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晓,不要以为我纵容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边似乎是深吸了口气,好平静她的情绪:“不管怎么样,你先出来见我一面!”
“凭什么?”卢斯反问,“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又要听你的话?更何况我现在正在陪着未婚妻挑戒指,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你!”
沉默了一阵之后,那边突然间开口。
“如果我要和你说的是关于卢夏然的事情呢?”
卢斯的瞳孔一缩,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莫、秋、晓,你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因为你是哲宇的妹妹我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那个人,不是你可以用这种随随便便的口气提起的!”
“是不是由我决定!如果说你想知道关于卢夏然的事情的话那么就赶快出现在我的面前,地点你也知道,就是卢夏然在外面的那所屋子。”说着,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卢夏然!
当这个名字再由别人在耳边提起的时候卢斯的心中有一种剖心蚀骨的疼痛,被紧握着的纤长的手指也已经露出了森森的关节。
也许他真的是欣赏着那个名为莫秋晓的女孩的,也许他真的是曾经为了她心动过,也许身为好友的妹妹,他的确是应该对她多加照顾的。可是千不该万不该,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不该在自己的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他会去见她,但是如果那个女人不能够告诉自己一些有用的事情的话,他绝对会让她一辈子都后悔今天给自己打的这个电话!
不断回音的手机早就已经被自己的主人抛在了地上,而站在一旁的唐依看着脸上风云变幻的卢斯,最终还是带着复杂的眼神低下了头。
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再跨进这间屋子了? 看着眼前那冰冷而毫无人气的的防盗门,卢斯的眼中神色复杂。
在那件事情之后他曾经一度不肯相信她已经离去,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封锁了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消息——不为别的,只是他觉得,只要不说的话,只要人们都没有那样以为的话,那么她就是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
然而他到底是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于是他来到了这间屋子,在里面整整的呆了半个月,每天都是机械的被逼着咽下父亲派人送来的食物,每一天都是毫无感觉的将整个人蜷缩在那个女人曾经躺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小床上,希望这样可以汲取她遗留下来的温度,希望能够在梦中寻找到她的身影。
可是一次也没有过,他从来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狠心到了一次也不愿次出现到自己的梦中的地步。
就在那个时候,卢斯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够在这么颓废下去,这样下去的话,也许她真的会就这么永远的躲着他,所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卢夏然在生前的时候就一直在躲避他,回避他的感情,回避他的出现。其实他是知道她想要的东西的,可是却赌气的刻意忽视。但是在那个时候,在她终于彻彻底底的离开他以后。他突然间就明白,只有自己按照她一直希望着的生活轨迹前进,她才能够安息,才会不再躲避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继承家业,娶妻,生子。
卢夏然,你不是不肯见我吗?那么如果我已经按照你期望的那样完成了你想要我做的全部事情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在躲避我?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永远也不分离?
既然你无论如何都要躲开我,那么我也会逼得你再也无法躲避。
当所有的一切完结,当我已经做完你想要我做的一切,那么你就再也没有理由回避我。而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永远的在一起的时刻。
卢斯垂下头,幽黑的眼眸逐渐的变得疯狂。
别的人都说他疯了。他是疯了又怎么样?在这个没有她的世界似乎一切都不再值得眷恋,而他也没有必要再停留下去。
她是他的天空,当失去了天空,鸟儿又该如何飞翔?
一抹笑容停留在卢斯的唇角,宁静的温柔之中又沾染了无法让人忽视的狂乱。
然而在这个时候,那扇冰冷的大门却就这么突然被打开,而那个打姿容艳丽的大波浪发少女站在门口也就这么沉静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一刻,卢斯的呼吸微微一窒,仿佛在很久以前,仿佛已经有了无数次,她就是这么站在门口,带着微笑看着他走进屋中。
……
……
……
“我不知道莫小姐原来是有这里的钥匙的。”卢斯在那张熟悉的铺着蓝色格子桌布的餐桌旁坐下,幽深的眼眸之中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
“我并没有钥匙。”与之相比,莫秋晓的神色却是绝对的淡然和坦荡,“只不过那把藏在门上边的备用钥匙一直都没有人动过罢了。”
备用钥匙?卢斯脸色一沉,为什么她会知道这里的备用钥匙放在那里?想当初自己进这间屋子还是从作为卢夏然的遗物那一堆的杂物之中找到的钥匙。
“还有,”莫秋晓突然间开口,“你用不着对我那么防备,什么莫小姐,你不是一直都叫我秋晓的吗?”
卢斯悄然一笑,但却不语。
也许他以前真的是把她当做自己人的,可是当卢夏然这个名字被提起,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大不相同。
看穿他心底的想法,莫秋晓摇了摇头,唇角慢慢的泛出了一个苦笑:“你从小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总是害怕别人的隐瞒和欺骗,从而像刺猬一样竖起满身的倒刺,可是卢斯,为什么现在的你在面对我的时候也要重重的防备呢?”
听到这里,卢斯神色一凛:“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莫秋晓淡淡一笑,“我是莫秋晓啊!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当然知道她是莫秋晓!卢斯皱起双眉,可是刚才那一刻,自己还是不由的开口问出了那一句话。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妙,仿佛他们早就已经相识。可是在他的记忆之中,那个仅仅是好友的妹妹的女孩却是那么的模糊而没有存在感。
但是莫秋晓没有错,但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卢斯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这个样子就能够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那个少女却只是对他盈盈一笑,然后就轻松的把话题扯开。
“卢斯,你还记得吗?从小你就特别的皮,明明身体虚弱的的你不听话,非得要学着别的孩子那样爬树,我不同意,结果你就一直闷闷的。到了最后,你还是爬了树,不过纪念品就是在树下接着你的我头上的一道疤——为了这个,阿姨好像还吵了我一顿。而你呢,也被爸爸批斗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罢休。”
记忆之中的某一块被翻起,卢斯瞪大了眼眶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然而她却仍旧是低垂着眉眼,仿佛是沉静回忆的海洋之中:“还有,小的时候阿姨不喜欢我,总是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骂我,而那个时候刚刚懂事的你就已经会把我护在身后,说着蹩脚的谎话,试图让阿姨以为那些错都是你犯的。但是到最后,受罚的就会变成我们两个。”
渐渐的,卢斯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的颤抖。
“我还记得我们家后院有一个小小的鱼塘,那里面有很多爷爷当做是心肝宝贝的鱼,结果不知道你从那里学来的,居然想要把那些鱼都烤来吃,于是我们两个就扁起来裤腿,跳到河里面捞鱼吃。后来鱼是捞出来了,烤也是被烤熟了,可是谁知道我们竟然没有挖出内脏,吃了一口之后两个人就全都吐出来了。为了这件事,爷爷还气得有几天都没有理我们两个。”
“还有啊!”少女的脸上溢出了欢快的笑容,“以前我给你讲鹊桥的故事的时候你总是会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似懂非懂的问我为什么牛郎织女见面的时候不开飞机,他们两个难道不会把搭桥的喜鹊压死吗?”
“你到底是……”终于忍不住,卢斯的声音颤抖着,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那个表情熟悉的女孩。
停止了悠悠的讲述,她看着他,眼神复杂:“我是谁,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沉默了一会,卢斯细细的观察着对面的少女,带着颤抖的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卢夏然……是你吗?”
少女不语,只是眼神温和的看着他,像很久以前那样眼神温和的看着他。
终于鼓足了勇气,卢斯抱住她的头,下巴抵着莫秋晓的头顶,俊逸不凡的脸孔是是失而复得的极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这样抛下我一个人的。”
阳光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地流下,然后又在无人知晓之下悄无声息的渗入了那微微泛黄的波浪卷发之间。
仿佛是又回到了少年时代一般,柔和的阳光下,卢斯懒洋洋的把头靠在卢夏然的膝盖上,任由她抚弄自己柔滑的发丝。
“喂,卢夏然。”男子舒服的眯着眼睛,可是语气之中仍旧是浓浓的不满。
“嗯,我在这。”柔柔的女声在他的头顶作答,带着几分宠溺。
“喂,卢夏然。”他又喊。
“嗯,怎么了?”于是她又再一次的回应。
“你以后不可以在这么丢下我,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吗?”
“好。”那个声音带了些笑意,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还有,你不可以再和我捉迷藏,就这么呆在我的身边不再离开好吗?”
听到这里,上面的那个声音似乎有了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