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的猪市巷在以前是专门杀猪的地方,每年都有许多新鲜的猪rou从这里转运到各个农贸市场,后来这里不再杀猪了,逐渐变成了一条阴暗**湿的小巷。小巷的两旁是两排参天大树,郁郁葱葱的枝叶遮住了阳光,愈显现出小巷的阴暗晦涩。小巷的尽头是一个nong堂,nong堂有些破旧,门上的贴纸都已经破败不堪,这里就像是一处无人问津的废墟。当然,这种地方却是乞丐的乐园,所以当叫花帮成立之后,这里自然也成为了叫花帮的一个堂口,这个堂口不干别的事情,专放高利贷,那些欠了钱的,欠了赌债的人都跑到这里借钱。
炎热的午后,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忽然,nong堂里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号。那声音仿佛不像是从人的嘴巴里出来的,那声音充满了绝望。
只见nong堂里影影绰绰站着许多人,nong堂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太师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左手拇指套着一个白yù扳指,右手拿着一支旱烟斗,呼哧呼哧地吸着。此人体形有些偏瘦,穿着一件款式古朴的马褂,最惹人注目的是他的那张脸,黝黑亮,就像是焦炭一样,属于那种黑夜里出门看不见他人在哪里的主儿,此人正是叫花帮四大长老一之的“黑面判官”,徐亮。
此刻,他正一边chou着旱烟一边冷冷地看着在他面前的地上痛苦翻滚的中年男子。那个中年男子脸色煞白,他的右手被砍掉了三根指头,血水咕噜咕噜地往外喷涌,喷溅的到处都是,刚才那声惨叫就是从这个中年男子的嘴巴里出来的。
他一边翻滚一边chou泣着说道:“徐爷,你……你就再给我三天时间吧……三天……我只要三天……”
徐亮看着面前这个像狗一样求饶的男子,嘴角扬起残酷的冷笑,“好吧,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要是再不还钱,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无情!滚吧!”
“谢谢徐爷!谢谢徐爷!”那个和徐亮差不多年纪的男子一边喊着徐爷一边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谄笑,就像徐亮给了他多大恩惠似的,仿佛他完全忘记他的手指就是刚刚被徐亮给砍断的,那把沾染着鲜血的杀猪刀还躺在那里,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冷的光芒。
那个中年男子死死地捂着右手的创口,点头哈腰地向徐亮鞠着躬,模样实在是比狗还可怜。这家伙为了吸毒,给叫花帮借了不少钱,现在已到了还债的时候,但这家伙一分钱也还不出来,按照规矩,徐亮砍断了他三根指头。
徐亮指着这个可怜的家伙道:“代大宽,我可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能跑掉或者是躲起来,如果你敢趁此机会跑掉,那你七十多岁的老婆还有你那做婊子的婆娘,就会比你先走一步了!”
徐亮这话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代大宽不禁打了个哆嗦。因为长期吸毒,代大宽已经瘦得像是一具骷髅,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给吹跑了。他点头谄笑着说:“放心吧,徐爷,我不会跑的,三天后我一定把钱给你还上!”
徐亮咂吧一口旱烟道:“我看你是把命还上吧,就凭你这副德行,哪里拿钱来还给我们。”
代大宽赶紧说道:“有钱!有钱!我喊我婆娘多接几个客人不就有钱了么?”
徐亮阴险地笑了笑道:“你那婆娘长得还行,就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代大宽一听徐亮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伺机巴结道:“徐爷,我那婆娘在床上可带劲了,功夫那是没得说,你要不要试试?”
徐亮打了个呵欠道:“这可不好吧,就算你答应了,你婆娘也不一定会答应吧!”
代大宽道:“没问题!没问题!她接什么客人不都一样么?只是……”
徐亮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要你婆娘让我舒服了,欠我们的钱我自然会给你扣除一部分的。”
“谢谢徐爷!谢谢徐爷!”代大宽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全然忘记了断指的痛楚。
徐亮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道:“好了,你可以滚了,记得晚上把你婆娘给我带来!”
“一定!一定!”代大宽将地上的断指拣起来放回兜里,踉跄着走出了nong堂。
旁边的一个小弟问徐亮道:“老大,这种人渣还留着他做什么,不如一刀把他杀了痛快!”
徐亮放下烟斗,“你懂个蛋呢!老子这两天正愁没事做,不折磨折磨他怎么消磨时间呢?”
下午的风犹如热1ang一般在猪市巷里来回奔跑,代大宽跌跌撞撞地走出了nong堂,没走多远,就见一个年轻人迎面走来。
那个年轻人走得很慢很慢,他的眼睛明明是看着前方的,但是他的眼神却又像是笼罩了周围所有的事物,包括代大宽。代大宽突然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仿佛空气中有无形的东西在压迫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很快地,代大宽就清楚地反应过来,这种令人窒息的压力竟然是从那个年轻人的身上散出来的。
代大宽极不自然地低下头去,他忽然觉得,在那个年轻人的面前,他只不过是一只卑微的蝼蚁。在与那个年轻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抬头偷偷瞄了那个年轻人一眼,只见他棱角分明,阳光在他的脸上折射出好看的弧线,一股无形的杀气以他为中心,如海1ang般向四周翻涌。
“太可怕了!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代大宽急急忙忙地向前走去,说不上为什么,面对这个年轻人,他本能地想要逃避。
不过那个年轻人却没有让代大宽再向前迈出一步,他右手从腰间极其迅地拔出一把闪烁着死亡光芒的战刀,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代大宽急劈落下来。代大宽只觉脊背一凉,整个人无力地向前跌倒,扑通,代大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鲜血浸染了他身下的地面,在他闭眼的瞬间,他惊讶地现,在猪市巷口距离nong堂这短短五十米的距离,狭窄的小巷里竟然躺着二十多个叫花帮成员的尸体,温热的鲜血与冰冷的尸体jiao相辉映,在这阴暗的小巷里显得无比凄凉与萧瑟。
一片树叶随风飘落,正好飘落在代大宽的脸上,盖住了他的眼睛。他恐怕至死也不知道,他身后的年轻人叫做潇潜,而杀死他的战刀叫做蚀月战刀。
也许是代大宽活该倒霉,正好遇到潇潜只身一人前来踢馆,结果莫名其妙就丢了xìng命。
潇潜伸出左手二指,轻轻在战刀上屈指一弹,蚀月战刀出嗡嗡龙yín,充满了高亢的战斗气息。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一片雪亮,阳光落在刀身的血槽里,就像是一道神奇的光芒在血槽里流泻。
“喂,你是什么人?”两个叫花帮的小弟从nong堂里走出来,猛然现了拿着战刀的潇潜,立即大声喝骂。当他们看见潇潜身后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一个念头蓦地从他们的脚下升起,那就是逃离这里,远远地避开那个身上沾染鲜血的年轻人。
可是,他们的反应终究还是迟了,就在他们转身想跑的时候,潇潜右臂猛地一挥,蚀月战刀出破空声鸣,一道耀眼的血色刀光贴着地面向着那两个小弟凌空劈至。刀光所过之处,地下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就听嚓地一声轻响,那是刀光切入肌肤的声音。乍见两道血光飞溅而起,伴随着弥漫的血雾,两个小弟被那凌厉的刀光劈成了两半。
两个小弟的惨嘶声让正在打瞌睡的徐亮猛地打了个激灵,他飞快地从身后chou出贴身武器,一对精钢铸造的判官笔,冲着下面的数十号小弟大叫道:“给我出去看看,生什么事情了?”
数十个小弟纷纷g堂外面抢将出去。当他们刚刚冲出nong堂的时候,就立刻停住了脚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骇的表情。从他们的眼里望出去,五十米的猪市巷内胡1uan躺着二十多个兄弟的尸体,而杀死这么多人的凶手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站在距离他们不到十米远的那个年轻人。
杀死了这么多人,却没有让nong堂里面的人察觉,可见这些人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他给杀死的,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一人来得及跑回nong堂呼救,天呐,这个年轻人是谁,怎么这般可怕?
潇潜横握战刀,冷冷地看着蜂拥而出的人马,战刀上,血芒大盛,它在强烈地渴望着鲜血。
徐亮拨拉开人群走了出来,当他看见那满地尸的时候,脸上的肌rou也忍不住猛地chou动了一下,这二十几个在外面望风的小弟就连他徐亮也无法做到独自一人全部消灭掉,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做到了,这个浑身充满暴戾之气的年轻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