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家里没出事儿的时候,老太太常年下楼去遛弯儿,身体一直都不错,可是这几天自从一病卧床之后,连床都起不来,更何况是下楼走动了?人病久了,困在那一小方天地之中,实际上也跟囚徒没什么两样了。
这一次,身体突然间就好起来了,那一颗渴求去外面放放风的心自然更加活泼起来。
老太太健步如飞地就往楼下赶,心情急切得不得了,吓得林宇慌忙锁上门就往楼下跑,他怕老太太病刚好,一时大意再摔着。
不过他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老太太已经彻底好起来了,脚步利落着呢,他才锁好门,老太太就已经到了楼下了,让他心底下暗笑,奶奶还真够急的。
仰头望着天空,舒展着身体,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天地的博大和蓝天白云的壮美,老太太心情那个舒畅啊,就甭提了。
看到奶奶这么高兴,林宇心中也自然是无比高兴的了。
“走,到小区门口去,那里有一个早餐摊子,卖的煎饼果子最好吃了,你爷爷常年在那里买早餐。”老太太英姿飒爽地一挥手,头前带路而去。
已经是早晨六点多钟了,小区里已经有老年人起来了,见着林奶奶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个子高高的小伙子,都笑着向林奶奶打招呼,那都是齿轮厂以前的老职工,大家都认识多少年了,也在这里做了多少年的邻居了。
林奶奶微笑点头还礼,自豪地挎着自己孙子的胳膊往前走。
“这老太太,多长时间都没见着了,今天居然出屋遛弯儿来了。”一位六十几岁的大爷边用后背撞着树,边对旁边一位练剑的老大爷道。
“是啊,老林家的大嫂都卧床不起多少年了,今天倒是有兴致出来了……啊?她居然起床出来遛弯儿了?我没看错吧?天哪,她,她,她……”那位练剑的老大爷说到这里,身上就是一颤,不可思议地望向林奶奶的背影儿,眼睛都直了。
这个小区里谁不知道林奶奶久病卧床,甚至多少人都去看过,看过的人都知道这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恐怕辞世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情了,可现在,她居然活蹦乱跳的就出来了?这可能吗?
还有,后面那个小伙子是谁?怎么不认识呢?不过看脸盘儿,依稀有一种相识的感觉。
两位老大爷都直了眼,在那里盯着林奶奶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小区的甬路上,都还没回过神来。
“小宇啊,你这些年都出去干什么了啊?跟奶奶说说好不好,奶奶总感觉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奶奶也说不清楚。”林奶奶边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边转头问道。
在北方的这个半山城,呼吸应该是一种享受了。
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三线城市,没有重工污染,没有汽车排放的过量尾气,也没有PM二点五,所以可以放心地呼吸而不必戴口罩——有时候,落后倒也有落后的好处了。起码在华夏是这样。
“我啊,唔,就是瞎逛……”林宇转了转眼珠子,开始天南海北地一通瞎掰,怎么不着边儿怎么说,把老太太唬得一愣一愣的,不停地咂着嘴,正说到兴头儿上,两个人已经出了小区,就看见前面正围着一大群人,有邻里街坊,也有路过的人,中间好像围着一个人。
林宇眉头就皱了起来,预感到有些不对劲。
“哟,这不是老林大嫂吗?怎么你的病好了?”后面看热门的街坊有几个中年人惊诧地望着林奶奶,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好了,好了,都是托我孙子的福,他这一回来,就把我的病冲喜给冲好了,也是老天开眼,保家仙保佑啊。”林奶奶笑眯眯地道,一抬头,愣了一下,“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围这么多人哪?”
“大妈,你的病好可太好了,快去看看吧,你们家大爷刚才买早餐被车给碰了,车子想跑,被咱们几个老街坊给抓住了,正在那儿说理呢。”一个中年女子走过来,扶住了林奶奶,小声地说道。
“啥?我家老头子被车撞了?小宇,快跟奶奶去看看……”林奶奶一听之下就急了,回头就喊林宇,可是林宇早已经挤进了人群之中。
“借过,让一让。”林宇阴沉着脸,轻轻地一挤,前面围着的那些人就身不由己地往两旁闪,自动给林宇让出了一条路。
林宇大踏步地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场中央自己的爷爷坐在马路牙子上,拐棍扔在一旁,地上散落豆浆、煎饼果子之类的早点,林老爷子痛苦地扶着自己的一条腿坐在那里,疼得额上汗珠子直掉。
不远处,是一辆黑色的Q七停在那里,车子的机器盖子上有残留的豆浆,还有一处拐棍磕碰的痕迹,林宇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是车子急刹后碰到爷爷,爷爷的拐棍撞到车上的痕迹。
此刻,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街坊正跟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链子的大胖子在那里理论,那个大胖子大概四十六七岁,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脖子上的金链子,暴发户到一塌糊涂,看着就恶心。大胖子此刻正嚣张地指着一群人的鼻子骂,“都他妈少管闲事,吃饱了撑的啊?滚一边去,信不信老子找人废了你们?”
林宇先没有理会他,走到爷爷身边,小心地扶着他的右腿,“爷爷,你怎么样?”边说着,一股元力轻轻缓缓地涌进了爷爷的身体,略一查探,登时放下一颗心来,问题不大,只是扭到了腿,再加上一些皮外伤罢了。元力略一运行,立刻修复受损的关节及软组织,林老爷子登时就觉得不疼了。
“我在路边走得好好的,到了小区门口正要进门,他的车子就直接拐了过来,撞到我了,根本都不怨我,这个年轻人,车子开得实在太快了。”林爷爷痛苦开始逐渐减轻,吁了口长气,带着怒意地指着那个胖子说道。
林宇眯了眯眼,阴沉着脸走了过去,抬眼看了看那个大胖子,“那位老人家是我爷爷,你撞的他?”
“我撞的,怎么了?谁让他走路不长眼睛,妈的,个老不死的,把我的车都碰掉漆了,知道补一次漆多少钱吗?至少一万块,一万块!你是他孙子?好,你来赔我的车。”那个大胖子叼着根比手指头还粗的雪茄,斜着眼睛指着林宇的鼻子唾沫纷飞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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