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轻轻一跃,敏捷地避了开。
无法使出内力,便只有以退为进,以守为攻。
凸面孔连砍了几刀都落空,不由心中大怒。他好不容逮着机会在小主子面前表现一下的,如果再战败,岂不是更加无法实现让小主子在他脸上赏赐一拳的愿望了吗!
一想到这儿,便兽血沸腾起来。抛下大刀,嗷嗷地挥起拳脚扑向叶飞。
叶飞立刻舞起树枝朝他刺去。
一番挥洒,流水行云。
只是当枝杈刚刚触碰到对方的身体,便像碰到了石头般,嘎吱断裂开来。
凸面孔哈哈一阵淫/笑。肚皮一挺,同时迸出一道内力,将叶飞弹出足足有几丈之远。
其他人见状,伺机围了过去。将叶飞层层困在里面。
就在众人磨刀霍霍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力的大喝——
“都给我——住——手——!!!”
只见林有喜脚踏凳子,手举菜刀,脸红涨得好像关公。
气得就差没有从嘴巴里喷出火来。
“你们!造反啦!连老娘的人都敢伤!!!”
一干人等,全都吓得丢盔弃甲,扑通又跪了下来对着她膜拜。
“小主子饶命,属下不知道他是你的男人啊!”
默……多了一个字,意思完全不一样的好伐!
叶飞本就因方才激战而气血紊乱来着,又被这么无缘无故地扣了一个面首的帽子,一口血没憋住,尽数喷泻而出。
林有喜大慌。一脚踢翻凳子奔了过去。
大大的眼睛里泪花滚滚。
“小叶子,他们说的难道是真的,你的功力……”
叶飞咬牙,破天荒地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来:“不错。我的功力,已尽失。”
这是林有喜第一次看见叶飞笑。却是那么一个悲凉而又绝望的笑。
令得林有喜的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她无法想象,叶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痛。
他一向是最爱剑的人。没有了功力,他以后要怎么拔剑?
“小叶子……”林有喜突然哽咽。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是自己害得他中毒,又失去了内功。
一切都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泪滴滑落眼角,落在叶飞的手背上,带着一股灼热,透进他的心里。
叶飞呆了一呆,随后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像在抚慰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就算没有功力,我也会保护你的。”
既然他给了承若,便要遵守下去。
在这一刻,林有喜不是什幺小主子,也不是什么女魔头。
她只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小人儿。
林有喜被他这么一说,倒是哭得更厉害了。
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随时都会接不上气来。
那些趴在地上的教众,也都被这悲情的气氛所感染。一个个撩起袖子开始抹眼泪。没有袖子的,就拽旁边人的袖子使。
结果有不少人竟为了抢袖子干起架来。
场面一度失控,断袖遍地皆是!
好在关键时候凹面孔挺身而出,作为核心力量,发出一道宣言——
“既然保护小主子是咱们的职责,那么保护小主子的男人,也是咱们的职责!以后,我们不仅要保护小主子,还要保护保护小主子的小主子的男人!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
一干人等,也不管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回答得雄赳赳,气昂昂。
林有喜“啊”地抬起头。一脸完全搞不清状况的表情。
只在泪眼朦胧中,看见叶飞那俏魅的唇角,抽得那个销魂呀……
传说中的同房
后来这一夜,林有喜和叶飞一起,被众教徒们关进了一间小黑屋里。
因为大家一致认为,既然都是小主子的男人了,那么二人同居一室是天经地义水到渠成的事。
就算没有渠,他们也要现挖一条把水给引进去。
肥水不流外人田,为了防止叶飞半夜遁逃,还特意将门窗全都反锁了起来。
任由林有喜怎么捶门敲窗,就是不开。
“小主子,你就安心歇息吧!外面有我们几个守着。我们保证!绝不偷看绝不偷听!否则就自插双目!”凹凸两面孔在门外作门神状,信誓旦旦。
林有喜欲哭无泪。看看叶飞那一脸可以杀死人的寒气,叫她如何能“安心”得了?
只能可怜巴巴的蹲在墙角。一边画圈圈,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瞅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某叶。
昏黄的烛光,让那张原本冷峻的面孔看起来竟柔和了许多。
微翘的眼角,高挑的鼻梁,以及那水润饱满的双唇,看得林有喜的鼻内血压顿时飙升。随时有爆管的危险……
蜡烛很及时地,在此时熄灭了。
屋内骤然漆黑一片。隐隐约约,林有喜听见门外响起两个窃窃私语的声音。
“小凹,你没忘记把屋内的烛芯给剪了吧?”
“事关小主子的终身大事,我怎敢忘?大凸你放心吧,这会儿里面八成早就黑灯瞎火的了。”
“那就奇怪了。怎么那么久都没啥子动静捏?莫非……那个姓叶的小子不能人道!?”
嘎哒!
黑暗里,传来一记极其可怕的攥拳声。
林有喜满头冷汗,赶紧笑着打圆场:“小叶子,他们不懂的。你这不叫不能人道,只是暂时的功能性障碍。没什么大不了,相信只要你日夜操练,定可宝剑锋自磨砺出!我看好你!”
嘎哒!噶哒!
握拳声越来越响。
只见某叶浑身上下好像被一层乌云笼罩着般,随时将要闪电打雷。
“林有喜,你过来。”
黑暗中叶飞的表情模糊不清,但林有喜明显感到他的话里带着一股寒气。
缩头,作鹌鹑状。“不用客气啦,我蹲墙角蹲惯了的。小叶子,你知道吗,蹲墙角的好处可多呢!不仅可以锻炼后肢,而且还能仰望无限裙底风光。最重要的是,它比一直坐着要好,保证不会长痔疮哦!BLAHBLAHBLAH”
“林有喜!”叶飞的声音已接近咆哮。
要是一个晚上都这样听她说话,他一定熬不过半夜便“消香玉殒”了!
“你——过——来!”
某叶暗下狠心,准备等她一过来,就一拳将其打晕过去。
林有喜只有抖着小腿,颤颤微微地摸了过去。
无奈屋内太暗,从墙角到床边不过几步路,某喜便撞倒了一把椅子,碰碎了一只茶杯,最后砰叮乓当地踩在一只洗脚盆里,向前滑倒过去。
一头撞在叶飞脸上。嘴对嘴,胸贴胸,以熊抱之势将某叶压倒在身下!
屋内霎时变得一片死寂。
只听得见两人怦怦的心跳声。
一下紧接着另一下,好像在演奏着一曲乱了节拍的二重奏。
林有喜浑身僵硬地趴在叶飞的胸膛上。
脑子里血液澎湃,一浪又一浪地冲击着她所有的感官。
唇边的那抹温热,散发出令她无可抵挡的诱惑。
终于,情不自禁,轻轻啄了一下叶飞的下唇。
忽然,又像触了电般地跳了起来。
被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吓得心惊肉跳。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
她居然——吻了他!!!
拽头发,捂脸,慢慢慢慢的像条蚯蚓般扭到角落里。
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叶飞。生怕一抬头便撞上两道鄙夷的目光。
像他这么心气高傲的人,一定最看不起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了。
怎么办?
她现在要怎么办?
“小叶子!”某喜忽地眼珠子一转,拍床而起。
这时候,是考验她天下第一名嘴真正实力的时候了!
“好你个小叶子!居然背着我偷偷在床上啃猪舌!你不要不承认哦!方才我都舔过一口了!还是麻辣味的呢!”
囧里个囧!
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林有喜简直将这句话表现到淋漓尽致!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
“是吗?为何我尝到的却是糟溜味的?”
默……
这年头,和人亲个嘴算啥。
真正的强人,都去亲猪头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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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春雨,绵而细地落在地上。
一个红影,临窗而立。眸色深深,凝望着屋外微雨枝头,比翼飞燕。
一阵风吹过,从远方悠悠飘来几朵红梅花瓣。
忽然,那人眉头一挑,重重拍了下窗栏。
“零零七,零零八,把屋顶上那些洒水的,鼓风的,撒梅花的全给我撤下去!”
话音刚落,便立刻听到咚咚几下物体坠地的声响——可怜那些为营造伤感气氛而在屋顶上辛勤工作了一整夜的下人们,不等别人去赶,都一个个很自觉地滚了下去。
一边滚,一边还在琢磨,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难道是水质不够清澈?风向没有把握好?还是花瓣过于红艳?
唉,庄主的心思,果真深似大海,难以预测……
“要你们查的事,怎样了?”
洛君鸿缓缓转身。脸色十分苍白,毫无血色。连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自从那夜被刺之后,洛大少就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少言寡语,对任何事都兴致乏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