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有些傻眼,这不就是一张卖身契吗,这要是签了,叫自己上吊死,自己都不能投河。这也太狠了。
雪落看杜仲皱起的眉头,赶紧摆摆手,假意地安抚道:“不用怕,其实没这么严重,只要我家谁有病了,你来治治就行了。不会让你做些什么的。”
可杜仲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但是这个机会还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失去了可能就在也没机会了。思前想后,只好硬着头皮在牛皮纸下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雪落见杜仲签完,一把抢过牛皮纸,看过之后,满意的点点头,将其中一张递给杜仲,另一张塞在自己怀里。说道:“你等着,我给你取钱去。”
看着雪落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杜仲总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一会的功夫,雪落拿来一张银票,递给杜仲,道:“诺,这是六万枚铢钱的银票哦,我可给你了,你别弄丢了。再丢了我也没钱借给你了。”
看杜仲将银票揣好,雪落问道:“我爹的病还要治疗多久?”
杜仲道:“两服药他就有反应,治疗一个月大约可以痊愈。”
雪落看着杜仲自信的模样,心中大慰,说道:“那份条约从今天起开始实行,你处理好你的事,明天你就搬过来吧。”
看着杜仲远去的背影,雪落捏紧小拳头,暗道:“臭流氓,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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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可被赶出商家,一路向衙门走去,半路上突然看到一个熟人,一起学医的时候的师弟——黄三。
黄三也看见了他,看他衣锦穿罗,一片富贵,据说他现在还是御医,急忙紧走几步,道:“师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认得我吧,我是黄三。”
张可想了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得到冰心的机会就大一分。于是抓住黄三的手,笑道:“这不是小师弟吗,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你吃饭没有,我请客。”
黄三道:“师兄怎么还是如此爱开玩笑,你来这里,我还让你请客,那我还是不是人,我请你,去望风楼。”
张可虚情假意的客气一番,敌不过黄三“热情邀请”,走进望风楼,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可将事情诉说了一遍,黄三听过之后,沉思一会道:“师兄,我觉得你还是得去找知府大老爷,圣旨一摆,谁敢不听,你就随便编个理由,查封了嫣然阁,到时候那冰心还不是任你我摆布。”
张可点头称是。黄三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行动。”
黄三带着张可,来到府衙,张可将时刻揣在怀里的圣旨拿出来,张老爷立刻就麻爪了。只知道点头。连连说道:“明日一早就去查封嫣然阁”
张可黄三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一丝淫笑。
杜仲疾步赶回嫣然阁,找到鸨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刘姐,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屋中一阵檀香的味道,鸨母拜过了观音大士,才站起身,问道:“什么事,你小兔崽子不好好干活,乱跑什么。”
杜仲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给冰心赎身。”
鸨母心道,你小子还是我的呢,就想给别人赎身,现在大难临头,都想飞了。没那么容易,当即喝道:“给冰心赎身,好啊,你有多少钱啊。”
杜仲可不傻,这钱可不能自己说,道:“这要看刘姐你的意思。”
鸨母瞥了杜仲一眼,慢悠悠的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冰心这丫头的初ye开价一万,一般清倌的赎身费是初ye的十倍,是吧?”
杜仲点头,鸨母接着说道:“可是冰心是我一手培养的,我在心里对她也十分的舍不得,可是你又想赎,这样吧,二十万枚铢钱,冰心,还有她丫鬟,你娘,还有你,就都可以走了。”
杜仲听了这个消息,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自己可以算得上卖身了,才凑齐十一万,没想到这黑寡妇这么狠,二十万枚。天~
鸨母看杜仲绝望的表情,心中甚是得意,道:“没有钱的话,你就别学什么英雄救美,好好在这里干活。”
杜仲想起自己签的卖身契,明个就要搬到人家里去。无奈的说道:“我自己也要赎身,还有我娘。刘姐你开个价吧。”
鸨母道:“你也想跑,好吧你走吧,你卖药那三份都归我了。”
杜仲道:“这也太狠了,我就一个打杂的,要那么多?”
鸨母道:“你可不是普通打杂的,你还会煮药呢,要不是看瘟疫快消失了,我才不放手呢。”
杜仲好话说尽,可鸨母出了名的铁公鸡,怎可能会松口,一口咬定一万五,最后杜仲无奈,只好道:“那好吧,我的那三份我不要了,我和我娘的契约给我吧。”
鸨母惊讶的看着杜仲,道:“你可真说定了?你也不认识什么人,出去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杜仲说道:“那就不劳刘姐费心了,我明天就搬出去。”
杜仲出了鸨母房子,来到冰心门外,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看见冰心正坐在桌子旁看书。名字依稀是《列女传》模样。
杜仲也没多想,说道:“冰心,我去外面借了些钱,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了,这些钱给你吧。”
杜仲掏出银票,不想放在一起的牛皮纸也随着银票,一起出来掉在地上。
冰心诧异的看了杜仲一眼,接过银票,六万枚铢钱,冰心大惊失色,问道:“你这是从谁借的,他怎么可能借给你这么多。”
看杜仲手忙脚乱的揣起牛皮纸,冰心眉头微皱,伸出手道:“把刚才那张纸给我看看。”
杜仲摆手退后几步,道:“没什么,我认识个朋友,她家有的是钱。”
冰心豁的站起身,走到杜仲面前,道:“把那张纸给我,若你不给,就把钱拿回去,你我就当没见过。”
杜仲还想抵抗,冰心已经将杜仲按在墙上,从杜仲怀里拿出牛皮纸。
打开一看,笔墨不多,区区三条,可是每一条都好似利剑,深深扎在冰心心窝里。
这算什么借据,根本就是卖身契,而且还是无限期那种。
冰心情难自治,蹲在地上,扭过头,捂住嘴,无声的哭泣。
杜仲从冰心手里拿过牛皮纸,道:“冰心姐,你可别这样,其实我根本没忙上你什么忙,那刘姐,开价二十万,我这点钱根本就不够……”
冰心猛地站起身,扑到杜仲怀里,报着杜仲放声大哭。
第一次没有压制自己的情感,第一次放声大哭,从进到青楼的一刻起,冰心就没哭过一次,收到多少委屈,多少苦难,多少危险,都没有哭泣。
因为没有一个能让她放心的抱着哭的人,如今终于有了,如今终于可以好好的大哭一场,冰心哭的发狂,哭的歇斯底里。
口中唯一的话,就是:“你怎么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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