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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看台之上,龙渊对面沉似水的陈云生主动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品书网 ”
陈云生压抑着愤怒说道:“从你登台伊始就没有想过要胜,而是怎样杀掉对方。也许让你上台是个错误。”
龙渊整个人都沉浸在复仇成功的欣喜之中,自然不会在意陈云生的愤怒,他再次拱手道:“还是那句话,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我必然用性命去偿还。”
这句话说的很重,语气却极为轻松。陈云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已经输了七场,再来两场就可以回家了。”
龙渊道:“除了我上台,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吗?虽然我败了,可是你有必胜的人吗?所以,我的问题不是败了,而是在失败之后仍然设计杀掉了老匹夫罢了。”
既然已经发生了,陈云生不想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不再去看他。
可龙渊异常兴奋,如同一个小童,一开始说便停不下来,絮絮然道:“你知道我是如何杀掉他的吗?恐怕没有人看到我是如何将那些元磁球埋入地下的。刚开始的攻击我小心翼翼地将元磁球埋入土层,可以说擂台上的条石和玄铁被撤下帮了我很大的忙。而后的幻术只不过让对方相信我已经倾尽全力罢了。任凭那老匹夫机关算尽,也算不到我会在他下台之时狙杀他。前两个元磁球居然都失败了,当时我的心情可谓紧张到了极点……”
陈云生冷静地看着他,说道:“我现在已经清楚了你的伎俩,请安静,斗法还要继续下去。”
即使这样说,龙渊满脸幸福仍无法被掩盖,他正色道:“陈云生,我告诉你,你永远无法体会经过苦心孤诣,而后手刃仇人的那种快感。杀掉夏侯殇我不惜性命,可以说这是一种信仰,深植我心,淌于我血。”
看着龙渊满脸的虔诚,陈云生想到了自己曾在天水城潜伏,披肝沥胆最终手刃仇人的那段岁月,对于这种复仇的感觉,他并不陌生,他能理解龙渊的做法和感受,所以他沉默了,对于一个时时刻刻生活在痛苦之中的人,他又能怎样责备呢?对方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昨天,毕竟信仰是值得尊重的。
轻叹了一声,他开始思忖什么时候开始执行李铁嘴的计划,他不能失去柳晓山,即使背上破坏规则,言而无信的骂名也在所不惜。比起那些,失去心中所爱带来的痛苦会远胜之。
年轻的修士理了理一下略有褶皱的短襟皮甲,大声说道:“今日时日尚早,太子决定增加一场斗法。请银沙一方的修士先上台。”
公孙行已经从怒气之中平复了,说实话,失去夏侯殇他并不怎么在意,因为此人曾经多次顶撞过他,若不是考虑到他的修为是银沙四位国师之中最高的,公孙行早就将他赶回银沙了。他生气的地方是龙渊破坏规则,这种事情似乎只有他这样的人才做的出来,而对方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今日骤然落在自己的头上,当然不爽。
回头看了看已经站起身来的边道,公孙行狠狠地说道:“狠狠给我打,最好能取了对方的性命,为夏侯国师招魂。”
边道阴冷地点了点头,身子一花,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在北看台下的标名处。很快大石上出现了边道的名字,而他则稳稳地站在擂台之上。边道很瘦,身材和大屿关的冯圣有些相似,只不过他是地仙四十品的修为。
公孙行看着瘦削的边道心中如意算盘打的山响,这个边道修为虽然只有元婴中品,不过地仙四十品而已,在四位国师之中算最低的。可他常年修剑,战力却不可小觑,最适合这种小范围的斗法,下一战他胜券在握。
陈云生看到边道上台,眉头皱了皱,回顾身后,实在找不出谁能登台。这时薛离站起身来,说道:“师叔,让我上吧。”
陈云生摇头道:“这仗大家都不用动,让我亲自来。”
乐翔拉住陈云生说道:“不可,若令其他人上台,就算输了仍有一丝颜面在。若你在擂台上输了,恐怕连士气都会输光了。况且此刻对方定然抱着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心态比斗,你去太危险了。”
陈云生很少见到乐翔脸上有这种严肃的表情。他坦然笑道:“别看我只是金丹修士,我的实力还算可以,这场比斗谁输谁赢,还不能盖棺定论。”
无念此刻也站起身来,脑袋摇得向拨浪鼓似的,“陈云生,我觉得你此去大凶,还是算了。”
陈云生突然指向看台后面,讶异道:“咦,他怎么来了!”
众人回头的功夫,他身子已然跳到擂台之上,众人再想劝阻已然来不及了。薛离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懊恼自己修为太低,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
边道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只觉得此人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并非是单纯的灵元之力。虽然只有金丹中品巅峰,可散发出的战力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确定是你吗?”边道认识陈云生,他不相信对方会亲自上场。
“是我!”陈云生点了点头。
“我出手很重,你要考虑清楚。”边道冷冷说道。
陈云生平静道:“我考虑的很清楚。”
年轻擂官打量了一眼陈云生,轻叹道:“若要登台须先去北看台标名,然后再到擂台上来。陈云生,我认识你,那日在皇宫我见过你。难道你不知道对方的修为吗?”
陈云生点了点头,道:“我很清楚自己在修为上和他的差距,不过事在人为。不劳你担心了。”
年轻擂官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下擂台。
陈云生此刻满心无奈,但凡有其他选择,他也不会想到登台。因为公孙行没有动。两方擂台上的争斗也如战场上的厮杀,最重要的是军心,主帅一般不轻易出场。关键是此刻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完全是被逼无奈才登台的。
他蜻蜓点水一边落在北看台,在标名台前停下,提起一只毛笔便打算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一匹白色的绫子上。
就在此时,天空响彻起一种凄厉的破空之声,一道被空气摩擦地发红的光影从东边风驰电掣而来。遁光的速度远超过全速的穿云舟,令陈云生停止落笔,转而注视那道遁光。
遁光以极快的速度落在擂台之上,掀起一层白色的气浪。边道鼓荡起自己的护体灵罡,强行抵御了这一股冲击力。
白色气浪散尽,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擂台之上。
星眸,剑眉,白袍,身材不高不矮,身上带着一层层锐气,手中握着一柄巴掌宽的宝剑,剑身闪烁着繁密的阵纹。
此人朗声说道:“你的对手是我!”
“吧嗒”一声,陈云生手中的毛笔落地,笔尖染墨在他的衣衫上划出一道墨迹,犹然不觉。
此刻东看台上只有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由惊异变作凝重,她就是江雪芹,确切地说,只有她认识擂台上的来人。
陈云生揉了揉眼,揉身来到擂台之上,距离那人一丈处停下脚步,喃喃说道:“你,你,你是四师兄?”
男人转头,眉眼锋利,如同一柄剑。
“老八,这些年辛苦你了。”
自从经历了天水城的一切之后,陈云生总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此刻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夺眶而出。他激动得有些颤抖,说道:“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云生本领低微,有负师伯重托,我愧对天穹派的千百亡魂。”
萧裂天冷峻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柔和,眼泪在他的眼眶绕了几圈,生生忍住,并没有落下来。
“师父知道这些年你所作所为,大家都为你的执着所动,又怎么会怪你。怪只怪那些隐在暗处的奸猾之人,好在他们都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萧裂天一脸阳光地说道。
“可是,七师姐,六师兄,还有五师兄和大师兄,他们,他们都不在了……”陈云生的声音再次哽咽。
萧裂天仰头望天,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惨笑了一声,道:“老八,何出此言呐!人生在世,哪有长存不死的?他们为了门派而亡,死得其所!我们这些活着的,需要继承他们的意志,将天穹派延续下去,这点你做的很好,师兄要好好谢谢你。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我斩落此子之后再和你叙旧。”
边道有种被冷落的感觉。他常年生活在大屿山以西,对于当年天穹派发生了那场变故不甚了解,故而不发一言,默默倾听。通过两人的对话,他大概知道陈云生和登台之人的关系。听到萧裂天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登时有些生气,怒道:“你是哪里来的鸟人,区区元婴六十品,居然这般嚣张!”
萧裂天朝边道呲了呲牙,道:“六十品元婴,足够取尔头颅。”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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