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一句,蒙古大军对花剌子摸国的打击实在是太过残酷,真真是把所谓的三光政策发挥到了及至,郭进和后勤车队这一路走过来,几乎在大军行军的路上,都是一片废墟,只要是花剌子摸人,不论什么身份,都被无差别对待,一个字:抢!
根据前线送过来的情报,花剌子摸人也不是如此的不堪,民间的抵抗比起官方来还要惨烈.各地清真寺里的高手凭借着熟悉的地形和当地狂热的穆斯林掩护,对蒙古大军中的小股部队无所不用起及的狠下杀手,在这方面,蒙古大军还真是吃了不少的亏.也惹得军方的高层非常的不满,手段也更加的惨烈.到是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们受到了牵连.
不过这也是个很大的隐患,也引起了军方高层的重视.没办法不重视啊,大军越往前走,就越伸入穆斯林世界,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不处理好的话,就算他们手上的军官再多,也是经不起消耗的.没办法之下,只得紧急从国内抽调来了不少的高手来应付.
这期间到是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当地人接触过大军的高层和郭进,已经被胜利冲满大脑的军方高层自然对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大手一挥,统统俘虏.可这些人却是引起了郭进的注意,没别的,只因为他们身上的刺青-----一朵燃烧的火焰!
当中亚地方的战火随着蒙古军的全面扫荡而愈演愈烈之际,在远隔万里的东方,华北的土地上,蒙古军对金的侵攻作战却呈现出全线停顿的状态。总领全军的国王、太师木华黎病危的消息已经悄悄地在全军之中流传开来,每个人都无心继续厮杀下去了。对立一方的金国亦已呈现出竭尽全力后的精疲力竭,再也无力反攻。于是双方仿佛互有默契般各自休兵罢战。
因此,这片饱经兵燹蹂躏的土地也渐渐恢复了一丝生机。随着春天的降临,那些被战火烧焦的树枝上开始有新芽抽出,被战争的车轮碾压过的大地上,小草的尖尖之角执拗地钻破僵硬的土地,为枯萎的世界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新绿薄纱。四野一片安静,正是一个春天郊外静谧的早晨。
正当植被们尽情的抒展腰肢,享受这难得的苏生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踏破了这难得的安宁,自由南至北的大道上疾驰而来。
这一对骑兵的人数约在二、三百人左右,从服饰上可以看出是蒙古军。这样的情景在近年来可谓司空见惯,毫无特殊之处。然而,若是细加分辩,立时便可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
队列之首,有三人并辔而驰。按照从左到右的次序,其年纪正好是老、中、青三代。
青年人虽做蒙古军官打扮,但眉眼脸形却全然是中原汉人的模样,年纪也不过二十余岁,匀称的体形和熟练的骑术凸现其武人的身份。
中年人的打扮与之一般无二,亦是汉人模样,双目湛然有神,显得颇为精明强干。
三人之中最为显眼的还是那位老者。从皓白如雪的鬓发和须髯上看来,已是古稀之年。他的打扮更是与众不同,一袭灰色的道人装束之外,手中还有一根毛色与须发同样雪白的拂尘。再看向他的背后,居然还有几十个年纪不等的道士,看来是他的弟子徒众。
他们所行进的方向正是曾经做为金国京城的北京,如今却已是蒙古帝国在中原的军事中心了。那老年道士沿途而来,但见一度繁华无比的城市只余残垣断壁,这个季节里早应是一片喜人景象的农田也为野草所侵占。兵燹的余烬随处可见,那些穿行于犹自余烟袅袅的废墟中觅食的野犬,翻,弄着依依白骨与残砖碎瓦,砖瓦与白骨相击,发出的声音令人闻之齿酸。
此情此景,落在老者的眼中,使得他不禁连声浩叹,唏嘘不已。沉默许久,他遥望前路迷茫天际,低声吟道:
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
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气吞声死无语。
仰天大叫天不应,一物细琐枉劳形。
安得大千复混沌,免教造物生精灵。
他的声音无比沉痛,眉宇之间满是悲凄忧虑之色,仿佛那些依依白骨都化作万千哀怨的灵魂,在他的眼前耳畔辗转哭号,唱着无比哀怨的挽歌。
“仙师此作,意境沉郁,大有杜工部悲天悯人之情怀。敢问莫非是触景生情吗?”
中年官员反复咀嚼着诗句,心中暗自吃惊,便出言试探道。
“见此人间地狱景象,即使是不问世事的山野之人,也不能全然释怀。”
老道士这次竞是直言相告了。
这一来,那名青年军官也完全听懂了对方的意思,竟是对蒙古军在中原的行为大是不满,当即双眼一翻,便要出言警告。却被那中年官员以眼色劝止住了。
“仙师的慈悲胸怀,仲禄万分钦佩。然则,若是见了大汗,还请注意言词,不要……”
“你的意思,是要我说昧心话吗?”
老道士脸色一沉,双目凝视着中年官员,其中射出的两道严厉目光立刻将他的后半截话悉数逼了回去。旁边的青年军官脸色早已十分难看,此时也顾不得中年官员的阻止,厉声呵斥道:
“丘长春,休得无礼!大汗敬你是一位清修得道的世外高人,这才派刘大人以礼相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难到你以为蒙古军中没有斩你的钢刀吗?”
这老道士便是道教全真派著名的北七真人之一,道号长春子的丘处机(也是郭进的老熟人)。面对青年军官的威胁,他毫不动容,反而以更为严峻的目光回敬对方,同时沉声道: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当年金人肆虐中原之际,山人尚在壮年,犹自不惧,何况如今年过七旬,死不为夭,要杀要斩,悉听尊便!”
争执一起,这队伍便行不下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丘处机和那个年轻军官的身上,全真派的弟子们则紧张得靠近师父,决心以自己的身体来抵挡那些可能砍杀过来的刀剑。
眼见情势形成僵局,那中年官员只得从中斡旋。他将青年军官唤至一旁,悄声道:“史将军,这位丘道长是大汗点名邀请的客人,你我最好不要得罪他。只须将其安稳的送到大汗面前即可,如果他得罪了大汗而被斩,那也不关咱们的事情。何必现在就这样剑拔弩张的呢?”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假仁假义的嘴脸!”
姓史的年轻军官名叫天泽,字润甫,河北永清人。成吉思汗伐金时,他以十二岁之身随父与兄长天倪归附。《元史》上说他“身长八尺,音如洪钟,善骑射,勇力绝人”,是一位出色的青年武将。这次,他奉木华黎之命负责沿途保护事物。想不到双方竟因一言不合,险些将一个护卫变成了夺命杀手。
“看不惯是看不惯,但是差事却还是要办好。”
这位中年官员便是成吉思汗派出的钦差,名叫刘仲禄。他本是金国的汉人官员。归顺蒙古后,因其有一手善制“鸣镝”的手艺而受到器重,成为大汗的近侍官员。由于他亲信道教,因此才被委派为迎请丘处机的钦差。与他同领主命的还有一位叫做札法儿(5)的穆斯林,不过由于所奉宗教不同的原因,此人并未同来,而是留在北京城内等待消息。
听他这样一说,史天泽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其实,他的本意也并非真的要杀死丘处机,只是言词恐吓罢了。
“刘大人说得是,末将明白了。”
安抚了史天泽,刘仲禄又转向丘处机解释道:“仙师不要误会,史将军年纪轻,火气稍大也是在所难免,大汗还在万里之外渴盼您的鹤驾,这就继续赶路吧。”
丘处机此番之所以答应往见成吉思汗,其本意原是打算劝谏这位征服者施行仁政,减少杀戮,进而为中原百姓请命。谁知半路上便因为看到凄惨景象,一时激动之下竟然就与对方的使者先行冲突起来,心中也不免有些懊悔。想自己偌大年纪,居然还如此的火爆脾气,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正好刘仲禄搭了梯子,他也就不为己甚,顺势下台了。
此后数日,双方各自顾忌,倒也相安无事,顺利地进了北京城。三十几年前,他曾应金世宗的邀请来过此地,如今故地重游,却见城市经历了兵燹洗礼后早已不复昔日之繁华大都会的风光。虽然那场大火是当时已经完全绝望的金国守将完颜福兴下令点燃的,但心中的苍凉之感并无稍减。
在国王木华黎的宫帐内,他会见了另一位使者札法儿后,便有木华黎的部下请他前去为国王治病。在以成吉思汗为首的蒙古人看来,这位修道之人与他们的高级萨满几乎没有区别,如果有差别,也只能是他的法力更为高强而已。其实,丘处机最为擅长的是医药之学和养生之道,如果他们请来的是一位正一派张天师的门下,才可能看到那些驱鬼捉妖的宗教仪式。
丘处机先凝神观察了一下木华黎的面色,随即又用三根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脉门,细察脉相。半晌,方才放开,然后长叹一声,一言不发便走开出了宫帐。旁观的蒙古诸将直看得莫名其妙,史天泽却恨恨得小声骂道:
“这个骄傲的臭道士,定会得罪大汗,被斩为肉酱的!”
众人之中,惟有刘仲禄略有所悟,连忙向众人嘱咐了一句“稍安勿躁”,便尾随着追了出来。
“仙师,莫非情况不妙?”
丘处机停住脚步,长叹一声说道:“大为不妙。太师原本只是水土不服,若能收敛心性,安居调养,或可痊愈。可惜他持强操劳,不恤精力,如今已是油尽灯枯,药石罔效了。”
“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刘仲禄追问道。心中犹自保持着一丝希冀。
“世间岂有不死之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旦耗尽,便是神仙也救他不得了。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只是稍稍迟滞死期而已。”
“仙师请指教!”
“他若能从此清净无为,摒弃百事,安心静养,再辅之以补养之药,当可延寿一载以上,不过也超不过两年。”
“好!我这就去告诉他。”
刘仲禄疾步奔回,将丘处机的话对木华黎转述了一番。不过,他隐去了将死之说,以免木华黎心灰意冷,就此断送了生机。
木华黎听了,脸上现出一丝失望之色。刘仲禄只道他是为自己的病情担忧,便出言劝解道:“丘道长说王爷并非全无希望,所以请千万不要灰心。”
“好啦,我的朋友,你就不必再用谎言安慰我了,你的演技还真是很差呢。如果真的还有希望,丘道长就不会一言不发,转头便走了。你老实告诉我,长生天究竟还留给我多少时间?”
刘仲禄知道木华黎是蒙古军中第一流的名将,智勇双全,聪颖过人,自己终究是瞒不过他,于是便说出了实话。
“要我从此再不要上战场吗?”木华黎微微一笑,“如果是那样,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死去吧。想我自少年时代追随大汗,东征西讨,至今将近四十年,还有什么遗憾呢?所恨者,不能在有生之年亲手攻取汴梁,活捉阿勒坛汗现于大汗帐前,真是有负他当年的嘱托。若再不趁残存的岁月来多做些事情,就更加对不起大汗待我的深恩厚意了!”
“可是……”刘仲禄心中一酸,眼泪险些落下。
“我的朋友,不要为我难过!我们蒙古人生于马背,自当死于马背,又岂能在床榻上腐烂下去?真正的勇士如果离开了战场,那就和死亡没有任何区别可言了!”
说到这里,木华黎那原本虚弱异常的身体于瞬间又充满了活力。他突然从榻上坐起身来,大声传令道:“万能的长生天啊,如果你要将我召唤到你的身边,也请你能在我最后一次战胜敌人之后再派出你的车驾吧!”
看到木华黎的样子,刘仲禄只有默然。自从归附蒙古以来,至今也有十载之久了。原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这些草原民族的心性与行为了,但是如今看来,自己对于他们根本还是一无所知。在他们的思绪深处究竟有着怎样一种信念来支配他们的一举一动,使得他们能够无虑生死,勇往直前呢?这个答案也许还要在很多年后才能获知吧。
再见丘处机的时候,他从这位修道人脸上看出,自己什么也不必说了。那一天里,两个人彼此无言对视了许久,直到苍茫暮霭降临到他们的头顶,将他们融入更深的蓝……
休息三天后,丘处机随刘仲禄和扎法儿二人一同踏上了北上之路。这一天是纪元1220年的五月十九日(中国阴历为四月十六日)。七十二岁的老人逶迤上路,沿大兴安岭西部山麓,循从多伦到捕鱼儿湖一线踏入了荒凉的蒙古大草原,开始了他一生之中最为漫长的万里远行,这一去就是两年之久。
也就是在同一天,木华黎率领着他的军队开始了一生之中最后一次出征。这一次出征前的准备比已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迅捷。可见,他是在于死亡竞赛着。双方的行进方向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因此也就再也没有见面。
纪元1223年四月,木华黎在山西闻喜军中溘然长逝,享年五十四岁。他生命奇迹般地超越了丘处机所预言的两年岁月。他的死讯几乎是与丘处机一行同时到达成吉思汗在阿姆河边的大营之中的——
丘处机是个正直的人,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冒险刺杀了那么多金国官员,可他更是一个爱护师门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师门出一点的差错,而且他更写昂师门能够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如今的中原地区蒙古一家独大,其势头真的是太猛了.全真派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路问题.
王重阳时代的热血已经过去了,而全真派,也不仅尽指的是王重阳创立的门派,他更是全真七子要全力守护并且发扬光大的.门派的势力遍及整个中原地区,是不能也不愿意就此毁在战火中的!
没办法之下,丘处机作为全真七子当中最善于处理外界事物的他不得不违心和蒙古人打好关系,以保存全真派的元气.
全真派这几年和金国步武堂的交锋已经太多了,也损伤了太多的元气,再也和蒙古人消耗不起了.虽然他并没有把这些蒙古人看在眼里,可他们整个全真派,又有几个有他这样的实力的?
前几年到是听说佳遥也嫁到蒙古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她联系上,想来郭进这小子还是会给他一些面子的吧.
这就是丘处机愿意来到蒙古的原因了,说白了,一切为了全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