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城虽然不比咸州城繁华,却历史悠久,街道两旁的建筑古香古sè,更不乏雕梁画栋的楼阁。『雅*文*言*情*首*发』漫步在越州最繁华的大街,陈云生的思绪也飘飞到二十年前,这座城市弥漫着生疏的气息,他努力寻找任何可以让他产生共鸣的蛛丝马迹,却都是徒然无功。
街上熙熙攘攘,做买做卖的繁华异常,有些店铺为了招揽生意,伙计甚至跑路zhong yāng拉客。二人慢悠悠的转过十字大街,来到了一座气派的门楼之前。门旁伫立着两只雄伟的石狮子,眉眼灵动,显然出自高人的手笔。门楼正中立着一块牌匾,上书两个斗大之字“高府”。
陈云生在门口看了半晌,并没有发足入内,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不在其中。高府对面是一座酒楼,名曰望月阁,两层建筑,一楼是大厅,二楼雅间。此时已近中午,陈云生和柳晓山移步望月阁,在大堂中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一个年轻的伙计勤快的将桌案擦拭了几遍,牙尖嘴利的将望月阁的拿手好菜报了一遍。
柳晓山随便挑了几样清淡可口,鲜香不腻的菜肴,吩咐伙计下去准备。拦住伙计,陈云生掏出一块二两重的碎银,放在桌上,说道:“伙计,我听说对面的高府之前是麒麟镖局所在,里面有一个姓王的镖师,不知道现在何处?你若帮我打听清楚,我还有重谢。”说罢,示意伙计收下桌上的银两。
望月阁的伙计虽然年纪不大,可是牙尖嘴利,头脑灵活,看到陈云生仪表不凡,出手阔绰,不似寻常的纨绔公子,自然不敢怠慢。一边麻利的手下银两,一边满口应承,要陈云生明ri再来,一定帮他打听清楚。
不一会酒菜端上,陈云生和柳晓山边吃边聊,话题渐渐涉及到陈云生的家事。二人相处ri久,但是陈云生对二十年前家中之事并未详细对柳晓山说明,偶有提及一带而过,这次他和盘托出。柳晓山虽是常年不在父母身旁,毕竟还没有过和亲人yin阳相隔的经历,所以听闻陈云生的讲述,不由得有些郁郁。
两人匆匆吃过饭,看到天sè尚早,柳晓山提议在越州大街上闲逛几圈,没准能打听到陈云生所关心的事情。二人在大街上转了一阵发现路上的行人多为年轻力壮之人,并没有上岁数的,陈云生才发觉问题所在。『雅*文*言*情*首*发』原来望月阁地处越州城的西北角,紧邻最为繁华的十字大街,现在正当午时,自然没有老弱妇孺闲逛。所以他提议多走些小街道,没准有吃过午饭出来晒太阳的老人。
二人穿街走巷,专门挑一些街道yin仄,人烟稀少的弄堂。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小巷子,柳晓山突然发觉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密集,人却越来越少。刚开始还能看见一些路人,后来干脆整条巷子空无一人。这条弄堂虽然偏僻,但是周围的院墙高耸,不似一般人家的宅院。整条巷子只有一户人家,黑漆漆的大门上已经有多处漆皮都掉了,门口的台阶上杂草丛生,显然已经荒废多时了。
陈云生转头想从原路返回,却发现巷子口赫然站立了一个低矮的老太,头发灰白,双腿蹒跚,十分费力的向自己行来。陈云生见状,紧走几步来到老人的面前,伸手相搀。
老太见状急忙推脱,用略带一些嘶哑的语调说道:“这位公子的好意老婆子心领了,哎,这年头像你这么心好之人越来越少。你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这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柳晓山也跟了过来,听老太如此说话,知道此地定然有些古怪,单是如此宏伟的深宅大院被人荒废这点就足够让人起疑的了。
“婆婆不要推辞,锄强扶弱是我辈应做之事。小女子有些好奇,此地为何这么荒凉。还有刚才你说的,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又当何讲?”
老太抬起头,用昏花的老眼仔细端详着两人,口中叹道:“此地原本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宅邸,这位官老爷为人和善,平ri和邻里之间相处融洽,谁知在家中突然暴毙。更为奇怪的是,此宅中所住之人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官府花了很长时间也无法破案,最后沦为一处荒宅。每ri入夜都能听到野鬼呼啸的声音,所以就连周围的人家也都搬迁离去。我老太婆就是宅中的以为老妈子,侍奉了主人一辈子,孤苦伶仃无甚依靠,索xing就留了下来。”
陈云生奇道:“若是此宅中有鬼怪出没,应该所有人都无幸,为何独有婆婆能安然无恙?”
“这事也不奇怪,老太婆早年间曾经遇到一个游方的道人,他向我讨了一碗水喝,临走之时给了我一个护符,说能庇佑我平安,所以我是这个宅子中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人。”
陈云生心念一动,这老婆婆在此地居住甚久,必然知道麒麟镖局的事情。他和颜道:“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婆婆,越州城西北有一座大宅现在的主人姓高,前身却是越州有名的麒麟镖局。那镖局中有为镖头姓王名勉,不知你是否听说过?”
老太婆迟钝的摇了摇头:“麒麟镖局我听说过,原来的总镖头姓陈,镖行天下,好不威风。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夜之后麒麟镖局风光不在。至于后来宅子怎么辗转到了别人手中我就不知了。”
陈云生略带失望,想要转身离去,柳晓山却拉了他的衣襟一下,使个眼sè低声说道:“既然已经委托了那个伙计打听,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今夜我们就留宿这个宅子,看看有什么古怪。”
陈云生瞅了她一眼,暗道这丫头还真好奇。他来到老太的面前,将自己的想法转述给她。老太连忙摇手说道:“不可,不可。你们两个年轻后生心肠不错,可不要为了这事连自己的xing命也搭上。想当年越州司天阁的修士老爷们对于此宅中的东西都说不清,道不明。你们还是办自己的事情去吧,莫要在此地纠缠,枉送了xing命。”
沉思片刻,陈云生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不过在下跟着家父学过一些粗浅的道术,对于画符有些研究,能否将你的护符给我看看。”
老太没有犹豫,颤巍巍地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个黄sè的布袋,从布袋中拿出一块木头片,上面用朱砂绘着几个篆文,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纹路。陈云生拿在手中,仔细观看了片刻,神情闪过一丝不解,他将木片还给了老太。
“老人家的符箓果然非比寻常,有逢凶化吉的功效,在下长见识了,那么我们在此别过。”说罢,陈云生拉起柳晓山,匆匆离开了巷子,二人一直走出去两里地才收住脚步。
柳晓山狐疑地问道:“你急匆匆拉我走是为何?难道我们还怕几个孤魂野鬼不成?那老人的护符是什么玄妙的法宝让你神sè有异。”
陈云生肃然道:“若是那护符是玄奥之物就好了,关键是我看不出那护符有何用出,上面连一点灵气都没有。”
柳晓山陷入了沉默,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也许以你的见识还无法看破那道护符也未可知。”她沉声道。
“希望如此,总之今夜恐怕无法休息了。”陈云生答道。柳晓山点头同意。
二人随便在城北找了一家客栈,打坐运功,养jing蓄锐。虽然越州城内灵气基本为零,可是陈云生在客房中布了一个小型的五气朝元阵,放入两枚中品灵石,顷刻间房间内充盈着jing纯的灵气。
灵石对于修士而言不仅是充当交易的硬通货,更是修炼的必须品。天地之间的灵山大川本就不多,修士却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那些占不到仙府的散修只借助灵石来提高自身的修为。
像陈云生这样利用五气朝元法阵将灵石中蕴藏的灵力均匀的释放出来的法门算是讲究的。很多修士拿到灵石之后,常常夹在腋下,或者含在舌下,直接汲取灵石中斑驳的灵气。这样做虽然看似直接,可是不免将灵石中斑驳之气吸入体内,对经脉不甚强大的修士极为危险。很多年轻修士在冲关之时,使用这种方法不仅没有令修为晋级,更伤到了经脉,自此修为裹足不前,绝了修仙之路。
掌灯时分,两道黑影从客栈的二楼飘然而下,静悄悄地落在街上。陈云生手中法诀不断,二人身上被黄光包裹,嗖地一声遁入地面,消失不见。
此时,陈云生土遁修为已经到了五层的境界,入地百丈不在话下,速度更超过一般的飞空法器,不在金丹修士的遁光之下。以他当前的修为,能将土遁修炼到这个境界在修仙界可谓稀少。
眨眼间的功夫二人已经到了白天来过的那个yin暗小巷。陈云生如同游鱼出水,破土而出,竟然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两个人身影一花,已然从西面的高墙跃入古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