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黑脸摊主无奈地叹了口气,嘴中先小声嘟噜了一下,费了老大劲的才道:“这位兄弟。今天这事吧,主要还是我自己不对。要你的钱我实在不好意思。要不,你,你给我五百块钱就行,其他的我自己认了,这样行不?”。
“五百?”
王鼎觉得这应该跟这位大哥的底价很接近了。“好,我给你五百。”
翻出钱包来,王鼎从中数出五张红票子,洒脱地就递给了摊主。“给你了!”
将钱付给摊主,王鼎笑着站起身,就对着妹妹玲玲说道:“玲玲,以后你一定要学会看人。这位大哥,我是看他不是滑头的人,所以今天才愿意把钱给他,并不代表面对所有人都要这么做。”
“恩。”王玲玲受益匪浅的点头,极其赞同哥哥的观点。
说完王鼎继续看上黑脸摊主,“大哥,说实话,我总感觉你不像是生意人,也许是我的感觉错了吧。但总之,今天能在这个摊子上遇到大哥,也算是种缘分。这里是我的电话,你收下这张纸,和我保持联系。这碎壶呢你就自己扫一扫,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
王鼎快速地用笔写下一串号码,王玲玲也搞不懂哥哥为何要给这个摊主留号码。
“等等。”
摊主把号码收好后,随即就喊住了王鼎。“二位老板,你们是不是喜欢刚才那把壶啊?”。
王鼎刚转身还没走,听到摊主一句,立即回头满意地笑道:“我也谈不上多喜欢,就是见那把紫砂壶制作手艺不俗,看上去jīng巧别致,如果说喜欢,我是觉得做出这把壶的人很不一般。怎么他还会制作这样的小玩意,我是佩服那个人”。
“哦,原来是这样?”
黑脸摊主的脸明显有点红了,刹那间,他露出稍显复杂的表情,莞尔,声音低沉地就道,“其实,那把壶就是我自己做的。实不相瞒,我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因为自己有些手艺,会弄壶,所以才摆了个摊子。一般的话,都是我老婆在卖东西,今天她有事,所以我才出摊了。兄弟你说的对,我刚才收你五百块钱,现在还觉得烫手。你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如果你那钱执意不收回的话,我就再帮你做一把这样的壶”。
“刚才那把紫砂壶是你做的?”。
王玲玲似乎知道为什么哥哥对这位摊主如此热情了,而王玲玲的惊讶,王鼎的平淡恰说明了这一点。
王鼎诚然来了兴趣,老大哥真真有些手艺,确实和王鼎的猜测不谋而合。这把壶的制作工艺并不简单,王鼎一时间就好奇老大哥的此种工艺和技术。
“大哥,做一把这样的壶倒是其次,其实我是想要亲眼看一下你是如何把这东西做出来的。我晓得,这转心壶的制作工艺看起来简单,但现在会这门手艺的可是没几个人了。好象除了瓷都的那几位国手级的大师,我没听说过其他人做出来过这种玩意?”。
“你是怀疑你?”。
黑脸摊主情绪高涨的急道:“要是你不信,不信你去我家那里,我动手注浆施胚子,马上就做一个给你看”。
王鼎算是看出来了,这摊主就是个直xìng子人,受不得激,或者自己无心一句,他就会情绪波动的受到影响。
“我不是怀疑。瞧大哥你这急xìng子。”
“嘿嘿。”老大哥也羞涩了。顿了顿,又解释道:“我这人就是脾气有点急。可刚才那把紫砂壶的确是我自己做的,我家里是祖传的手艺,家里族谱上还记着我太爷爷那辈儿可是给皇宫大内做过御壶的呢”。
“哎呦!那这可是标准的国手级大师啦,你自己现在这是?”。
王鼎看到摊主的景况确实不佳。
摊主难为情的向四周瞅了瞅,刚才那摔壶的风波早已经过去,附近的摊位上也都三五成群的挤满了观看各类物件的人群,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几个无所事事的闲聊。
摊主这才心虚的道:“我在景德#镇做了许多年,前几年这生意还景气,我就与以前的老同事们合伙开了家小店,专门出售我们自己做的产品。可谁知这紫砂壶是卖出去了,但我们不懂经营,壶卖出去了那钱却怎么也收不回来,之后那小店的生意自然是做不下去了。正好我那婆娘是赣城市这的人,前几年就吵吵着要回老家。我现在没找到啥好的出路,只能将以前做的各种紫砂壶拿出来卖些钱,说实话,现在我也是最窘迫的时候了,要是手里有资金,我真想着再开一家店。如今古玩瓷器的市场越来越大,购买力上升,是个好出路,只要管理得当,赚钱是稳稳的”。
“开店?”
王鼎听到过来人的话,心突然拧了一下。是啊,有些人,他因为没有资金,空有技术,做不成店面。而自己,正好手中就有钱。
如果和这老大哥合伙做一家店,好好地经营,说不定就会有大把的前途,而待在古香斋,或许短期有用,可以学到东西,却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王鼎第一次有了dúlì门户的打算,但现在,是时机吗?
0038修复瓷器(第二更)
在脑海中斟酌了一番,王鼎还是觉得时机不算成熟。不过,在赣城买房的打算也暂时被王鼎搁浅。
如果真买了房,就束缚住了自己创业的这个思路。如今想要成为一名创业者,资金是必要的条件。
“小兄弟啊,我真的是看的你顺眼,所以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做生意不容易啊!”
讲道生意难做,王鼎默默的点了点头,像对方这样靠手艺吃饭的人出来想自己做生意,因为对市场运作以及人情世故方面平rì里接触较少,做生意前期很多都是要交点学费的,上当受骗的例子屡见不鲜。
而这位大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因为债务纠纷使得小店开不下去,能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空间。
“大哥,说实在的,从和您的交流中我就感觉得到你不像生意人。这年头,做生意是不容易,但是有您这手艺的就更是难上加难。既然有幸和大哥交心,我也不妨跟大哥摆个底,我就是在古玩店混口饭吃的。要不这样,改天咱们再好好聊聊,我去你那,也好亲眼看一看您的这不俗手艺,你说怎么样呢?”。
“当然好了,你能看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
“可我还没你的电话?”王鼎摊摊手,黑脸摊主见状就抄起一支圆珠笔,从王鼎刚才写号码的纸上撕下一角,唰唰的也把自己的号码给了王鼎,“老弟,这是我的号码,我叫刘铁柱,家住城南村,你到城南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就是!”。
“好,好。我叫王鼎,电话也已经给你了。”
“恩。”刘铁柱拿着那张纸晃了晃,意思是我这有。
王鼎得到了刘铁柱的电话,这会就继续打量在这摊子上的壶罐。刚才,王鼎不知道其中的玄机,此时王鼎晓得了奥秘所在,更是不能错过这样大饱眼福的机会。不去直接翻越紫砂壶,王鼎通过眼中的灵气就可以窥视到瓶壶里边的学问。和之前的紫砂壶一样,这剩下的紫砂壶也是有着巧妙的设计,跟市面上卖的普通的壶截然不同。
笑了笑,王鼎更是欣赏刘铁柱的手艺。“刘大哥,我看这里剩下的紫砂壶,也都是你自己做的了?”。
刘铁柱挠了挠头,说到自己的手艺,他不免有些自傲:“是啊,这里的每一把壶都是我反复酝酿,揣摩出来的造型,之后经过养土,贴花,注浆,施坯和印坯等几道工序才最终成型的”。
王鼎见刘铁柱滔滔不绝的在一旁献宝,佩服之下却也有疑问。据王鼎所知,很多瓷器都是有模子的,只要将坯泥放入模子里便能一次成型。
“刘大哥,我听说造瓷都有模子,应该可以一次成型?那你怎么还用这老方法,速度多慢呐”。
“一次成型?他们那也能叫作手艺,切!”。
刘铁柱不屑一顾的啐了一口,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现在一把紫砂壶就卖一百块几十块钱了吗?还不都是从那流水线的传送带上弄下来的,一天生产个上万把,可不就只能贱卖了嘛。原本老祖宗的手艺全给他们丢失了。就说说我们这门手艺吧,根本就没有接班人传送。”
是啊。刘铁柱教训的有理。王鼎更认同。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是那凉冰冰的机器生产的货sè能比得了的?眼下这些瓷器简直可以说是构筑和传承民族文化底蕴的工艺品,而那些流水线上的产品,只不过是个盛茶载水的工具。
王鼎和刘铁柱两人热聊,却没发现王玲玲这丫头却是在刚才那紫砂壶碎片的地方拼瓷,将那摔的不太星碎的瓷片拼在一起,王玲玲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问题。
“刘大哥,我问一下,您这么有手艺,是不是可以修复这些瓷片,将它们重新组成那件紫砂壶?”
王玲玲虽说不懂瓷器,但她这一句话却提醒了王鼎。一时之间,王鼎更是补充问道,“对啊,刘哥你手艺这么好,是不是你能够修复一些上了年头的老物件啊?”。
刘铁柱被王玲玲和王鼎问的一愣,但促狭刘铁柱眼神却是坚定无比:“你说的古玩陶瓷之类的吧?那没问题啊,陶瓷不分家嘛,我家里祖传的手艺,再说了,以前我也帮别人修复过几次这玩意”。
“真的?”。
王鼎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刘老哥,你可别嫌我说话直接,你这修复的手艺怎么样?”。
“问我手艺怎么样?”。
刘铁柱声调陡然提高了一些,接着,他眼珠子直接定格在王玲玲正摆弄的那打碎的紫砂壶上,语气傲然道:“你妹妹刚才问我可不可以将这些东西拼成刚才的紫砂壶,我现在就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