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贞淑的后背被狠狠拍上了一记“熊掌”。
“看你都懒成什么样了!进屋看书去,开学就上高三了,怎么就不知道着急用功……”(后面省略五千字,只多不少。)
贞淑一猫腰,躲回到房间,老妈在院子里的长篇大论正讲到兴奋处,丝毫没有收关的意思。太天才了!老爸、小妹都回大屋看电视了,老妈一人还能如此慷慨激昂,佩服、佩服!
贞淑呆做在椅子上,看到桌子上摆放的课本,才想起她差点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正如老妈所说,开学她就要上高三了,则明年她就要参加高考。
她前世已经参加过两次高考了。第一次高考,她的成绩不理想,她复读一年。那一年里,她无数次复习的除了书本,就是她做过的第一年高考题。那套题被她烂记与心,以至于在后来十几年的梦里她都经常会做那套题。现在她又回来,那套高考题她依然铭记在心,那明年的高考……
“太好了,哈哈……”贞淑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找出一本笔记,将记忆中的考题默写下来,还是趁现在记得牢时,写下来比较保险。
重生果然是人生中最大的作弊,而高考也成了她通向成功的坦途。
北大,我来了!贞淑脸上是YY的奸笑,笔下生风。好在她学得是文科,没多久五大科的考题便被她COPY到了笔记上,一颗沸腾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人生可以重来,是她的幸运。她要好好把握这份幸运,考中理想的学府,重新规化自己和家人的人生。
贞淑再次题笔写下了她记忆中的重大事件和掘金的机遇、及股市黑马和她买过的三期3D中奖号码……
绝对机密中的机密,所以她用得是暗语,用五笔字形拆分的英文作密码,这还是她从电视剧中学到的。
终于写完了,贞淑放下手中的笔,十指交握活动着略有些僵硬的手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大功告成!”
“姐,吃饭了!”小妹声音从厨房传来。
“怎么又吃饭?不是刚刚吃过……啊,已经中午了?”贞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竟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时间过得真快,也是她过于专注,忘了时间。
金姬子看着最近瘦了许多的贞淑,不禁心痛的说:“学习是重要,身体也要紧,别太给自己压力了,努力就好了。”既希望子女成龙成凤,又心痛子女辛苦——母爱两难呀!
“妈,我知道了。”贞淑笑着坐好,看到桌上的食物,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线。“是冷面!太棒了。”炎炎夏日,来碗冰凉的冷面,爽!
贞淑一家四口吃冷面那是“呼噜、呼噜”的,连汤带面一扫光,必须要带“呼噜、呼噜”,否则面吃完了,还会觉得少点什么,不过瘾。
冷面的面是外面买来压好的干冷面,吃时只要用开水煮熟,多过几次凉水就可以了。冷面汤则要自已兑,金姬子兑冷面汤那是一绝,酸甜适中,绝对爽口。其中有一绝招,就是兑冷面汤一定要会醋精,而不能会老醋。最后在碗里放两片熟牛肉,半个熟鸡蛋,适量的辣酱,撒一点炒熟的白芝麻就可以吃了。
贞淑他们现在吃得就是这种家庭版的冷面。贞淑其实还会做现压的冷面,也是老妈教她的。金姬子前世去韩国打工七年多,都在饭店的后厨工作,后厨的每个工种都做过,一直做厨师长。回国后贞淑没少从老妈那偷艺,也算是半个韩食厨师了。大脑中闪过一些东西,太快,贞淑没来得及抓住,总感觉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算了,反正她都重生了,一切还可以慢慢来。
“下午我和你爸要去你小姨家,你们去不去?呼噜——”金姬子喝了一口冷面汤。
“我去!呼噜——”小妹举起空闲的左手,开学上初二的小妹,自由得让人嫉妒。
“我也去!呼噜——”贞淑更干脆,没举手,只是点了点快埋进碗里的头。
“姐,你下午不是约毛毛姐一块去洗澡去吗?呼噜——”小妹只是稍稍把脸转向贞淑,嘴里的面条还没来得及咬断。“姐,你是不是失忆了?”
“呼噜——昵菜是仪妮,偶网晾。呼噜——”贞淑彻底口齿不清了。
“老大你这丢三落四、马大哈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呼噜——”老爸也忍不住开口,“这一点,你随你妈,可不随我,呼噜——”
“随我怎么了?快吃你的面吧!”明明说贞淑,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那贞慧跟我们去,贞淑你在家。晚饭我们带土豆面饺子给你当晚饭。呼噜——”老妈最终行使家长权威,敲定了最后结果。这次姥姥家的周末聚餐,没她的份儿了。
贞淑一家四口人中,要说细心、仔细的人首选老爸,其次是小妹;最马大哈的是老妈,排第二的是贞淑。有事实为例,家中要找不到什么东西(泛指老妈和贞淑找不到),一定要问老爸和小妹,那准是一找一准。要藏什么东西,一定不能交给老妈和贞淑,如果是让贞淑收了,事后她至多也就会想起大概位置,要费些时间才能找到;最遭糕得是让老妈收了,那准是藏匿得越认真,忘得就越彻底,多半会一去不回头(有几本存折挂失的经历)。
贞淑从小随了老妈,生性大大咧咧,忘性大。最精典的一件事是她十四岁时,拿粮本和钱去粮店买粮,粮食是买回来了,粮本也在,剩下的钱却丢,而与她同去的小妹却捡到了一堆钱,捡到的数目正好是她丢的数目。事实就是她在前面丢,小妹在后面刚好捡到。做为奖励,小妹贞慧不必上缴意外之财,而贞淑却被老妈愤怒的口水喷了整整一个星期。
其实,贞淑常常忘记得通常是人名、电话以及她做过的好人好事。有时她的好友偶尔提起她曾经给予过对方的帮助,她自己却早已不记得了,甚至觉得朋友口中的人不是她,简直是个圣人。
而她在某方面的记忆还是超强的,比如学习、工作,还有就是……就是她做过的亏心事。至今她还清楚得记得在公共汽车上,唯二次没有给老人让座的情景……
估计会折磨她一辈子,所以她再也不敢了。
老爸带着小妹,和老妈骑着自行车出站了。而贞淑收拾好洗澡用东西和衣服,便半靠在床上神游。回想从十几年后回到从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都那么新鲜,仿佛黑白记忆突然变成了色彩鲜活的四维成像,她还是需要多一点时间适应。
“贞淑——走不走?”一声高亢的女声,从院墙的西头响起。
是毛毛,大名章华月,贞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说起来,前世自她们考上不同的大学,在不同的城市生活,她们就没见过几次面。曾经要好的姐妹,最后慢慢断了联系。如今再相见,她已是百年身了!
“来了!”贞淑边应着,边走出院子锁上门。转身便看见一个笑面盈盈的花季少女,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贞淑一直怀疑毛毛有异国血统,她和她弟弟二毛都是一头浓密的自来卷,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子、尖尖的下巴,长长睫毛下一对双眼皮大眼睛,突闪突闪地会说话,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她的皮肤有点黑,但却丝毫不影响她成为美少女,黑珍珠一样的美人。
看着微愣的贞淑,毛毛发现今天的她有点不同。永远晒不黑的白晰肌肤,棕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圆圆的脸庞、好看的草花鼻、红润的双唇,唇边一对深陷的酒窝,阳光下一双琉璃色的眼眸似乎多了许多她不懂的光彩。
“我怎么发现你越长越像许晴了?”毛毛歪着头,看着走向她的贞淑,笑着说道。“几天不见,越长越漂亮呀!”
“许晴?”贞淑心头一动,她大学时倒是有一个绰号“肥版许晴”。她十八岁时突变双眼皮的眼睛,让她与正版的眉眼间有了几分相似,一对甜甜地酒窝,再加上她狂飙到了一百三十斤的体重,才得此雅号。
不过现在,“可惜我是单眼皮,等我割了双眼皮,你一定要找我签名,让我过过明星瘾。”贞淑正经八百与毛毛约定,“对了,你说我签的时候是写我的大名,还是写许大明星的名字呀?”最后竟甚是烦恼的苦着一张脸。
“几天不见,你怎么越来越贫了?”毛毛笑着拉着她的胳膊向胡同口走去。
走出胡同,看着街道两边低矮、杂乱的平房,贞淑心中涌上几多感慨。“什么时候咱们这儿,才能修道、拆迁住上楼房呀?”
前世因为高速公路的发展,铁路运输日见萧条,这条曾忙碌的街道也慢慢安静下来,甚至让人遗忘。直到2006年初的一场大雪,高速公路封闭了将近一个星期,人们才又想起了铁路,重新拥向火车站。市里的领导们才又想起这条路,在那年的夏天重修了这条路。又在二年多以后,为了市容市貌,才开始开发这片铁路家属区。
说起这片铁路房,历史最久远得有日伪时期建的房屋——典型的矮房小窗小门,明显就是日本人住过的;也有苏联老大哥时援建的房屋——高房梁、大门小窗;解放后我们自己建得房子房梁比日本的高,比老大哥的矮,也是大门小窗,总之铁路房有一共同特点——窗户小,有可以是受火车车窗的影响。
贞淑家住的公房是建国后盖得,从1979年老爸从部队复原参加工作,一直到2007年爸妈才买了新房搬走,她们整整住了二十八年,连小妹都是在这儿出生的。搬家后,老妈念念不忘得,还是相处和睦的邻居。
听说这里原来是一片草甸子,地势低、地下水位高,所以这片很少有人家挖菜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