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陪着她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活下去!”
秦雪宜激动的颤抖,脸上浮现激动的红。
原来是这样……
冬雪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不是背叛,那就好!
“你怎么知道小狐狸有孩子,她没有打算告诉你。”冬雪疑惑。
“她没有告诉我。”秦雪宜摇头,脸上似喜似悲,“这些日子里,月心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发呆,表情很悲伤。我知道她不是后悔与我在一起,也许她在担心我会死,但是她每次又都抚着肚子默默悲伤,我就猜到了。”
闻言,冬雪也只能叹息,毕竟小狐是关心则乱了,否则秦雪宜怎么会发现。
“秦雪宜,那个孩子保不住的。”冬雪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知与他,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事情真相。
秦雪宜猛的停下脚步,手指收了又放,最终都化成他嘴角的一抹苦涩。
“我知道的……”
冬雪摇头:“你不知道!孩子是半人半妖,即使生下也会夭折,注定长不大,否则就算绑了小狐狸我也会让她离开你,然后生下这个孩子!”
秦雪宜一颤,眼中的泪终于滑下。
“是我欠月心太多,保不住孩子,也没有办法让月心活下来!冬雪姑娘,如果你有办法,我求你,让月心忘了我吧!现在还来得及,我想她活着,只要活着啊!”
相爱时,就像发疯,死也不怕,只要能在一起。
在一起了,爱得更深了,却只想着对方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后悔了,而是更贪心,希望有朝朝暮暮与天长地久了。
短短几个时辰内,却有两个男人求她,为了他们各自已已娶和将娶的妻!
“……”
好!
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却怎么也无法从嘴里吐出来,莫名的她不想答应,幸福的人中只有她一个痛苦,那实在太痛了,如果有人比她更痛苦,那她是不是会好受一些?
“呵呵……”
她突然张扬的笑了出来,笑得秦雪宜一脸的不知所措。直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悠然从远处近前,停到她的面前。
“姑娘您来了,月心算着您也该来了。”江月心一身白衣,嘴角含笑,一片端庄温柔。风微扬,细白的手指掠过耳际,却是妩媚得动人心魄。
秦雪宜上前拉过她的手,微凉的触感让他眉心一皱。
“手怎么这么凉,也不多加件衣服,现在天还寒,小心身子。”温柔的责备。
江月心笑得温暖,回握住他的手,柔柔应了声是。
“姑娘,这是您要的东西,在冷公子落水的第二天我就准备好了,猜想着您也该要了。”江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黑玉的质地,却薄如纸片,透明可见,瓶中的液体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被黑玉瓶染成了同色随着瓶身的摇动晃动着波澜。
轻轻接过,黑玉瓶还带着江月心的体温,看向她时,脸上笑挡不住的幸福。
冬雪脱口叫道:“小狐狸……”
天色渐黑,夜幕降临。
秦府西园,原来冷清的园子里聚了不少的人。
秦轻玉,叶梓,小白,还是园子现在住着的人,冷轻寒。
一众人脸色沉凝,秦轻玉表情严肃,时不时打量小白的眼神中透露出好奇与疑问。叶梓看得明白,却不好解释,小白是怎么从一条手镯形的蛇变成这么一个美丽少年的。
无奈之下,叶梓只得闭上嘴巴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应该要回来了吧。”
气氛有些凝结,一众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奈,秦轻玉只得安慰着。
随着话音落下,园子里突然涌出无数雪花,由远而近,由高而低,落至地上。
雪衣长发,晶莹如雪花。
冬雪循着味道落至一个园中,还未多想便见面前出现了好几人。
“美人美人,你终于回来了!小白想你了!”
如一片红云淹没了白色的雪,小白幸福的把头放到某人的胸前蹭了两下,双手抱在纤细的腰上又紧了两分。
“……小白。”冬雪淡然的表情不再,小白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这么亲密的动作怎么也不像是那条只会抬着下巴自称“本少爷”的小蛇会做的。“小白,你生病了?什么时候换的衣服,红彤彤的,像朵鸡冠花。”
“美人太过分了!这叫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知道不知道!看你们一个个穿得白兮兮,又不是死了人奔丧,红的才好,又喜气又热闹,可是代表胜利的颜色!”小白明显是被“鸡冠花”给刺激到了,两眼冒火光,说得只差吐沫横飞,语罢还乘冬雪不注意狠狠瞪了冷轻寒一眼。
片白丛中一点红,果然是鲜艳了。
冬雪把他整个人从身上推开,整了下雪白的衣摆,表情淡然,眼神亮得炙人。她走至冷轻寒的面前,从怀中拿出一个黑玉瓶。
“这是小狐狸的心头血,你只要喝下去,炼情就可以解开。”雪一样白皙的手指,轻轻托着那墨色的玉瓶。
小白僵硬,停下了扑上去的身形。
冷轻寒不知是惊是喜,炼情原来真的有解,她真的……为他找来了!目光移向她如雪一样白的脸上,心不知为什么开始发疼,仿佛在下一刻,他与她本就薄弱的联系就会如泡影般消失无踪,狠狠的,永远断开。
她是想,从此与他陌路的吧……
这样也好!冷轻寒这么告诉自己,伸手去接那个黑玉瓶。瓶子很轻,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他拿在手里,却重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这么重?那些装在黑色的瓶子里的液体真的可以喝吗?
拿着黑玉瓶的手指僵立在空中,眼神是茫然的,真正选择的时候才知道是多么困难。冷轻寒突然想起自己喝斥那个书生秦雪宜的话,明知不可为而为是为愚蠢,他觉得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才显得那么的愚蠢。
他此时才那么清楚的明白,感情,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东西!
“小师弟!还在犹豫什么,快喝下去!”秦轻玉肃然冷喝,望向冬雪时的眼神有惊讶。
手指一颤,却再没有动作。
“小师弟!”秦轻玉终是一叹,上前两步,想要出手强迫冷轻寒喝下血。一向冷情的小师弟是怎么了?竟然在这个时候犹豫?
白影一闪,冬雪已抢到冷轻寒面前。
“你不是要解药吗,现已在你手中,又为何不喝?”
冬雪的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绪,她的手指贴上冷轻寒的,他一颤,手中的黑玉瓶差点掉落。
“……”冷轻寒回望着她,这一时刻,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是喜欢她的,喜欢了这只妖,认命、坠落的自暴自弃,他承认喜欢她!
“这是我好不容易取回来的,不喝太可惜了……既然如此,我帮你把它喝下去吧!”雪白的手指突然用力,就着他的手,黑玉瓶推到他的嘴边,手指抬起倾斜了瓶身。
这只能说是灌,秦轻玉停住脚步,小白、叶梓看得呆了。冬雪淡然的表情,幽暗如深渊的眸色,给人她正在狂怒中的感觉,空气似乎也变冷了,那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你希望我喝?”艳色的嘴蜃被黑玉瓶紧贴着,即使这堪称狼狈的动作,在冷轻寒的身上也显得如风景般美好。
冬雪突然勾起嘲讽的媚笑,加重手上的力道。
冷轻寒眼中光影交替。
喝?不喝?记得?忘记?人?妖?仙……
眼神终于开始狂乱,痛苦之色纠结于眉间,他快要疯了,为什么一定要做出选择,为什么?!
好痛苦!
手臂挥起,狠狠向前挥去!
春|色寒
啪。
清脆的声响,黑玉瓶随着一个完美的弧线被冷轻寒打飞出去,落地碎裂。
冬雪的手被打开,她垂着眼望着地上黑玉的碎片,以及渗入地面,只留下一小团暗红色的血迹。
“小师弟!你疯了!”
秦轻玉再也找不出比“疯”更合理的理由了,炼情是天下间最厉害的情毒,无药可解,这是他偶然从师父那里得知的,小师弟中了炼情,对于炼情的厉害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却还打破了那解药的瓶子!
师父说小师弟与小师妹有既定的姻缘,而现在小师妹失踪,小师弟又似喜欢上了一只妖,是师父算错了吗?还是,什么改变了已定的命数?
秦轻玉的目光落向冬雪,到底什么是才是命运?
冬雪轻笑:“冷轻寒,你师兄说得对,你果然疯了!你可知,天下间唯有玉水妖狐一脉最是痴情于与人相恋,因此世间才有炼情,而可解炼情的,也唯有玉水妖狐的心头之血……你可知道,在我回来之时,这个世间便没有了玉水妖狐,你打碎的这一瓶血,是世间最后一瓶炼情的解药!”
“心头血?你杀了她?”那只狐妖,江月心她死了?那个书生秦雪宜又该怎么办?心头跳上第一反应竟是担心那只狐妖与书生的安危,而他的微怒中又带着一令人恐惧的喜悦,他在窃喜,她竟不惜为了他而杀死同类,证明他对她的重要!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冬雪冷哼:“是你疯了,不是我,月心她——”
“大公子!大公子!事情不好了!”青衣的小家丁跌跌撞撞冲进西园。
秦轻玉顿时不悦的皱起眉:“做什么大呼小叫,越来越没有规矩!”
小家丁被吓得一抖,双腿一软差点跌跪下去,嘴中嚅嚅:“大公子,大公子……”
眼看秦轻玉的脸色更加不愉,叶梓看不过去了,朝那小家丁柔声道:“不要急,慢慢说,是出什么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来找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