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纪文颇为困惑地看着李敏然因为受伤由一位彬彬有礼的君子蜕变为一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散漫无赖男人的同时,这个春节期间还发生了一件挺大的事情;
朱斌被钟芮的话说服了,决定去奥地利找他的初恋女友、梦中情人;他觉得再见了面,才能确定魏雪是不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他把自己的想法对钟芮坦白,钟芮很支持他这么做。
钟芮的反应是慢了三拍,可大事不糊涂。
俩人经过短暂的恋情,分手了,倒变成真的知己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你有护照吗?你有奥地利的签证吗?”
“我有熟人可以帮忙办妥护照的事情。其实我先不去奥地利,去德国。我有一位叔叔在德国,让他帮忙,把我办去德国念书,然后在学校放大假的时候就可以去奥地利了,当成旅行,听说这样做反而比较容易。”
钟芮露出万分羡慕的神情,“那你是有机会出国留学啊,真好!”
“是啊,想不到像我这样不爱读书的人反而跟念书这么有缘啊。对了,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第二天傍晚,在钟芮的住处,老样子的三人帮加上因为结婚问题又跟张博怄气的郑小萌,钟芮说出朱斌拜托她的事情——
“他的酒吧转让,他好像听说小岑很喜欢他的店,说要是小岑有意接手,可以给大优惠,因为他希望是有格调的人接手自己的酒吧。”
“你喜欢那间酒吧啊?”
“很喜欢啊,有阁楼,大小和间隔都很优,位置不错。我要是有那样的店面,那么现在那间店面就可以不要了,都搬到那,可以做成艺术画廊式的酒吧。”
叶纪文点头,郑小萌也兴奋地插嘴说:“朱斌的酒吧是不错,不是开玩笑哦,听说开始赚钱了,他现在决定不做太可惜了。表哥,你接手吧,我全力支持你!这样以后我们就有一处固定的地方吃喝玩乐了,不是吗?”
“钱!女士们!最大的问题是钱,最小的问题也是钱!最近货币不怎么流通啊!”
岑逸晖哀号状。
“那大家凑一凑呗;”钟芮说,“我的□□里有两万多,可以全部借给你。”
郑小萌也兴奋地响应,“我也有三万!喂——别装耳聋,叶师姐,你呢?”
叶纪文讪笑道:“我每次一拿到工资就交房租,现在就剩下钱包里的几百块生活费了。实在帮不上忙,达令,很抱歉。”
“那小岑自己有多少存款?”
“我哪会有存款这种东西啊,有时候会有些储备资金,那是不能挪用的。”
钟芮对这件事期望挺大的,见此种情况,惋惜道:“顶手费至少需要15万呢,我们总共才有6万,怎么办?”
叶纪文忍不住要出馊主意,“要不,问丁宇借?把你放在他那做抵押,起码能借个十几二十万啦!”
郑小萌一听,也来劲了,“叶师姐,你说的抵押具体是指什么性质的抵押?”
“真够笨的你!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人钱两讫呗!”
“小文文你说的是什么话?再拿我开玩笑,要绝交了哦!”
叶纪文装出一副人贩子似的流氓模样,把正在喝酸奶的吸管当成一支烟夹在手指间,作吐烟圈状,慢条斯理地说:“玩笑都不能开的话,要死人的呀。”
两天后,岑逸晖的挂名哥哥,也就是他母亲改嫁对象的儿子找上门,把一张二十万的支票交给岑逸晖。
岑逸晖从来不懂得跟他们打交道,可也知道这一家子的人,包括父亲、儿子和女儿对自己确实是怀着善意的,既然不懂得如何推辞,岑逸晖就收下支票了。他心里有数,一定是郑小萌去告诉他的母亲,而后继父想趁着这个机会对他示好。而且,岑逸晖也知道对于这位大粮油商人而言,二十万算不上大数目。
陈瑶对唯一的亲生儿子岑逸晖的态度是很奇怪,但也不是没有根源的;
岑逸晖的父母在还太年轻的时候就结合了,不懂事的成分居多,生下岑逸晖。不幸的在岑逸晖9岁那年父亲就因病去世。陈瑶把孩子交给公婆就去富有的妹妹(郑小萌的母亲)家的酒楼帮忙。不久,还十分年轻貌美的她结识了现在的丈夫(跟郑小萌的父亲有生意往来的粮油商人),成为这个男人的第二任妻子以及一对子女的继母。从此岑逸晖的母亲尽力尽力地过日子,仿佛这才是她生活的开端,以前的一切都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序幕。
岑逸晖高中时跟学校的一位年轻的老师闹出点丑闻,原本就不亲近的母子关系变得更紧张。尽管如此,作为母亲陈瑶还是想尽自己的责任,就把岑逸晖接到广州念书,但是安排岑逸晖在学校住宿。之后岑逸晖念完高中,念大学,工作干活,母子俩在同一个城市,但从未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哪怕一天。
同母亲的冷漠关系也许是岑逸晖心底里的一个大疙瘩,一种无法言喻的隐痛,可岑逸晖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改变。因为他觉得,人只会变老,而不会改变。内心消极悲观的他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自己是母亲跟父亲不称心的婚姻生下的一个不能接受的儿子;尽管母亲还没有冷漠到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但她确实在往这个方向努力。
显然对比母亲,岑逸晖的凉薄也不遑多让,他也没有多加考虑母亲在帮助促成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和作用,继兄一离开,他脑子里想的事情是如何把朱斌的big door 改造成自己的happy together ——对,名字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