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看着司空凌洁白素手上的寒玉愈加靠近自己,一阵寒意来袭,正欲开口拒绝,却司空凌眼疾手快地点住肩上的穴道,再张口已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灯火映衬下的寒玉,熠熠闪着白亮的寒光。端午使劲摇头,司空凌却用手抚摸她的脸,接着金樽递与嘴边——“端午,这寒玉本殿下如今也佩戴上。”
司空凌一手给端午喂酒,一手取起锦盒中的另一块寒玉。阴鸷的眼神直视端午,唇畔笑意明显,如此火上浇油,他故意为之。
端午紧咬下颌,偏转过头,不去看司空凌阴寒的眼神,不喝司空凌递来的烈酒。他从未对她好过,如此刻意将寒玉赏赐给她为何?他定是想到更好的方式折磨自己了。罢了,她反正只有这一条命,大不了最后将命赔给他好了。
司空凌也不去管端午喝不喝酒,径直撤下金樽,将另一块寒玉系戴腰间。本就是高贵不可方物的殿下,如今更显俊逸潇洒,那阴柔邪魅的脸竟显露几分真实的笑意,“哈哈,赏殿中侍妾。”
“谢殿下赏赐。”众侍妾再次叩首齐声道,然而心中喜悦之意全无,眼里全是满满嫉妒之火。
端午闭上眼睛,不去想司空凌那些侍妾们以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她竟得到了那些佳丽们争相夺斗的寒玉……司空凌是故意要将自己陷入她与她们的争斗吗?只是他的血本下得太大了,如此高调的方式,还有那块她不知晓底细的寒玉。端午越想越觉得寒冷,双手情不自禁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可以得到温暖一般。
翟洛的拳头一直紧紧握着,殿下终还是将她推入夺宠的火海,虽然她得到了寒玉,却陷入更深的漩涡……翟洛的冰冷更甚从前,简直寒冷得让人可怕。他忍不住微微侧转头,看了一眼躺在殿下塌中的端午。她别转过头,看不见表情,浑身颤栗不止。翟洛蓦地心一惊,端午的寒毒发作了……寒玉认主,此时也尚未发挥出功效,她怎么办?
“殿下……”翟洛隔空秘密传音。许多时候翟洛向司空凌禀告重要事情便会用隔空传音,以防泄漏机密,只是此功需耗费内力。
司空凌侧头,斜望翟洛,眼底少了几分慵怠,多了几分疑问。若无重要事情翟洛不会使用隔空传音,此刻他有事禀告?
“端午她寒毒发作了。”翟洛说出心中的担忧,尽管知道殿下可能会因此而责罚他。许久以后翟洛亦想不明白此刻为何会如此关切端午的生死安危。
一霎那,眼底的慵怠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怒意。他的贴身影卫,从小训练无情无欲,他竟注意到那个贱婢的寒毒发作?!一而再的为她着想!好!端午,看不出来,本殿下周围的人都会关注你!你真是该死!
司空凌早已感知身旁端午的颤栗,只是他刻意忽视掉,他倒想看看她会撑到什么时候。没想到翟洛竟然会有如此举动,司空凌的愤怒可想而知。既然翟洛如此关心她,他不如再多给她些宠爱。
司空凌凛然起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横抱起端午,在众人倒吸冷气中离开大殿。留下一阵唏嘘不已的侍妾美姬。
闵妃怔怔地看着司空凌抱着端午离去的背影,心中酸涩难言。他,何事可以给自己这样的宠爱?大庭广众之下,他从未给于自己任何温暖的怀抱。相敬如宾,不越雷池半步。
大殿昏黄的烛光摇曳,洒下一地清冷光辉。丝竹管弦般的仙乐戛然而止,满室清净。环肥燕瘦五彩斑斓的身影,落寞萧瑟。
许久,作为一府之主的闵妃才缓缓开口,语气缓和平稳,“众位妹妹们都先行各自回院吧。”
“是。”那些跪着的美姬们相扶搀扶起身离去。而攸妃与其他四妃则屹然站里殿中,飘渺的视线落在司空凌坐的卧榻之上。曾几何事,她们也坐在他的身旁,仿若天下只剩她和他。
那一刻的她们是多么的幸福。
“妾身先行告辞。”最先开口的是琪婕,轻声向闵妃攸妃施礼,继而转身离开,无一丝留念。恐怕余下这一妃四夫人中,数琪婕最为放得下。
“妾身也告退。”萱芝施礼,转头扬长而去,脸色阴沉。今夜萱芝的听雨苑注定不得安宁、
“妾身告退。”吕慧、汐婵紧随其后道,妒火盛满眼底。
热闹喧哗的大殿正中只剩下闵妃和攸妃两人,攸妃收回妩媚的视线,火红纱衣娇艳动人,没有多余的话语傲然转身离去,宛如悬崖峭壁之上盛放的火莲。
“你们也退下。”寂静无声的大殿格外萧瑟,闵妃转身对乐师伶人道,没有他在的地方,自然孤寂。
舒贺冲下人们点头,各自躬身退下。舒贺缓缓迈入殿中,恭敬无比,“闵妃娘娘也请回,这里交由老奴清理便好。”
“嗯。”闵妃无力点点头,径直离开。
清纯酒香与脂粉香味萦绕鼻翼,殿下如此举动亦会掀起凌然大波。殿下对那个狐眼女子,到底意欲何为?舒贺暗自揣测司空凌的心思,无论如何,恐怕那位叫端午的女子得小心应付那些夫人们。一个不小心,指不定恰巧就成为某个意外的替罪羔羊。凌王府自来什么都不缺,特别是美丽女子。
一切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