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明白这是母亲特意在考验自己,并没有马上回了一小会,才低低地反问青副使:“密室之中的机关你们也查看过了?”
“小姐放心,我们有这方面的人手,不成问题。”青副使的声音虽不铿锵有力,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外头接应呢?”
“所有车辆和人手都也已安排妥当,得手后,我们会将东西暂时藏入密室之中,风声一过再行取出。”青副使上前一步,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秦安城的地图,在图上指出三条行动路线,“虽然如今张家护院大部分已被夫人建议看管起来,但为了以防万一,从马)出来后,属下还是会兵分三路地离开。若遇强敌,便宁舍财物,并引开敌方确保其他两路的顺利。”
燕飞羽轻抿了一下唇:“那引开之人的安全呢?”
青副使毫不犹地回道:“今夜所选,俱是精英之辈,而且准确齐全,纵然遇上强敌,自保无虞。”
燕飞羽再问:“那明后日之?”
青副使道:“也并安排妥当了,明日飞月公主起驾回京,夫人和小姐也立刻启程回蕉城,之后张府之中就会出现谣言,张家那些只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护院定然不会甘受牵连,到夜里少不得会伺机逃跑,届时一乱,人人都成了犯,就算之后有人怀密室被盗与燕家有关,也不敢公然指责。”
燕飞羽舒了口气:“既然你有如此握,密道又直通马厩,那今晚三更就动手,切记千万小心。”
“属下谨记。”
“还有……”燕飞羽突道。“既然制造混乱。你们就别把密室里地东西拿完了。留下一部分。再伪装一下。”
白水本一直只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看手中那爹文书佛事不关己。直到最后一句。才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燕飞羽。复又将目光投注到地图之上。
“。”青副使拱手道。“小姐还有何吩咐?”
“我没有了。”燕飞羽转头看向白水。“您补充几句吧!”
“我没有什么要补充地。你看着办就好。”白水淡然地道。
燕飞羽听了这话。没有马上下最后命令是又将方才和青副使地讨论内容又从头到尾地过滤了一边。确定没有明显漏洞之后。才对青副使点了点头:“那就拜托青副使了!”
“小姐放心下告退。”青副使一躬身,身影一闪,已在原地消失。
“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的身手就好了。”燕飞羽怔了怔,掠了一下额上被微风吹动的刘海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白水这才抬起头来,平静地道:“术有专攻,业有所长,与其纠结这些没用的,不如过来看看这些。”
“我明白,孩儿这辈子怕都是没法成为高手了。”燕飞羽有些自嘲即就抛开了这一点点的自艾,收起两幅地图到一边坐了下来,“娘刚才孩儿的布置可对?”
“这个要结果出来才能知道。
”白水不予置评,而是直接分了一半的信报给她。
燕飞羽有些郁闷过也知道事情刚布置下去,没有结果出来却是一切都是空谈,可不能荒谬的下结论,便收敛了心神,打开一封信看了起来。
才看了几行,不禁就咦了一声,跟着又笑了起来,“这张康的习惯倒也是好,只可惜这些东**的不够秘密,居然就放在自家的书房之中。”
“张府好手不少,这一次如果不是借着官府的名义先将他们扣押,想要找出这些东西却非易事,更别提还真的让你做贼了。”白水淡淡地一笑,斜睨着她,“你以为想偷人家的东西就能很容易地偷到手呀!”
燕飞羽顿时语塞,下一瞬,却又立刻厚着脸皮粘了过去:“不是已经有娘亲您为我铺路了嘛,要是没有娘亲的这些人,我哪里会起这个贼胆呀?”
白水随手拿起一样东西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要是让人家知道堂堂富可敌国的燕家居然去做贼,脸面何存?”
“嘿嘿,所谓无奸不商嘛,这也是其中一种奸诈呀!”燕飞羽耍赖地抱着母亲不放手,“反正我们不能就只能便宜了皇帝,如今他非要把咱们家整下去,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大不了我们把这些不义之财全部拿来救济贫苦百姓好了。”
“又孩子气了!你以为百姓的民心可以随便收买的吗?小心治你一个图谋不轨之罪!”白水更加没好气,却也没有推开女儿。
“唉,就是这一点麻烦,就是想帮助人都不能明来,非要人家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燕飞羽嘀咕道,她当然知道虽然做慈善是件好事,但凡事过犹不及,慈善这一行同样如此,即便放在前世,若
出巨大的许多钱财去救济百姓,都会招来很多不,甚至反被世人批判说沽名钓誉。更何况这是在皇家威严高于一切的封建社会?人家沈万三当年要是不一而再地捐助那么多,最后也不会落得凄凉下场不是?
“谁是雷锋?”白水蹙眉道。
“哦……一个普通人……”燕飞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你孩儿在路上听说的一个做好事从来不张扬的好人。”
“嗯,看来此人深谙为善之道。”白水没有再追究,不过却拉开了女儿,推她起来,“好了,闲事莫聊,先把这本账本看完吧!”
“是,娘!”燕飞羽调皮地举了一下手,坐直了身子,正正经经地翻开了账本,细看了起来,同时不住地在心中默记。
身为燕家继承,可以没有习武天赋,却必须要拥有过目不忘的绝佳记忆,把每日各地呈报上来的重要事项,甚至有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疑问,都悉数纳入脑中。被老爹亲自训练了这么多年,她也早已习惯这一种把功课直接做在脑子里的方法。因为文书可以遗失,记忆却能永远都藏在自己的心中,而且可以随时取阅,不然决策之时,总不能在桌上摊开一大堆密信密报地来参考吧,这样不要说“算无遗策”,恐怕连稍微考虑周全一点都不可能,更别说那中间会出现多少纰漏了,要知道,有时候小小的一件事就能影响一个大局。
如今的燕家,本就危机四,更是需要步步小心。
……
一叠厚厚的件和账本,足足耗费了母女俩一个时辰才勉强看完。
燕飞羽放下最后一封书信后,闭眼在心中默默地复习了一边,才轻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却见旁边的母亲还在翻看着账本,便悄悄地起身走到床前,将已经将被窝熏得热乎乎的熏笼拿出,将被子铺平。
幸好这熏笼里头的炭得不多,此刻里头的火星已经熄灭,不然烘烤了这么久,被子都快被烫焦了。
“看来娘真的老了,记忆力和你们年轻人没法比了。”白水足足比燕飞羽晚了一刻多,才放下了账本,闭了闭酸涩的眼睛。
“要是老了,那别人都不要活了!”燕飞羽笑着将温好的茶递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揉按着母亲的太阳穴。
“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娘还能不老么?”白水抿了两口茶,笑道。
“当然不老了,全天下有哪个见了娘亲的人会说娘亲老的,娘亲现在正值风韵诱人、最成熟、最有魅力的时候,既非幼稚的少女可比,又丝毫没有年华流逝的痕迹,若是不认识娘亲,别人见了只会猜娘亲才刚刚双十出头,保准羡慕都还来不及呢!”燕飞羽咯咯一笑,改而搂住母亲的脖子,粘在她的背上偷笑,“不信,等回家了娘问问老爹去,老爹一定会说娘亲是天底下最美丽动人的女人。”
“你这个丫头,居然拿娘亲取笑!”白水的指尖准确地点上燕飞羽的额头,似嗔还笑。
“女儿说的都是真话呀,娘不论举手投足,还是一颦一笑,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气质,娘才是真正女人中的女人!女儿一辈子的偶像!”燕飞羽嘻嘻笑着。
“小马屁精,你不脸红,我都脸红了!”白水拉着她一道起身,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嗯。”耗了这么久的心神,燕飞羽其实也早已困倦,当下也不再跟母亲撒娇,乖乖地脱衣上床,钻进暖融融的被窝之中。
待到白水吹了里灯,放下罗帐,也躺了进来,又习惯性地挨了上去,轻笑道:“娘,要是知府大人和知州大人知道我们手里头有这东西,怕是再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了。”
“睡不好安稳觉的又何止他们两个。”白水非但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反而轻叹了一口气,“别说话了,快睡吧!”
“嗯……”燕飞羽知道母亲意有所指,不由也收起笑容,心中默然。过了一会,忽然又想起一事,“娘,你说张家人会不会满门抄斩?”
白水沉默了一会,道:“也许吧!”
燕飞羽又靠近了她一分,低喃道:“娘,听说张康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儿……如果皇上真的下旨满门抄斩,咱们设法救一救那个无辜的孩子好么?”
白水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在黑暗中微微颌首:“放心吧,如果真要满门抄斩,娘自有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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