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带魏衡进了一家名叫‘珍宝阁’的铺子,和周围店铺比起来,这家店的装修更加精致奢靡。
一位年纪莫约十五岁左右,身着粉衣的圆脸少女主动上前。
少女福了福身,嗓音轻柔道:“欢迎二位莅临珍宝阁,二位想选些什么?”
花芜依旧是笑着答道;“想给我相公挑些东西。”
“那贵客请随我到二楼,男子所用之物皆在楼上。”少女姿态娴雅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檀香小口微张,声音婉转悦耳。
二人跟在少女身后来到二楼,这位名叫明秀的少女开始向他们介绍。
东西是分门别类放好的,明秀口才极佳,在她的推荐下,花芜挑了一对儿玉佩,两个不同材质的发冠。
原本她还看中一个,但魏衡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花芜只得遗憾的放了回去。
花芜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魏衡心疼银钱,但其实她真的不穷...
想着待会儿要去官府,花芜干脆让明秀找个地方,让魏衡换上之前买的宝石蓝锦袍,又给他带上刚买的雕刻着卷云纹的白玉冠。花芜想了想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又挑了把画着山水图的洒金折扇。
等魏衡出来时,所有人呼吸一窒。
换掉那身玄衣,阴郁之气尽数散去,魏衡的气质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眼前的青年面如冠玉,姿容秀美,凤眼含情,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雅。
花芜甚至能听到周围抽气和压低的惊呼声,内心稍感不悦,于是上前握住他的手,打算结账走人。
.....
此时,二楼的雅间内,正把玩着匕首的红衣女子隔着屏风惊鸿一瞥,铅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惊艳。
就在花芜付完账准备走人时,却人拦了下来。
比她高半头,身着大红色骑装的少女手持匕首,挡在他们面前。
铅灰色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魏衡,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盈盈的开口道:“金川城里何时多了这样一位绝色,本郡主怎么不知?”
花芜蹙了蹙眉,上前一步,挡在魏衡面前,声音冷冷道:“郡主还请自重。”
像是觉得这场景很有意思,娇嫩明艳的少女咯咯笑道:“本郡主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说过,你可知,冒犯皇族是死罪!”
花芜嫣然一笑,声音里饱含深意道:“我今天肯定死不了,但郡主可就未必了...”
说完从指甲里弹出一点花粉,红衣少女无意识吸入后,眼神混沌,人站在那儿仿佛就是根木头,一动不动。
牵着阿衡的手上了马车,珍宝阁的人似乎也没有要出头的意思,马车很快驶离。
守在外面的车夫将珍宝阁门口发生的事看的一清二楚,他苦笑着说道:“二位要是想要离开,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刚刚那位可不好惹,那是菁华大长公主和景川侯的掌上明珠,陛下亲封的明华郡主!”
花芜闻言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答道:“小时候曾同一位云游大师学过风鉴之术,略懂些皮毛。我刚刚同那位郡主说话可不是虚的,这位郡主命里注定有一死劫,就在今夜,若她避不开,二八年华便要香消玉殒。若是避开,从此扶摇直上,贵不可言...”
车夫沉默了一瞬,迟疑道:“真...真有这么准?”
花芜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是真是假,等过了今晚,明日不就知晓了?”
她下界虽然被封了仙力,但这双眼睛依旧能看透命数,这和她本体是优昙有关。
就像财神下凡,就算没有仙力,通过其他方法也能改变别人财运。
因为那是这是天道赋予的职责,不会因为被封了仙力就丢失。
从见到明华郡主的第一眼,她就发现这位郡主聚气之所金中带紫。
金色代表皇家,而紫金是帝王或者是有帝命在身之人才会凝聚出的气。
当然,拥有帝命的人不一定会称帝,只是说他们有极大可能登上那个位子,越有可能的人紫金之气的颜色就会越深。
反之,帝命消失,紫金之气也会消失。
明华郡主是长公主之女,现任皇帝又早已立了太子。按常理来说,身为郡主的明华,最多也就是拥有代表皇家的金色之气,而不应出现紫金之气。
花芜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的父母菁华长公主和驸马谋反,并且已经成功,才会让明华郡主身上出现紫金之气和帝命。
她问过车夫,菁华长公主和景川侯膝下只有一女,那就是明华郡主。
凭这点,明华郡主身上出现紫金之气和帝命就说得通了。
至于她说的劫难,是她注意到这位郡主的面相明显是短寿夭折之相。如今她印堂漆黑如墨,已经是死期将至。
但天道向来都会给人留一线生机,这位郡主的生机就源于自己。
若非今日相遇,今夜明华郡主必死无疑。
刚刚相遇时,花芜就发现明华郡主印堂的黑雾消散了不少,这说明自己就是她的转机,所以她顺势提醒了一句。
因为讨厌她觊觎阿衡眼神,其他的她懒得多说。
余下的事,就看外面这位车夫会不会找机会通风报信了。
她是仙,只能间接干预却不能直接插手,不然天雷可不会放过她。
之后她带阿衡去了官府,熟门熟路的找到县丞,然后拿出一张五百两面值的银票,让他们给阿衡再办一张户籍和路引。
县丞疑惑道:“既然都丢了,怎么上次他没跟着一起来?”
花芜解释道:“不是妾不想带夫君来,而是夫君一直昏迷,没法带他过来。这不,夫君刚醒,妾就带他过来了...”
县丞本就图钱,他老母生病需要名贵药材吊命,之前那五百两他和主簿分了,给老母看病花了不少。
如今这妇人又送了五百两,有了这笔钱,他就彻底不用慌了。
为了这五百两银票,就算他们是逃犯,他也会把户籍路引给他们办下来。
刚刚只是有些不解,故而顺势问了那么一句。
既然这妇人说的合情合理,再加上逃犯的画像里也没有这二人,县丞便也没多问,让他们三日后来县衙取户籍和路引。
离开县衙时,看天色尚早,花芜带阿衡去酒楼吃了顿好的。
然后又买了些点心之类和饼子之类的东西,这才结束意犹未尽的启程返回木屋。
车夫在把他们送到木屋后,顾不得寒暄,驾着马车匆匆离去。
魏衡拧眉不解道:“阿芜,你为何要救她?”
珍宝阁时,那女人的眼神令他十分厌恶。若非阿芜出声,他早就出手捏断那女人的脖子!
花芜没办法说明原因,只能拿明华的身份做挡箭牌。
她叹道:“我们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若再惹上郡主,麻烦只会更多。况且一旦郡主找上官府,那户籍和路引县丞肯定不敢帮我们办了。到时候,我们无法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更不用说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小院儿...”
听到花芜的担忧,魏衡自责的同时,也压下了心底涌现出的杀意。
他本就失去记忆,现在全靠花芜养他,他不能给花芜带来麻烦!
花芜路上吃了点儿点心,干脆把肉包和饼子拿出来递给魏衡,自己则跑到外间烧水。
娘亲制的药效果确实好,阿衡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想起之前他满身伤痕的狼狈样,花芜打算烧水给他擦擦身子。
之前担心他身体,又因为没有换洗衣物,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今天买了不少东西,沐浴用的东西已经准备齐全,加上今天阿衡的状态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花芜便想让他洗个澡。
魏衡对洗澡没什么意见,只是他不想麻烦花芜,打算自己动手烧水。
花芜也没强求,反正到就寝还有一个多时辰,等他吃完自己烧也是一样。
见天色逐渐昏暗,花芜取出鲛珠,然后翻出从书局买的话本,坐在圆凳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花芜觉得就是她曾经看的那些话本给了她灵感,而且还特别管用。所以她带着一颗学习的心翻开了手中的话本,看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和投入。
作者有话说:
花芜:要不是遇到我,她铁定挂!
魏衡:要不是阿芜在,她铁定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