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是女儿身,自然是想与示好的娘子们亲近,“我会考虑的,不知各位娘子大名?”
几个娘子报上姓名,又互相说道:“我就说黛郎君是‘长安三杰’中最好相处的,其他两个可不好说上话呢。”
“‘长安三杰’?”那是什么东西?
“瞧你,黛郎君,你是不是对自己知道的太少啦!”年纪最小的娘子抢先说道:“您可是近年来最年轻的进士,还是我们长安小娘子的心中人呢!”
学识高,年纪小,长得也好看。
今日见了真人,少年白净,雌雄莫辨,真真上等。
黛争脸直接红透了,更惹得娘子们发笑。
“多谢各位娘子赏识,只是……”在娘子们中受欢迎,跟娘子们说话,可比跟那群男子说话让人开心多了,黛争自然而然地问:“其他二人是谁呀?”
傅兰萧先行一步从庙中出来,看到本来孤零零的黛争周围围着一群女郎,每个人看起来说的是眉飞色舞,黛争也兴致勃勃,脸上是显少有的生机。
他微微歪头,叫了戚无过来。
“她们说什么了?”
戚无武功高,呆在附近可以很好地监视黛争的一举一动,并不会被发现。
当他把她们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知傅兰萧时,后者不禁眉头一皱:“‘长安三杰’?”
戚无继续报告道:“她们说,就是宋仙舟、魏扶危还有黛争。三人关系好,还同在一起用膳。”
傅兰萧眉头皱的更深了。
作者有话说:
狗子:那我呢?
黛黛:散了吧,没带你玩。
8好意思,今天又是九点回家,不过有二更,可能比较晚,宝子们明天看,然后明天也有二更!
姻缘
傅兰萧因为册封一事忙前忙后, 分身乏术,并未多留意长安传闻,固不知还有这么一件事。
“你也不等我。”
阮婉莹今日打扮的精致又隆重,长裙及地, 走路都不太方便, 必须要有人搀着才能正常行走。
在蒲团上跪着祈福, 而后就碰见傅兰萧不见了踪影,不是又好心人扶她, 她从蒲团上起身可能都要闹笑话。
本来她对他同朝中同僚两个人前来,就颇有不满。
那个叫黛争的, 也太没眼力见,什么时候该来,什么时候不该来, 分不清吗?
“抱歉,是我欠考虑了。”傅兰萧这才转头看向阮婉莹,他看着有些恍然, 又十分不好意思地道歉, 好似真的好像是一不小心没有为阮婉莹着想, 一点都看不出来破绽。
“也没什么……”
见傅兰萧这样, 阮婉莹哪里还有气生,羞答答地谈起不久之后的婚事,傅兰萧也微笑着点头。
这样的鼓励好像驱散了她对成婚的焦虑,渐渐展开了笑容,只觉得那个叫黛争的不懂事了。
又过了一会, 黛争也和娘子们结束了话题, 傅兰萧这张温润的脸把阮婉莹哄得七荤八素, 在他一句“还有事在身”之后, 忙点头说不再耽误他坐上了马车。
“兰萧哥哥,只是以后我们单独出来好不好,那个叫黛争的……太讨厌了,她为什么跟来?”
傅兰萧不置可否,只道:“她与我有要事处理。”
“好吧,还是我打扰了。”阮婉莹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耽误他的事,忙叫车夫扬鞭回程。
她在车里想着,她都是要成为齐王妃的人了,何必因一个男子跟他斤斤计较。
他们之间可不仅仅是男女之情,还有她整个家族的利益。
父亲说,她一定要好好拉拢住傅兰萧和傅金茹的心才行,这样阮家才能走的更长远。
比起她的叹息,她的婢女更为忧心忡忡。
阮婉莹瞧了她一眼,有些不满,踹了她一脚,“怎么,你也同我摆个脸色?”
“奴婢不敢!”马车的空间正好够一人站立,被踹的婢女从侧位上起身,跪了下去,“奴婢只是在担心娘子……”
“担心我干甚?”阮婉莹顺便就把脚搭在她的肩膀上,“说说看,不然,家法伺候!”
“奴婢说了,娘子可千万别气!”婢女抖若筛糠,“您与殿下一同进庙堂内,奴婢看到您跪下祈福,可殿下却没有,他就望了一眼菩萨就出来了,还……”
阮婉莹听到这里,已经怒极,只能一直踢着女婢的肩膀发泄,“说啊,说下去!”
当时人太多了,声音嘈杂,她也不知道他早就不见了。
现在想来,实在太丢脸了。
“还,”婢女忍着痛,不敢惹自家娘子,“他就和另一个郎君在谈话,时不时会看一下,跟他一同来的郎君。但奴婢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黛争!
阮婉莹一只手咬着手指,另一只手都将扇柄折断了。
这个人实在太眼熟了——不仅仅是见过她很多次的原因……绝对在哪里还见过…… 阮婉莹怒火中烧,同时眼睛一亮,想起来了!
年初时,兰萧哥哥上过一个花娘的画舫,当时有名娘子跟他在一起,那名娘子还顶撞了她……
后来傅兰萧还让她去找那位娘子算账,说实在的当时她都没转过来弯,她早就不在乎了,甚至都不记得她什么样子。
一个花娘,她何必在乎?
可傅兰萧点了她几句,说什么她得罪了他,她就莫名其妙地真去叫人堵她了……
黛争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吗?
不就是那个花娘!
妹妹是出卖身体的,把那个魏郎君迷的神魂颠倒,听说他父亲都把藤条抽断了他都一心向她,那哥哥呢?
说不定也在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兰萧哥哥。
断袖,她不是没听过,只觉得有些断袖打扮的油头粉面,实在让人看不过眼。
可这位一派清纯模样,好让人相信她很无辜啊。
不然她为什么那么厚脸皮,连她求姻缘都要打扰?
“现在那个黛争在哪呢?”阮婉莹怒不可歇,忙让马夫快马加鞭回家,“你先去找我兄要几个精兵,就说是我要的。”
“娘子,您这是……”婢女抖着唇,“娘子莫要弄出人命,婚前不宜见血,况殿下那里没有足够的证据,只是个勾引人的狐媚子,娘子你要相信殿下洁身自好……”
“弄死就弄死了!兰萧哥哥可是要的是我家!”她也隐隐不安,可是任谁都会选择她,她必须嫁给他,为了家族。
看着不争气的婢女,她真想一脚把她踢下去。
她必须要铲除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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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
傅兰萧看着黛争周身的娘子渐渐离去,才走到她身边,问道。
黛争“啊”了一声,忙道:“祝贺殿下册封,还与阮家娘子喜结良缘……”
“她已经走了,你别装了。”傅兰萧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黛争环顾四周,这庙里来的人确实多,但也再无阮娘子的身影。
她舒了一口气,垂着头道:“殿下以后这种事就莫叫我了,阮娘子会伤心。”
傅兰萧只道:“我与你有事。”
“能有什么事?”
什么事非要在今天说?
“‘长安三杰’的事,若以后有人这么说你,你要否认。”
黛争吃了一惊,“你偷听我们说话!”
又一想,她们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他就听去吧。
她又道,语气中也透露出了一丝容易被捕捉到的骄傲,“她们都说我很优秀,是才子,在长安中也是有名气的哩,还说要以后要与我一起春游,三日后就在这里见。”
“你们在那里一个个笑逐颜开,想不听见都难。”傅兰萧语气十分嫌弃,嗤了一声,“什么三杰,你去跟那两个人平起平论做什么。”
“我、”
黛争刚刚扬起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的肩膀微微拉拢下来,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的,“我不能吗?这应该也只是她们心中的一个标准吧,你也不用当真……”
“我哪里会当真,这种也只能骗骗你这种人,她们与你说,也无非见你长相说的过去,想当你的相好罢了。”傅兰萧好似把所有刻薄都赋予了黛争,他看着黛争低下头,心想应是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了,便以一句话收尾,“以后别信这些。”
黛争像一个无助的小鹿,眼睛湿漉漉的,可怜极了。
她心中又恨了傅兰萧一分,强硬地自己没吭声。
他就是看不起她。
可是她要看得起自己。
她能,她可以,太师都夸她聪明有天赋。
凭什么只听他一面之词。
“怎么,你不服气?”黛争的下巴被勾起来,迫使与傅兰萧对视上,瞳中映出他那张谦谦君子一般的脸。
“我哪能。”黛争当然在心中憋着一股气,内心骂了傅兰萧八遍,“殿下说的对,我今后知道了。”
他眯着眼睛,没拆穿。
不过他满意她的回答,摸摸她的脑袋,问道:“你要进去拜拜吗?”
想到之前他还跟阮娘子一起求过姻缘,她便觉得他虚伪恶心,摇了摇头道:“我不信这些。”
傅兰萧也没逼她,点了点头,让人将她送回周宅。
三日后,黛争准时出门,想赴之前说好的小娘子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