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湘琴等人纷纷低头行礼。
“行了,”胤禛摆手,“这儿不用你们,外面伺候——”
众人退下。
宁儿满眼的恨意。
“朕知道,”胤禛摆弄着手中的小铃铛——那是慕慕的玩具,他才逗弄了他,还捏在手心。“你想见慕慕——”
宁儿看都不看他。
“人之常情,朕不为难你——”胤禛轻轻抚着铃铛明亮的表壳,“你可以去——不过,”
看到宁儿抬起头,他方才继续说下去,“朕有条件——”
宁儿冷冰冰的眼神让他心中最后的一点犹豫和不忍都彻底消散——
“朕要你,做朕的女人——”他不等她反应,继续说下去,“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慕慕长大了,他也要叫朕做皇阿玛——而你,”他钳着她的下颚,“从此,不许离开朕半步!——”
“啪——”宁儿狠狠的打掉了他的手,还不够,她拿起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手指,将手帕丢进了火盆。
“你?!——”胤禛心窝狠狠一疼。
宁儿却轻蔑的回头,都不看他。
“你信不信朕——”他扯住她的衣襟,咬牙狠心道,“朕现在就可以弄死那孩子!”
宁儿冷冷的看他一眼,挥手在纸上写,“你敢!——”
“哼!——那咱们就走着瞧!——”胤禛愤怒的拂袖而去。
“爷?——”漪君试探似的,看他夹菜,“不咸吗?——”
胤祥木然的看他一眼,继续一口一口的添菜,也不断的摇晃着盐罐。——他已经是第五次加盐了。
漪君夹起一小条菜丝,只一小口,齁的直皱眉。
“给爷添茶——”漪君看一眼巧雯。
“哎——”巧雯提起茶壶,替他倒茶,推到他面前。
胤祥端起来就一饮而尽,看得她倒抽一口冷气——那可是滚烫的开水啊!
当即胤祥嘴角就燎了一串的小泡,一丝细细的血沁淌下嘴角。
“十三爷?!——”漪君当下泪如滚珠,她过来握住胤祥的手,“你不要吓我们——”
胤祥木木然看她一眼,抽回手,低头扒着饭。
——“胤祥!”漪君忽然跪下,她抱住胤祥的腰,“求你醒醒罢!——雪儿没了,慕慕没了,可你还有我们呢!——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胤祥夹菜的手僵在半空。
“胤祥?——”漪君轻轻的推他。
筷子坠地,带着胤祥的两行清泪,在地砖上砸下一粒又一粒挣扎的水花。
“胤祥?——”漪君有些慌神,她见过的胤祥是再苦在难都咬牙挺下去,你硬我更硬,抵死不回头的铮铮硬骨,从未有人教她,该如何面对这个硬汉的眼泪。
“这屋里还是太冷,”钮祜禄氏看看四下,朝晚玉点头,“还是,把孩子带我那里去吧——”
周嬷嬷立刻为难的挡下,“娘娘,皇上有令,不论是谁,都不可以动这孩子——”
“皇上的旨意也要看对谁!”晚玉上来道,“我们主子,你也要拦么!”
“这——”周嬷嬷不知如何应对,却依旧不让开。
“周嬷嬷,我是瞧孩子在这里受委屈——”钮祜禄氏笑笑,“并没有别的意思——在我那里,不是离皇上身边更近么?”
“可是——”周嬷嬷还是不松口。
“行了,我回去就替你一起禀告皇上如何?”晚玉说着抱起慕慕——他正睡的香熟,对话也不曾惊动他。
“主子,咱们走吧——”晚玉裹好慕慕,小心的抱着她,朝门口点点头。
“你们要往哪里去!——”
钮祜禄氏当即倒抽一口冷气。
她回头赔笑行礼,“皇上!——”
胤禛只是冷峻的望着她。
“臣妾看这阿哥所阴寒,担心这孩子禁不起,臣妾那里暖和些,想带这孩子回去——”
她仔仔细细的解释,生怕漏下任何细节让胤禛看出破绽。
“你说这里太冷,是么?”胤禛站在雪地望着房里比别处多一倍的火盆,问道。——他口中阵阵温热的白雾氤氲,却叫钮祜禄氏不胜寒冷。
“白兰!——”胤禛喝令,“把孩子带到养心殿!——”
钮祜禄氏心里“嗵”的一声。
“朕来亲自照看他,你放心了罢?——”胤禛走过去一字一句说给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走!——”胤禛瞥她一眼,登轿离去。
“妹妹,都是姐姐无能——”钮祜禄氏握着宁儿的手,她簌簌的落泪,“我帮不了你!——”
宁儿已哭成泪人,半晌,她摇头,提笔道,“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
“改日,等皇上心情好些,我再替你想办法——”钮祜禄氏知道是自己当初一手造成了如今的悲剧,她始终是想要努力弥补这个过错。“你一定要好好的,——”她替宁儿拭泪,“千万别做傻事!——”话没完,宁儿忽然伏在她肩头,哭的更痛。
“主子,留神脚下——”贺永禄有些殷勤的过来扶宁儿,被宁儿嫌恶的躲开。他有些无趣,看着宁儿扶着轿杠下了轿。
“这边儿请——”贺永禄挥手示意小太监们给宁儿打伞清道。
宁儿的手笼在手套中,狠狠的捏紧的拳。
养心殿。
此生有机会,她一定亲手放火烧了这万恶的牢笼。
“主子,小心——”贺永禄小心的护着她跨过那高高的红门槛。
看着她进了殿内,贺永禄一挥手撤下了所有的侍从。
“慕慕——”胤禛轻轻摇着小手铃,慈爱的逗弄着孩子,慕慕伸手去捉他悬在摇车边的小银铃,嘴角边晶莹的像糖汁似的口水,“这儿呢——”他掩住手铃又忽的变出来,慕慕眨巴着亮闪闪的眼睛,嘴角微微扬起笑意。
好一会儿,他才回头瞧见了裹着雪白大氅的宁儿。
“你来了——”胤禛把手铃挂在车前,起身道,脸色还依恋着刚刚的快乐。
他本想说,你瞧这孩子多乖,多招人疼——可是宁儿脸色的寒意叫他心里一阵难以言说的绞痛。
到嘴边的话全都变了样。
“想看看你儿子么?——”他的表情僵硬。
宁儿的眼神其实一直不曾完全离开那小小的摇车——仿佛有条线,揪着她的心,线那头,连着慕慕纯真的笑脸。
她刚走到车边,胤禛挡下了她。
“朕说过,”胤禛往前逼一步,——她看不见了慕慕,“朕是有条件的——”
宁儿推开他,她不管,她只要她的孩子。
可是胤禛更快。
他一把回身抄起了慕慕小小的襁褓。
宁儿脊背发凉——他一手捉着他襁褓的襟口,高高的拎了起来。
宁儿踮脚去夺,胤禛却后退一步。
“朕随时,都可以松手——”胤禛阴狠的目光告诉宁儿,他真的可能说到做到。
她不再动。
“朕只要一松手——”胤禛已经开始放开一根手指,又一根。
“不要!——”宁儿拼命的摇头,泪如雨下,嘴唇抖的厉害。
“你求朕——”胤禛忽然很享受这种畸形的快乐,他终于在这个女人——不,不只是她,还有她身上隐隐约约的宁儿的影子,身上,找到了些许征服的快感。
“嗵”的一声——
——宁儿重重的跪在他面前。
她仰面,含泪哀求,不要,不要——
胤禛脑子里有种突如其来的冲眩——她在求他!
他隐隐感觉到某种阴险的兴奋,他渐渐体验到这个游戏能带给他什么了——
“解衣——”他命令道。
宁儿一愣,她没动。胤禛的手指立刻松开,小小的襁褓摇晃一下。
宁儿几乎扑过去攥住了他的衣摆。
她剧烈的颤抖着,摇头不要。
“脱,”胤禛简短的命令。
宁儿下唇咬出深深的压痕,她抖着双手,抽开了斗篷的带子。
雪白的大氅立即垂落在地面,像一团积雪。
她抬头望着他。
“脱,”胤禛并不满足。
宁儿手指痉挛的解开了领扣,一颗,一颗,一路洞开,棉衣滑落。
她再次带着一丝祈求看着他,胤禛只是紧紧抿着嘴,告诉他,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宁儿抽开了绣带,盘锦的棉裙散落在膝下。
“朕没说停,不准停!”胤禛轻轻晃着手指,冷酷的说。慕慕却似乎并不明白正在眼前发生的一切,好奇的噙着手指,嗓子里好奇的咕噜着。
坎肩,夹袄,还有腰间所佩,一件件落地,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包围宁儿的,只有越来越深的寒冷。
她看一眼天真的慕慕,为了他,她解开了一个又一个纽扣。
身上已经只剩下雪白的内衣,她瑟瑟发抖。
“脱,”胤禛的手放低了一些,他声音里有了不正常的颤音。
宁儿抬手,解开了衣领最上边的一颗纽扣,接着,第二颗。
胤禛的呼吸有些乱了节奏。
宁儿细巧的脖颈,和玲珑的锁骨,一点一点露出给他。
她解开了胸口的扣子,却没有放下手,她攥紧了那两块单薄的丝绢,伏在地板上,泪水大颗的滑落。
胤禛却转身把孩子放回了摇车。
他跪坐在她身旁,扶起了他的肩,抬起她泪涟涟的脸,
“做朕的女人,就那么难么?”他抬手摘下了她的发簪,一绺长发刷的垂下,他抽开她另一边的钗环,宁儿的长发披在肩上,像一块上等的杭绸般柔顺。
他审视着她几近崩溃的面容,轻轻的吻她眉梢。
宁儿麻木般,竟没有拒绝。
他伸开双手,揭开了她的内衣。
她的身子就这样明明白白的敞开在他面前了。
她垂着头,长发遮掩着身前,露出雪白的肩背——胤禛就俯身去吻。
“朕,”胤禛的身子灼热的靠近她,他的声调有些失控,他意识混乱,喃喃道,“好想你——”
他圈紧她的腰,梳弄着她凌乱的头发,乱糟糟的吻她的脖子。
他埋头在她肩窝,用力的嗅着她身上的淡淡茉莉香,他甚至不能相信这是一个母亲的身体——她依旧带着如同少女般青涩的馨香。
他抚摸着她光滑而微微有些潮湿发凉的脊背,她的颤抖叫他难以自持。
他张口咬她的手臂,他按她在怀里,她的泪水淌在他肩头,叫他一阵阵恍惚。
——昨晚我去书房,你不在,你不在——
——别怕!我以后都会在——
“宁儿——”他忽然觉得一阵鼻酸,他捉紧她,他昏沉的拨开她缠绵的长发,寻她稚嫩的唇。
他用力的吻她,压她在一地的衣衫凌乱中。
她像失去了灵魂一般,由着他摆布着,只是眼角的泪,再也停不下。
他伏在她身上,激动的震颤着,握着她的肩,含含糊糊的说,“别怕——”
——慕慕忽然大声的哭起来。
宁儿登时打了个激灵。
她是慕慕的母亲啊!——慕慕——
她如梦方醒,她推他,用力的挣开——胤禛抱的好紧,他们在地上翻滚一下,他依旧按她在怀里,不顾一切的要与她相亲相融。
她的手急切的滑过他的胸膛——她记得,他胸口有一处伤——
在这里!——她触到一处微糙的凹痕,狠狠的掐了下去。
胤禛痛的弓起了身子。
他放开了手。
宁儿立即起身,随便扯起一件衣裳遮掩,朝慕慕扑过去。
“别走——”胤禛从背后拖住她,死死的抱住,头靠在她耳边,“别走——”
宁儿掰他的手指,胤禛依旧不松手,恍惚的悲戚,“哥哥对不起你——”她肩窝一热,他竟然落泪了。
“你别走——”他吻她肩窝,“你可怜可怜我——”
宁儿的肩膀痉挛起来——她忽然有种刻骨的恐惧和厌恶,他居然还是在以哥哥的身份思念那个早已死去的她——
他的吻滑落到腰际,甚至还要往下。
宁儿用力的推开了他。
胤禛先是不松,接着被猛的一推,他骤然向后跌去,重重磕在阶上。
宁儿捉起慕慕篮边的小竹杖,她如临大敌。
可是胤禛没再动,他昏了过去。
“慕慕——”宁儿一把抱起他,搂在怀里哭。
慕慕对于突如其来的安静有些不能适应,居然停止了哭泣。
宁儿温柔的爱抚着他,一面拾起自己的棉衣草草裹起身子,披上大氅,把慕慕裹在怀里,推开了养心殿的后门——这是一条近路,可以最快不到一刻穿至承干宫。
“我们走——”宁儿在心里默默的说,一面抱紧了慕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