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恭敬不如从命了。”夷拾阶下台,揽在我肩头的手臂重了重,不时的还打着几个酒嗝以示他醉的不轻。
我撑着夷的身体举步维艰,樗里疾想命人帮忙,都被夷好意拒绝了,似要将我压垮方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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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没有我甘泉宫来的豪华气派,仆人将我们引至,自己便退出房去。
里里外外的转了个圈,回到寝室的时候却见夷正盯着我不眨,我努了努嘴,走到他旁边坐下,凑近嗅了嗅,不觉皱起眉头,水酒味、脂粉味,当真令人呛鼻。转头往另一头躺下,骨骼舒松,忍不住舒了一口气,“累死我了。”这一个晚上,又是站班,又是打野战,我可是疲惫的紧。
“西西。”夷轻唤我名。
“嗯!”我侧头看去,他晃了晃脑袋,貌似真的醉了。
“服侍本王沐浴。”他自己动手解着腰带,说话的时候背身对我。
我毫不犹豫的朝他蹬了一脚,“你真当南西西是用来使唤的是吧!”
“啊,你反了不成,敢对本王动手动脚。”他踉跄着脚步跌坐回床沿,伸手揪起我,再反手将我按在他的腿上,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我的臀上。
“唔……你这个混蛋,你敢打我。”我挣扎着,手脚并用。
“我让你再掐我。”夷一点也不客气,又是几巴掌落在臀上,任凭我扭曲的像一条蚯蚓,他仍是一下接一下的揍着我的臀。
我不甘示弱,愣他再怎么打我,落掌的时候威力还是缓和了不少。但我却不甘示弱的顶回去,“我掐你怎么了,我掐你是给你面子,若是别人我还不掐呢。快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饶不了你。”
“我还饶不了你呢。”他咬牙切切的说着,一提手就将我扛到了肩上。
我一惊,突然怕他真就把我给灭了,不禁惊呼连连:“喂,你想干嘛,快把我放下来。”
‘扑通’一声,菩提灌顶的感觉袭来,‘唔’一张口,咕噜咕噜的直灌进口腔,脚下踏空,竟无一处可着力的地方。
浮沉之间只见夷站在池边看着热闹,我扑腾,我挣扎,可我不会游泳呀。樗里疾这个老变态,家里的浴池搞的这么深分明想谋财害命。我快不行了,手脚扑的没了力气,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求救时就求救,“夷,救……救我。”
再沉下的时候,又不幸灌了好几口池水,在我以为自己会葬身浴池的时候,身子被捞了起来,我死死的抱着夷的脖子,咳嗽不住,眼泪狂飚,“……咳咳,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拥住我的双手亦是紧紧的,似要把我给腰斩了。夷同样没有好气,附在我耳边逼出一句,“以后若是再对着别的男人抛眉弄眼,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你,你……你。”我怒,他禁为了我朝奚祁递的一个眼色而惩罚我,瞪着他的时候扑上去狠狠的朝他的唇瓣咬了下去。
“唔……你”他抚着唇,血迹斑斑,眼中透露出想要掐死我的冲动,但他终究没这样做。揽着我回到池边,将我推回到池上的时候恶狠狠的命令着我:“替我拭背。”
在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又补充了句:“你若是不乐意,那我就让你三天下不得地。”
“戎王……”正待此时,屋外传来了小仆的声音。
“诶,来了来了。”我应的可是欢快,不顾夷是何反应,爬起来就朝外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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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仆见我一身湿漉,不禁凝起眉,想说的话一下又咽了回去。
我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打起笑,“诶呵呵,不小心跌池里了,你有什么事。”
小仆收敛起满面的惊讶,递了一袭衣服到我面前,说:“这是给戎王准备的换洗衣裳,劳烦大人了。”
我伸手去接的时候又将手缩了回来,再次打起笑脸,“不如你拿进去吧,我去再寻一身衣衫来。”
小仆脸颊微郝,倒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憨笑着应承了下来。
我一边掸着袖角的水滴,一边拢着帽沿的秀发,在走到花园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就沿着来时的道儿折了回去。
厢房外听到几许异声,那是自房内传来的,不是服侍的小仆,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偷窥这种事我自然不会做,怀着好奇之心,蹬开了房门,不看还好,一看却是尴尬了三人。
云屏下面,夷赤着身躺在池沿,那采姬小妮子衣衫不整的扑在夷的身上,夷的双手又是那么爽的搁在采姬胸前那两团盈盈一握之上,双双怔忡的停住了也许本该继续的举动,四目同时望向我的两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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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回 ...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抽笑了声,故意扫视了一眼屋内,却没把视线再落在他们身上。自语着替他们缓解尴尬的气氛,“哦,我好像走错门了。”旋即若无其事的退出门槛,顺手将门带上。其实我认为会是珏姬,没想到竟会是半面桃花一点红的采姬。难道说她方才在宴席之上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她的本质是放浪形骸的?
“呼。”吐了口大气,转身就见奚祁伫在檐下看着这边,见我瞧去又是扬起唇角温良一笑。
“诶奚祁,你怎么在这里。”我跑他跟前,问的很二,笑的更二,这里是他家,他不在这里他能在哪里。
他打量了我一眼,抿唇又是一笑:“你怎么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怎么,是不是惹着戎王了。”
我哂笑着,忙摆手,“没,没,戎王他,他正忙着,我不便打扰,出来转转,顺便吹干吹干衣裳。”
奚祁犹豫了下,才说,“不行,你这要会生病的,走,到我房里去换一身。”说完,奚祁就拉起我的手往走廓那头走去。
我跟在奚祁身后,低眼看着被他握住的手腕,偷偷的抿唇笑着。诶诶,这孩子的心地可真是善良,我只不过是个内侍而已。
“奚祁。”我又忍不住好奇,问:“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难道你这二十五年一直都是深居简出么?”以樗里疾这个国家总理的地位,我不可能不知道他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儿子才是。可我除了听说樗里疾家有几多闺中小妞外,真就没有听到只言片语关于他儿子的传言。难道说樗里疾的家教有别于常人,把儿子当女儿来养?所以他的女儿个个如狼似虎?我忍不住又想起了方才那个画面,不禁打了个抖擞。
奚祁扭头回望了眼,嘴角微向上扬了十五度,或许是十四度五,但这个弧度的微笑却是最优雅的。“呵,你没见过我很正常,我常年居于楚国,年初才将回到秦国,待在家中鲜少出门,所以人们甚至都不知道右相府上还有一位公子。”他轻松的说着,却把他长年在外的事儿一句话给带过,不知道是不是被樗里疾那个老变态虐待才离家出走的?若真是那样,我一定会把奚祁救出火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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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房,奚祁就忙着招呼上我:“西西,你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我去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来。”
“哦,好啊。”我随口应着,在他房间里转悠开去,书架上堆着满摞满摞的书简,案上还有几卷展至一半的书简搁在上头,看那样子好像是读了半半搁下的,我凑上前去瞧了瞧,看看奚祁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章回体的小篆!原来奚祁读的不是儒家书,这是他自己写的一些心得体会。
正待我细细看去的时候,奚祁已经捧了一身新衣衫回到我面前,“你识字!”他很惊讶的看着我。
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惊讶,一个奴才怎么可以识字。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再瞅了两眼,露出了一脸羡慕的样子:“我也希望我能识呢,你写的这是什么。”
奚祁倒也没甚隐瞒,就像跟我报家底时一样,毫无防范之心。“那是我在楚国时的一些趣闻乐事,有空的时候就凭借着记忆把它们记录起来。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慢慢告诉你,现在你得赶紧把湿衣裳换下来。”奚祁可是热情,伸手就要帮我宽衣。
我忙掩手在衣襟上,嘴角一抖,夺下了奚祁手里的衣衫,“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岂敢劳烦公子。”跑进内室的时候我又停下脚,回望了眼站在原地的奚祁,想了想,补充了句:“君子贵乎,非礼无视,对非礼无视。”
奚祁一个忍俊不禁,频频点头,“非礼勿视,你放心的去吧!”
我咧嘴一笑,转身进了帘后。我当然知道非视勿视,这要是不说错,怎么能显示的出我是个没文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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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挽着衣袖回到外室的时候,奚祁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在我左等右等之下,奚祁终于是回来了。二话未说就递了盒东西到我面前,“西西,我见你这一个晚上都没吃什么,喏,这个给你吃。”
我微诧,愣愣的接了手来,讷讷的问他,“你跑出去这么久,就是给我弄吃的?”
奚祁认真的点头,“快吃吧,你一定饿坏了。”他拉着我在案前坐下,促我吃食。
我低眼看了看锦盒内的糕点,红红绿绿,甚是好看,捻起一片轻咬了口,入口即化,竟是咸的。
我微瞪起了眼转向奚祁,他忙解释,“我不喜食甜,所以,府中专门为我准备了咸味的糕点,你要是不喜欢吃我再去拿甜的来。”
我拉住了奚祁,眯眼一笑,“不用不用,其实我也不喜欢吃甜的,太腻。咸的好,咸的好,嗯,真好吃。”我傻笑着又咬了一口。
突闻院外吵吵嚷嚷,细听之下原来是戎王派人在府中找寻服侍他的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