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现在还不是和王罕翻脸的时机,不能让小孩子的事,让两家勉强维持的和平关系就此分崩离析,铁木真只好忍气吞声,还嘱咐了一同前来祝贺王罕得封王号的正妻勃尔帖,第二天他亲自领着拖雷到桑昆帐里去道歉。
“拖雷,现在先忍一忍,以后有的是机会。”
知道现在可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当下郭进只能说服不情愿的拖雷先忍下这一口气,不要让铁木真为难,并且许诺陪同拖雷一起去面对都史。见郭进如此乖巧,主动要求陪同拖雷去忍受委曲,铁木真、勃尔帖不由欣慰地对望了一眼。
不过一想到都史的睚眦必报,说不定真会像书上所写的那样牵来猎豹报复他和拖雷两人,多做些防备还是必要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怕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回了营帐之后,他就跟江南七怪添油加醋地说了那都史的残暴之处,希望七怪到时能帮上一把。嘿嘿,有他们这几位吸引护卫们的注意力,他就可以不引人注意的上下其手拉。
不用郭进吩咐,自诩大侠的江南七怪,为了保护郭进这天赐之才的好徒弟,自是提出了愿乔装成蒙古护卫,暗中保护他和拖雷两人。既然铁木真派出了女人出面,桑昆也不好当面惩戒郭进和拖雷两人,阴沉着一张脸,抱走正在地上撒赖打滚,大哭大叫着要让父亲替他出气的猪头都史离开了主帐,只留下了神情尴尬的妻子与勃尔帖。
这桑昆的妻子不过是个质朴的草原妇人而已,哪能敌得过貌似温和,实则厉害无比的勃尔帖呢。几番巧言善语之后,那桑昆之妻便拉着勃尔帖的双手亲如姐妹了,至于拖雷与都史之间的冲突,就全当小孩子的任性胡闹之举,大人也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听着两个女人没完没了地聊着家常,郭进和拖雷连连打着哈欠,使着眼色,只有华筝这个超级好奇宝宝才不知疲倦地圆睁着双眼不停地打量说话的两人。
“已经没事了,你们这两个小鬼头出去玩吧。”
知道郭进和拖雷是坐不住的,勃尔帖明骂暗送地将他们这两个失礼的小鬼赶出了营帐。还不忘装模作样地向桑昆之妻告了声罪,郭进和拖雷就表情悻然地退出了主帐,离了几十丈后,才对视欢呼一声,比赛似地跑了起来。
可才刚转出桑昆营区,突然从一旁的帐篷内就冒出了一群人来,正是阴魂不散的都史一伙人,只是这次还多了两名豹夫,各牵着一头猎豹。
“你们难道还嫌昨天被我和郭靖教训得不够吗,想再多尝几个硬拳头不成!”拖雷挥舞着拳头讥嘲到,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想是不相信都史有胆子放豹子来攻击他两吧,真是可怜的娃啊,不知人心的险恶。
那都史的手下显然是被郭进和拖雷打怕了,闻言眼神中就透出了几分畏惧来。“给我放豹子咬死拖雷和郭进这两个小子!”抚着依旧红肿的脸颊,都史愤恨地对豹夫下令到。
“小王子。那拖雷可是铁木真汗的儿子呀。”豹夫这才知道都史命令带着猎豹来是为了对付郭进和拖雷这两人,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出言劝道。可都史却举起了马鞭,在出言相劝的豹夫头上刷地抽了一鞭,喝道:“叫你放就放,不听命令我就让父汗杀了你!”
另一名较机灵的豹夫,知道若真地放豹伤了拖雷,他们两人便真的不要想活了。给同伙打了个眼色,让他先拖一会,随后转头就跑,向王罕报告此事,都史待要喝止,可那豹夫转眼就不见人影了,喝之不及。
在看到都史带着两头豹子出现后,郭进就知道此事难于善了了,他的眼中射出了一丝丝的狠毒来,他是真有些怒了,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他还从来都没有碰到过如此不识抬举的家伙。要按他的脾气,早就想一爪就将眼前这可恶的小子干掉。不过忍了忍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他现在可不是什么亡命之徒,身后可还跟着一大家子呢。
郭进环视周遭,正见乔装打扮的江南七怪躲在几丈外的一处帐篷里,防范着这边的局面变化。有了他们的存在,在不使用内力之前,自是安全无碍,心中大定之下,那他也不妨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让铁木真对他更加信任。
那豹夫装傻充楞,宁愿挨着都史一记又一记的鞭打,也分毫不敢放豹子袭击郭进和拖雷两人。当然,都史现在也不敢真杀了豹夫,要是没有熟悉豹子习性的豹夫控制着猎豹,天知道豹子会先咬谁。
至于郭进和拖雷为什么不趁机逃跑呢?拖雷是性格倔强,不想就此逃了被人轻视为胆小鬼,而郭进则是有恃无恐,加上别有所图。相持不下之即,忽听得背后的蹄声急促,一骑红马如飞驰到。马上一个中年女子,身披貂皮斗篷,怀里抱着一个幼女,跃下马来,随手就把华筝放在了地下,赴身独对豹子,将郭进和拖雷挡在了身后的,正是闻听桑昆营帐守卫回报,得知拖雷有危险后带着喜欢腻在母亲怀里的女儿华筝赶到的勃尔帖。
“拖雷,你们没有什么事情吧?”
她这时的心神都放在小儿子身上,却忘了照顾女儿。华筝这个小姑娘此时才年方五岁,哪知豹子的凶猛,她笑嘻嘻的奔到母亲的身前,眼见得那豹子全身花斑,甚是好看,而母亲展臂防护的样子分明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心中感到有趣,不自觉地溜过了母亲的肩膀,伸于想去摸豹子的头。完颜兄弟、王罕、桑昆、札木合、铁木真等一行正好驰到,见此情景,王罕惊呼喝止,可已经不及了。
两头猎豹本已蓄势待发,忽见有人过来,同时吼叫了一声,猛地人立跃起。早有所备的郭进,一直注意着华筝的举动,虽然有时为了自身的利益会卑鄙了一点,但若真的为了一自之私伤害了无辜的孩子,那他可就难辞其疚了。
“小心!”
见此危局,郭进大喝了一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拦腰就抱住了华筝,下意识的矮身一转就挡在了华筝前面,这样豹子要先伤到郭进,才能再伤害到华筝。
而后他就地朝着豹子扑击的身下相反方向一滚,左手紧握的匕首抬刺下划,呲地一道刀割皮革的划拉声响起,他又连滚了几番,消了冲势才站身起来,回身瞧时:两头猎豹都扑在了勃尔帖跟前。
左边一头额上汨汨流出鲜血,显是有高手用暗器打入豹脑,立时致命。右边一头腹下沽沽地冒出了一大摊鲜血来,再对照着他手上尚在滴血的匕首,很明显是被划开肚腹而死。
形势的变化在一瞬间,忽然便不动声响了。期待看到嗜血刺激场面的完颜洪熙;希望铁木真、王罕两家失和,从此争斗不休,打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完颜洪烈;顿感大失所望。
“哇”地一声,好不容易从惊魂中回过神来的小华筝,立马放声大哭了起来。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都拿眼瞧向都史,知道自己惹出大祸的都史,脸色难看地环视了一周,忽地眼眉一歪,扑卧在地,不停地散泼打滚,大哭大叫了起来。
王罕大声喝止,他只是不理。铁木真现在只有一原配妻子蒲儿帖,生有四子五女,小女儿华筝最是年幼,又长得双目如水、粉雕玉琢、天真可爱,像个瓷娃娃似的,铁木真一向当作心肝宝贝般疼爱。这时见了小华筝受了委屈,心里也颇为气愤,只是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当下铁木真上前俯身抱起都史,笑着劝解到:“小孩子闹着玩的,做为长辈的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大家不要伤了和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