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的那个发环一样……”
“怎么可能,不是你一半我一半吗,你和我一直在一起,它们也就在一起了!”
“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
泪水流干了。璧幽轻轻解开衣襟,扯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另一半发环。
然后,她将自己的这一半放进了卓飒手中……
两半发环终于在一起了,不再分开。
璧幽站起身。气息散发出来,带起了无数尘土,将卓飒的尸体掩埋。
“他没有忘记,是吗。”璧香走到她身边。
“不会离开了,我们。”璧幽轻轻说道。她从璧香手中抱起了熟睡中的婴儿,朝前方走去。
“姐姐,你去哪?”璧香问。
“去让悲剧不再发生。”璧幽的背影消失在了璧香眼中。
“妹妹,幽舞谷交给你了,我,不会再为任何人的意志而活。”
璧幽离去的声音回荡在璧香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
“呵。”璧香拨弄了一下被气流吹乱的发丝,“不为任何人的意志而活,所以,姐姐,你才抗拒着深渊意志的召唤,不惜使用一生一次的‘幽舞镜月’回到死亡黑泽,洗去幽魂的种族印记……”
“不一样了,姐姐,真的不一样了。”
璧香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当你见到他们时,就会明白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理由
夜。
神界的夜,是那样美妙。
拭剑城,魔晶石带来的光芒如同灯火,绮迷阑珊。
剑宫的一间偏室中,厚重的雕花铁门打开了。
撒加看着赫缺,“我就知道你会来。”
赫缺一言不发走进密室,回身一脚将门蹬上。
“火气很大呀。”撒加看到赫缺面色铁青的坐在一张椅子上,露出微笑。
“你干嘛相信那个女人!”赫缺憋了半天终于迸出了一句话。
“很简单,她说的是真的。”撒加在赫缺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从两张椅子中间的金色桌几上端起了一杯酒。
“什么真的!”赫缺啪的一声打在撒加手上,绛红的酒洒了一桌。
撒加不动声色的放下酒杯,又拿起了另一杯……
“你知不知道那叫璧幽的女人是什么身份!”赫缺又打翻了撒加的酒。
咔,撒加轻轻放下酒杯,端起了第三杯……
“玩什么深沉!”赫缺挥手打向酒杯。
啪,赫缺的手被拦住了。
“我口干。”撒加一只手挡着赫缺,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口喝干。
呼,撒加满足的出了口气,放下空酒杯。
“告诉我你的理由。”撒加抬起眼睛,凌厉的目光落在赫缺宛如刀削的脸上。
“还需要理由?”赫缺微微向下的嘴角一撇,居然学起了璧幽说话的腔调,“阿修罗王,亡灵大帝,始终都会传承的,不管站在这里的是谁,都是命运的延续……赫缺,你成熟了,不过最终没有离开宿命,夜叉始终要和修罗在一起的,这就是他们的意志,高高在上不可改变的意志……修罗,你愿意么,我们的条件……希望你可以成功,不再流血,不再失去……”
“哈哈!”撒加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赫缺瞪着撒加,“猪啊你,那女人在装,她平时可风骚的很呢!”
“是会装。”撒加笑道,“不然也不会搞得整个神界都认为她和禅赢是死对头了,演技不错,夫妻也能成仇人。”
“那你还答应!”赫缺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眼睛别鼓那么大,你有三只眼,不用着急。”撒加还在调侃他。
哐!
银质酒壶被赫缺捏成了碎片……
“没的喝了。”撒加叹了口气。
赫缺猛地站起来,就要朝门口冲。
“干什么?”撒加目光一闪。
“去杀了她!”赫缺冷冷的道。
唰,一颗红色的记忆魔晶石朝赫缺飞去。
赫缺抬手抓住了魔晶石。
“看看吧,那就是理由。”撒加淡淡的道。
赫缺唤出了记忆魔石里的画面……
“璧香给你的?那女人的妹妹?”赫缺的表情越来越惊讶,最后完全僵住。
赫缺慢慢的坐下,捏碎了记忆魔石,红色的碎晶屑从他的指缝中落向了白玉石地面。
“所以我才说,璧幽说的都是真的,她和禅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神冥大战的发生,以及,杀掉席瑟。”撒加道。
“原来……如此。”赫缺喃喃地道,“是她救了我,她那样对我,是为了让那时我被封闭的传承血脉觉醒……”
“你的母亲出于对你父亲的爱,燃烧生命元气,让只孕育了十年的胚胎迅速成型,为了留下夜叉王的血脉,你母亲这样做是对的,但是你的传承血脉却被封闭,需要艰苦的修炼才可以觉醒,越是艰苦的成长环境,越能造就出坚强的人,你不是成为了夜叉冥帝吗,超过了你的父亲。”撒加道。
“为什么……”赫缺眼中神色复杂,“她为什么?”
“因为爱一个人,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撒加深深吸了口气,“这也是我相信璧幽的理由。”
“禅赢为什么要帮她?”赫缺问。
“一样的理由。”撒加叹息一声,“他爱璧幽,所以愿意。我想,他也知道,璧幽心里,是另一个人……”
赫缺眼神闪烁着,半晌,终于平定下来。
撒加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思维恢复了正常,于是开口道:“我唯一好奇的是,莫特在西铁城之战杀掉奥布特之后便回到了新神域,禅赢是怎么知道后面的事情的。”
蓦地,他眼中掠过一道精光……
“璧幽告诉他的,而把这一切告诉璧幽的人,现在就在奥菲拉尔大陆。”
赫缺愣了一下,“你是说?”
“雪兰。”撒加点点头,“还记得艾穆吗,那个桑楠净土的比蒙族,吸收了兽魂剑、传承兽神塞特血脉的艾穆。”
“她还真会隐藏自己。”赫缺冷声道。
“也许是为了活下去,璧幽是三解的冥帝,加上在新神域的势力,她要杀掉一个在物质位面上的低位神,简直易如反掌,你当时就是这样去的奥菲拉尔大陆,何况,雪兰本身也是她的侍女。”撒加道。
“无关紧要,反正目的一样。”赫缺嘴角弯起。
“你倒洒脱的很快。”撒加笑了,“可惜啊,还有一个人,比雪兰更会隐藏。”
“谁?”赫缺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他……”
“没错,就是告诉你璧幽是害死你父母族人的那个家伙。”撒加缓缓道。
“普斯拉斯老师?”赫缺几乎不敢相信。
撒加看了看他,轻轻摸着右脸的疤痕,陷入了思索。
过了一会儿,撒加转头看了看赫缺,赫缺的眼神有些乱,呼吸也很深。
“没有必要介怀。”撒加轻声道,“我只可以肯定一点,你的普斯拉斯老师是新神域的敌人安插在璧幽身边的……”
“算了。他是为救我而死。”赫缺紫色的瞳孔中光晕流转,“我亲手埋葬了他,一切也不再重要。”
“也许,他真的……”撒加欲言又止。
赫缺点点头。
“你的普斯拉斯老师,是原神域四大神族之一的六元神族的人。”璧幽走了进来,一袭红色的纱裙翩翩,勾勒出曲线玲珑,后跟很高的银靴踏在地面叮咚如泉水。
赫缺看到她,站起身,一言不发的朝门口走去。
擦肩而过,璧幽眼神动了动。
“这家伙,还是不懂得怎么表达感情。”望着赫缺的背影,撒加不禁莞尔。
“你早就知道?”撒加将目光移到了璧幽脸上。
“嗯。”璧幽用力呼吸了一下。
“为什么不除掉普斯拉斯?”撒加问。
赫缺站住了。
璧幽轻轻叹了口气。
赫缺肩膀微微抖了一下,迈开脚步,很快消失在了撒加的视线中。
“因为那小子喜欢,我明白。”撒加笑道,“你对他真的不错。”
“普斯拉斯对赫缺的感情也有真挚的部分,对夜叉王的血脉觉醒而言,这也不失为一种磨砺。”璧幽道。
“找我有什么事?”撒加看着她。
“带你去见一个人。”璧幽道。
……
剑石。
灰色的岩石在夜色中,也失去了粗糙的表面,陷入了黝黑,淡淡的月光从星空中分离而出,落在剑石的顶峰。
月光泛白,可一种颜色比它更白。
像雪一样洁白。长长的,柔柔的,随着夜风轻轻摆动。
阿萨负手站在剑石顶峰,闭着眼睛,呼吸悠长而平稳,白衣飘飘。
“这么喜欢站在顶峰吗……”一个头发仅有寸长的男子出现在了阿萨对面的空中,洒落在他周身的白月光和他头发的颜色很接近。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实力。”男子摸了摸自己额上箍着的发环,精致华美,散发着金色的光泽。
“入夜了。”阿萨睁开眼睛,“不知道我们的禅赢大人穿着铠甲干什么。”
禅赢露出笑容,“北冥帝阿萨,冥界最强的剑魔,你说我来干什么?”
“修修补补吧,这把剑太大了,雕刻的不怎么样。”阿萨跺了跺脚。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幽默感很讨厌?”禅赢身上的月白色战甲微微透出一股气息,隐藏着锋利。
“很多人这样说过。”阿萨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皱起,很有魅力。“不过……他们好像都死了。”
唰,一柄金色的单手剑出现在禅赢手中,剑身大约有一米长,一寸宽,一条细细的沟竖着从剑身上穿过,透出月白色的光华,很是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