珍珍喜欢封面崭新的本子。
她伸手接下来,笑着答应侍淮铭:“好的。”
侍淮铭去上课以后,珍珍在写字桌边坐下来,拿起侍淮铭的钢笔,在新本子的封面上一笔一划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林珍珍。
写完后她自己很满意,把钢笔盖好放起来。
看着本子上的名字,她在心里想——写了她的名字,就是她的东西了。
把写好名字的本子放起来,珍珍集中起注意力开始学习。
她先把学过的课本文章都读一遍,然后把学过的汉字写上一遍,再做一做学过的那些数学题,把学过的知识点巩固巩固。
复习得差不多了,珍珍去副食店买东西。
她在包里带了笔和本子,到副食店掏出来拿在手里,买一样就在本子上记一样。
看她这样,阿雯看热闹地看她一会,笑着说:“这么精打细算啊?”
珍珍很认真地告诉她:“我这是在练习写字。”
阿雯又看看她的本子,仍是笑着说:“写得不错。”
珍珍听了高兴,也笑起来,“说不定哪天我也就能写文章了。”
这是个很大的志向了,阿雯拍拍她的肩,鼓励她:“一定可以的,加油吧。”
珍珍买完东西记好账就回来了。
到家以后放下东西,她坐下来看了看自己记的账目。
有些字她不会写,譬如说复杂的莲藕,她就用拼音代替在上面。
这是她第一次把学习的文字应用到生活中,珍珍心里又生出了许多的成就感。
从刚来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认识,到现在可以买东西记账,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件神奇又充满成就感的事,一件很棒很棒的事。
看了一会,珍珍把自己的本子小心放起来。
她到厨房里做饭,脑子里也还是自己记的那些账目。
中午吃完饭,跟着侍淮铭学习新的内容,珍珍把自己记的账拿给侍淮铭看。
侍淮铭看完了也说:“嗯,很不错。”
说完拿起自己的钢笔,帮珍珍把她不会写的字给补上。
珍珍看着侍淮铭补齐自己的账本。
看着自己的字里夹着他的字,她心里跳动着微微出了会神,忽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离他近一点了。
她掀起目光看向侍淮铭,眼睛里掩着要盛开的笑意。
侍淮铭把本子还给她的时候碰上她的目光,很快移开说了句:“还要努力。”
珍珍收收神,点头应了句:“嗯。”
她知道她和他之间还差得远,她会继续努力的。
而珍珍除了学习上在努力,努力在心灵上和侍淮铭靠近一些,她也会在有空的时候,跟着李爽努力改变自己的言行谈吐和气质,跟着她涨见识。
至于和侍淮铭在心灵上到底靠近了多少,珍珍并不知道。
相处了这些日子下来,侍淮铭有没有对她产生点不一样的感情,她也不清楚。
侍淮铭没有说过,她自然也没有主动去问。
平时她和侍淮铭之间最大最多的互动,还是每天的上课教学。
侍淮铭不断教她新的内容,检查她的学习情况,然后根据她对所学知识的掌握情况,给她批评或者是表扬和夸奖。
批评的话很多样,奖励也有很多样。
珍珍掌握的好的时候,侍淮铭会给珍珍画小红花,也会口头上表扬她夸她,有时候还会给她奖励奶糖饼干巧克力,让她继续保持继续努力。
而不好的时候,批评起来也并不会客气半分,有时候还会把珍珍说哭。
在学习上,他始终都像他最开始说的那样,对珍珍很严格很严厉。
在交替的批评和鼓励中,珍珍从刚来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认识,到慢慢认识很多的字,从刚开始出门两眼一抹黑,到现在能认识简单的标牌,还学会了记账。
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很折磨,会感觉喘不上气。
但总体上来说,一切都在越变越好。
***
时间在努力中平稳地滑过去十天。
今天完成学习任务后,珍珍自己骑车出去了一趟。
她自己一个人找到裁缝铺,去取了之前新做的两套衣服。
布料和款式都是李爽和阿雯帮她选的,成品的衣服也都非常好看。
她拿了新衣服到家,忍不住心动,把两套衣服全都试了一下。
新衣服穿在她身上全都合身又合适,仍旧不会显得夸张张扬,但是又很好看。
试完后珍珍站在镜子前犹豫一会,最后穿了格子纹的连衣长裙没有脱。
为了搭这条裙子,她又把之前买的小皮鞋也给穿上了。
穿上小皮鞋戴上发卡,再抹上一点雪花膏。
珍珍微拎着裙子站到镜子前,微微屏息看着自己,只感觉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这会的她,才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一看就香香美美的。
珍珍站在镜子里看着自己,出了好一会的神。
回神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该要做饭了,但去看一眼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她便没再动手做,而是拿上饭盒去食堂打饭。
因为换了一身新的行头,出门的时候珍珍有点紧张。
但其实她穿得很正常,正常的裙子,正常的平跟小皮鞋,所以也没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只是她自己没这样穿过,所以走在路上总有些不太自在。
但出去一圈从食堂打了饭回来,珍珍已经没那么紧张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吴大凤,吴大凤却十分惊奇,看到她时哎哟一声说:“珍珍,你怎么穿成这样啦?”
被吴大凤这么一说,珍珍顿时又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停下来看着吴大凤问:“不好看吗?”
吴大凤皱着眉说:“不好看不好看,穿的这是什么呀,出奇出格的,一点都不正经,丑死了,赶紧回家给换了。”
珍珍被她说得尴尬。
她还没出声,忽又听到一句:“好看!很好看!”
珍珍回头,只见是李爽牵着何子然回来了。
李爽说完珍珍好看,又拉一下何子然问:“子然你说,婶子这样好不好看?”
何子然立马大声回答道:“婶子穿裙子很好看!”
吴大凤又看不下去地哎哟一声,转头说李爽:“你自己各色就算了,还要带着珍珍一起各色。你让她穿成这个样子,那还能干活吗?”
李爽笑笑,没再理会吴大凤这个话。
她要和吴大凤理论下去,那肯定又得掐腰吵起来。
她可不敢再得罪吴大凤了,所以笑着敷衍几句便回家去了。
李爽进屋后,珍珍也没在外面多站,和吴大凤招呼一声拎着饭盒回家去。
到家把饭放在炉子上温着,她又去屋里照了一会镜子。
照的时候不过在想——到底各色不各色,到底出格不出格,到底好看不好看。
看到最后她还是觉得很好看,于是也便没脱下来。
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珍珍从房间里出来,看向侍淮铭招呼一句:“回来啦。”
侍淮铭挂起帽子转头看到珍珍,下意识愣了一下。
珍珍全身换新,此时穿着连衣长裙,腰间有一根腰带,腰身被腰带掐得很细,身形窈窕,裙子下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然后是雪白的袜子和黑色的皮鞋。
愣了几秒回神,他继续往屋里来,嘴上应一句:“嗯。”
珍珍没多说别的,去厨房拿饭,侍淮铭则跟她一起进去。
饭菜和碗筷都摆好在餐桌上,两个人坐下来吃饭。
珍珍不知道侍淮铭怎么看待她现在的打扮,心里微微紧张,所以不说话。
而侍淮铭惯常就是话少,他也没有开口说什么,没评价珍珍的打扮。
珍珍怕侍淮铭不喜欢她这样穿,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句:“我这样穿行吗?”
侍淮铭听到她的话抬起头,冲她点点头应:“可以的。”
现在天已经热起来了,大街上穿裙子的姑娘并不少。
珍珍松了口气,又想问他好看吗。
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因为感觉问出来好像挺尴尬的。
于是她没有再问,低下头安心又安静地吃饭。
吃完饭还是常规那点事。
珍珍去到侍淮铭的房间坐下来,听侍淮铭上课。
因为侍淮铭对她的打扮没什么看法,她也就平淡如常了。
她把课本翻到要学的那一页,拿起铅笔和听课的本子,集中起注意力。
侍淮铭也还是和平时一样,面色严肃照着课本给珍珍上课。
他坐在珍珍旁边,和珍珍一起看着课本上的文章,拿笔点着字慢慢地给她读。
他读一句,珍珍便认真地跟着读一句。
带着珍珍读熟课文,侍淮铭又教珍珍写生字。
遇到比较复杂的生字,珍珍运笔不顺畅,写得歪七扭八,他照常伸手过去握住珍珍的手,想要教她写一遍,这样学起来会比较快。
但这次握上珍珍的手刚写下一个点,他忽然把手收了回来。
珍珍疑惑地转头看他,他说:“还是你自己练吧。”
珍珍没意见,“哦。”
珍珍认真把生字都写完。
侍淮铭没有评价好坏,又拿出数学书给珍珍继续上新的课程。
数学的新课程他讲得很快,讲完直接让珍珍做题。
珍珍感觉他好像比平时更严肃了一些。
于是她把神经绷紧了,不敢有半分的不认真。
珍珍认真做题巩固知识点的时候,侍淮铭拿了自己的书出来看。
然他目光落在书本上好一会,却并没有把文字连成完整的句子看进脑子里。
他右手的手心里还残留着珍珍手背上的温度,似乎还沾染上了一些浅浅淡淡的香味。
珍珍在他旁边写字,铅笔在纸面上擦出沙沙声响。
他听着这沙沙声,不自觉转过头,目光落在珍珍的作业本上。
目光在作业本上停留一会,又不自觉往上走,落到珍珍的侧脸上。
台风光线白而亮,照得珍珍的脸也白亮。
她眼睑低垂,睫毛被光线描得很长,根根分明地卷翘着。
她耳后别着一根小巧的发卡,点缀在乌黑的发丝上,衬得耳朵白皙小巧。
珍珍写完了一道题,不经意地转头看向侍淮铭。
冷不丁碰上侍淮铭的目光,她蓦地愣了一下,脸上下意识浮出些疑惑。
思绪还在刚学的知识点和做的题目上,倒是没有想什么。
侍淮铭回神,忙收回目光放下书,起身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你安心写。”
说完没等珍珍反应过来,他便出去了。
珍珍回过神想解释自己没走神,但侍淮铭已经关上了门。
于是珍珍没有说什么,收回思绪继续埋头做题。
侍淮铭到外面后点上一根烟。
他在夜色中吐一口烟气,仰起头看天上的月亮。
他心里好似落了一颗石子,波纹漾漾,在这安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自然知道自己近来在面对珍珍的时候,有点不像之前了。
珍珍刚来的时候也穿过新衣服,也有精心打扮过,但那时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今天,他却觉得珍珍很不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在和珍珍说话的时候,会时不时被她的眼睛和笑容吸引,偶尔还会看着她失神,有些不该有的躁动。
就像刚才在里面,不知不觉中又走了神。
他抽着烟想。
说到底他也还是个俗人,并不能真的不为女色所动。
但他的原则却不会动——人不能被**左右。
正出神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有人从旁边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侍淮铭被撞得回神,转过身去,只见是何硕出来了。
何硕看着他问:“大晚上的干嘛呢?”
侍淮铭倒是淡定,回答道:“出来抽根烟。”
何硕问他要了一根烟,借他的烟点上火,“陪你抽一根。”
烟抽上了,何硕笑着又说:“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侍淮铭抽口烟吐出来,“我能有什么心事,出来抽根烟透口气而已。”
何硕顺着话就问:“小棉花能让你喘不上气?不都是你让她喘不上气?”
侍淮铭:“……”
何硕笑笑没再往下多问。
他很快抽完一根烟,又说了句:“我回去陪老婆了,你就在这立地成佛吧。”
侍淮铭:“……”
***
何硕回去后,侍淮铭又在外面站了会。
完全调整好了,他转身回屋,如常到珍珍旁边坐下看书。
珍珍偷偷转头看了他一眼。
感觉他好像比出去之前更加严肃冰冷了,珍珍立马收起思绪,认真学习。
她觉得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揪出毛病来,他肯定会狠狠批评她。
认真学习到时间,听到侍淮铭发话,珍珍才松了神经。
她没有在侍淮铭这里多留半分钟,快速收拾好课本铅笔作业本,回了自己屋。
到自己屋里完全放松下来,珍珍瘫在床上躺了会。
她看着房顶在心里想——难道侍淮铭不喜欢她穿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以他平时的作风来说,他不喜欢会直接说的,所以应该不是。
想来想去,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还是,他为了防止她分心在这种事情上不认真学习,所以才会比平时更加严肃了一些。
本来也是,他对她长成什么样穿成什么样都不在意的。
珍珍翻个身又趴在床上。
趴一会她爬起来,站到镜子前又看了看自己。
她自己还挺喜欢的,看着也挺开心的,于是抿唇笑着,拎着裙子转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