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口气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教人根本看不穿他现在作何想。
我打开盒子一瞧,不止是白水晶,还有两粒粉晶,三粒紫晶,就连黄水晶也有好几粒,我捧着盒子竟说不出一句话来。项禾竟自说:“这次进的货杂,没能等到纯色的晶石,你要是不满意,下次我再给你补上。”
我将盒子收起忙摆手,“不不不,我很满意,这些颜色都很漂亮。这些要多少钱。”我说着就往衣袖内掏去。
项禾停住了手中的举动,呆看了我一眼,随后又俯身却忙活着未完之事。嘴里说:“不用了,上回说好的要易你一物,况且这些晶石的成色也不太好,就当作是我送你的,下回有好的再收你钱。”他不容拒决的说着,好似他说怎样就是怎样。
我不理他,依旧在袖内掏啊掏,却发现,我从来就没有往我身上放钱的习惯。最后掏出了一枚玉坠,想也不想的将它搁在案上,丢了句扭头就出门。“以玉相抵,下次赎回。”
身后,我甚至还可以感觉到那抹追随而至的目光,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还是隐约的感觉的到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直追至我出了店门,走上街道。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回:
太后有喜
30
30、第三十回 ...
“嗯?这是什么东西。”夷附在我身后,绕手到身前就夺下了我手中的晶石左右打量着。“这也是晶石?”他略带调笑的口气说着,好像白晶石是晶石,其他颜色的都是废料。
我不满地从他手中夺回紫晶石,顺手着将散在案上的其余晶石往一处拢了拢,“你懂什么。”我抬了抬肩,别开了夷的触碰。
“嗬,不就是几粒晶石,瞧把你美的,真就这么喜欢啊!”夷不悦的环手将我抱住,下颌依旧抵在我的肩上。
我不去理他,着手将拢在一处的晶石一粒一粒的拾回到盒子内,散漫的应了声:“这几粒晶石绝对比你那一串白晶石来的美。”待将晶石收拾好,我不禁抵肘推了推挨在身后的人,吱了声:“这几日被樗里疾那老家伙烦的紧,不如你回自己的殿阁安寝几日怎样,待我舒适些了你再过来。”樗里疾烦人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自己觉得这几日乏的紧,跟夷在一起难免是要交战,太过频繁的房事我这身体可是吃不消,将他支开几日,也好让彼此冷却冷却。
夷却不依,附在我的耳边轻咬着我的耳垂,声音很是低沉:“你若是累了,我不动你便是,你也没有必要将我支开。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他略带诱惑性的说辞令我一度心猿意马。
我侧过脸面对着夷,很坦白兼很委屈的说:“我可以说,我是对自己没信心么?”可不是,他虽说不动我,但那也只是局限于那柄霸王枪不动我。但是他的手,他的唇,就已经可以令我一败涂地。谁像他,把人家的欲望挑起来后自己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往旁边一躺,然后冠冕堂皇的说:你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我靠之,那种情况下我要是能保持冷静,那我就是性冷淡了。
于是他又会很无辜的说:其实我是真的想让你好好休息的,不过既然你想了,我就奉陪到底了。
夷的肩头轻抖了下,圈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他说:“真累了!”说着又不小心似的在我鬓旁亲了亲。
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嗯了声,“所以,你就饶我几夜吧!”诶诶,男人不强女人要爬墙,男人太强女人嫌麻烦。
“好,看在你主动求饶的份上,我今晚就饶了你。”他虽是这样说着,但另一只手已绕到膝后将我打横了抱起,旋身就往内寝走去。
勾在他肩头的手不禁抓紧了些,瞅着他紧张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他可是经常对我反口的,我一点也没为他刚刚才说过的话而高兴,因为他很有可能会把我所说的这些话当作是调剂情调的一种手段。
夷未停下脚步,低眼看着我好笑的说着:“你不是累了,那就早点歇息。怎么,难道你不累?”他说的认真,却将我唬住了。
我频频点头,能够掐出水般的温柔着说:“累,我是真的累了。”说罢,顺势将头倚进夷的肩头,其小女人情态难掩。
夷不再说什么,轻轻的将我置放在榻上,自己随即也跟着在我身侧躺下。看着一脸戒备的我,强调着说:“今晚你就安心的睡。”
我侧了身,顺势将头往夷的臂弯内枕去,再手脚齐上着往他的身上搭去,几经调整姿态后终是寻了个舒适的位置。
待我安静下来后,夷才说:“舒服了!”他真就躺直了不动,任由着我跟一只八爪章鱼似的半扒拉在他身上,除了那只揽在我肩头的手时不时的揉抚两下外,并未做出其他调戏外加调情的举动。
“嗯。”我甚是舒适的自鼻腔下应了声,闭上眼后,就这样枕着人肉垫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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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的时候,夷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他这一夜是怎么过的,但我却是史无前例的舒适。
舒展着筋骨下了床榻,堪堪走动两步就感一阵目眩袭来,左右着竟无物可以攀扶一下,晃晃悠悠的几欲倒下。
伴随着‘哐当’一声响,阿裳的惊呼声接踵而至。等我看去时,只觉阿裳的整个人呈一百八十度打了半个转。原来不是她在打转,而是我倒了。意识失去之前,我仍在诧异着,我们甚至都没有交战,不至要晕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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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一阵呛鼻之味传来,我拧了眉头,幽然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夷坐在床沿担忧的瞅着我不眨,见我醒来顿时弯起了唇,轻声问我:“你觉得如何。”他顺将我扶着坐起身,地上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医官。
我皱起眉头看了眼夷,又转向伏地的医官,询了声:“本宫无甚大碍吧!”说完这句话后就觉心口一阵憋闷,抬手抚了抚,稍稍缓过劲来。医官吱吱唔唔着语气不详,阿裳适时的端了一碗汤药凑上前。
在接过药汤后,我又扭头问了那医官,“别跪着了,莫非本宫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自然相信自己没有大碍。
那医官听我这样一说更是吓的直叩首,嘴里不停的念着:“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听那念经似的吵吵声,我更是不悦,直说:“恕你无罪,尽管说来便是。”我说着,将凑在唇边的汤药吹了吹。
“太,太后有喜了……”医官惊恐万分的说着,脑袋却伏的更低了,差几未匍匐在地上。
我只觉浑身一震,端在手上的药碗顿时僵住,呆呆的转回头看着夷。他正笑颜灿烂的望着我不眨,那是自心底里透发出来的笑意。但我却觉得像是掉入了什么阴谋中一样,咬了咬牙,狠狠的将手里端着的碗不由纷说的朝着一侧的阿裳砸了去。
“太后息怒……”阿裳被我丢去的药碗砸了个正着,但她却立马扑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却未阵片言求饶之语。
“混帐东西。”我气急了,却在吼骂出这句话后顿然胃中一阵翻腾,酸水直逼咽喉,阵阵恶心之感袭来,人已不自觉的侧伏在床沿干呕了几声。听到这个消息,我甚至没有一丝的喜悦之情,非我不爱孩子,只是这个身份不允许。若我此刻是南西西,我一定会开心到昏过去,可是没有如果。堂堂秦国太后怀孕生子这叫怎么回事,所以……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阿裳惊怕不已,跪在地上已是没命的磕着头,就连那个医官也跟着磕头不止。
“此事若有第五个人知道……”夷略带威协的朝着地上跪着的医官说,他自是放心阿裳,若非他收买阿裳我决计不会怀上他的孩子。所以我发方才会毫不手软的砸了阿裳,我甚至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医官满口应承,又哪里敢说一个别的字眼。夷正要将医官遣退的时候,我唤住了他。
“慢着。”我嫌恶的推开了夷的手,离了榻,踉跄着脚步走到医官跟前,咬牙切切的逼出一语,“去给本宫煎一副落胎药来。”
“你敢。”几乎是与此同时,夷骤怒着冲了过来,一把拽起我的手腕,令我面向他。那瞪大的双眼活像是我掐死了他的儿子一样,沉重的似泰山压顶。他瞪着我不眨,却开口令在旁的二人:“你们都给本王下去,没有召唤谁也不准靠近甘泉宫半步。”
二人如获大赦,逃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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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的甩开夷的手,逼视着他,口气亦是恶劣到了极点。我说:“你早就预谋好的对不对,从一开始你就令阿裳在我的汤药里动了手脚。因为你知道我信任她,所以你就将汤药调包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早说跟你说过了,你想要儿子大可让别的女人给你生,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我会给你生孩子。”我气的浑身发抖,话无好话,决计会令人听了难受。
夷瞪视着我,腮边时紧时舒,我甚都可以听到他因为隐忍,而将指关节握的咔咔作响,兴许一个没忍住就会冲上前将我掐毙。
我这时却一点也不惧怕夷的怒意,因为我的愤怒一点也不比他低,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僵持了半晌,他才至唇边逼出一语:“你当真厌恶为我生子。”我不知道夷在说这话的时候是怎样一个心情,但我却清楚的从他眼中看到一层浅薄的雾气,虽然很快就被另一抹戾色所掩,但我终是看到了。也许他会心疼,也许他会伤心,但我怎么也不能做出有损国家颜面的事,我不是凡人,我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