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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六章:秘方万万金

作者:滚木擂石 字数:7838 书籍: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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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第十一卷第六章:秘方万万金||这原本是一个安静清爽的早晨,有那么一段时间里,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站在城楼上的锦衣卫士兵,可以很轻松的看到西面和北面的群山,稀稀落落的二层小楼,伴随着郁郁葱葱的树木,点缀在视野之中,空气犹如橱窗上的玻璃,透明并且跳动着光芒。

  然而这一切,都在早朝开始前消失了,城市里竟然起了一层雾气,微风不停的推动云朵,逐渐布满天空。

  光影暗淡中,高大的午门更显得肃穆与苍茫!一群郁闷的臣僚,聚集在午门外静静伫立,却时不时的抬头看看,面对多变的天气,他们不是忽然对人生、对世界生出了感悟,而是在担心:如果入殿前就下雨的话,自己会不会感冒呢?

  由于这几年,国家级新建部门越来越多,使得早朝的意义愈加退化。中书舍的职权上升,多部门之间的分工细化,内阁众卿任期制的确立,都使得工作效率加快。

  而工作效率的提高,对于繁文缛节的排斥,也就逐年增强。这种反向发展确实很有趣。

  但是!会议再不重要,哪怕会上睡觉、溜号、画小王八,也要照常举行,不为别的,就为了让皇上知道自己今天上班了!

  毕竟,这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更是一种礼仪的需要,社会需要秩序,如果秩序是通过早朝时的位置来体现,那么就应该继续的延续下去!

  不提外面那群没打伞的大臣,单说宫里头。今天的早朝,将注定出现一群落汤鸡地臣僚。

  因为小朱被很多事情给缠绊了手脚,开始还挺正常:“皇上,早朝要耽搁了!”绯儿声音轻轻柔柔,使得温馨的寝殿里,愈加祥和。

  浓密乌黑的卷发,散落下来,让阳光斑驳的落在小朱**的胸膛上,看着跟花斑豹似的。

  “嗯,好!”小朱一边听凭绯儿帮着自己穿中衣。一边在脑子里琢磨魏藻德,他不是一个嗜好杀人的君王,魏藻德又确实是一名有着真材实料的状元郎,难不成就为了一封‘机密’文件,就要开杀戒吗?

  想到此,小朱不禁有点恨曹德辛,袁家经理广西铅矿,犯得着用密折嘛!

  真是多此一举!

  “呦!”正帮他系腰带的绯儿,忽然停下了双手,并且从中衣的褶皱中。

  拣出一小块东东,

  “万岁。这什么啊?”

  “什么什么?”小朱低头看过去,绯儿白生生地手掌上,托着一小块黑黑的脏东西,他第一个反映是鼻子牛,但没这么黑,也没这幺小!

  “等等,你别动!”绯儿脸上挂着匪夷所思的神情,蹲跪在地上,仔细的检查起来。

  这时候的晨光还很明亮,她还没来得及拢头。所以满头波浪型的卷发,披散在肩上,让整个人愈加生动而且美丽。

  但绯儿随后的开口,彻底破坏了小朱欣赏美景的心情!

  “皇上。您洗澡的时候,是不是从来没洗过肚脐眼啊?”小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实在不适应洗澡的时候。

  身边围着一群太监或者宫女,所以都是一个人泡,偶尔有老婆陪着,也都被‘正常地反应’给打断,所以做为男人,他确实忽略了肚脐眼的清洁工作。

  但他死活没想到,自己的肚脐眼能脏成这样,居然都掉渣了!而且还被绯儿给发现,太他娘的丢人了!

  随后就是绯儿要过来一条湿毛巾,亲自帮他处理,一旁的宫女太监,忍不住好奇心,伸脖伸脑袋的看,一边看,还一边笑!

  小朱赶紧出言轰她们出去。这一耽误,时间可就长了些!外面伺候銮驾的王承恩,眼见皇上半天不出来,倒跑出来一堆宫女太监,老王想歪了,于是就要硬闯储秀宫。

  正在王承恩一迈步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叱:“王承恩,銮驾怎么还没准备齐整?”回头一看,所有人吓了一跳,原来是周皇后!

  “回娘娘话,小臣正想去请!”

  “哼哼!”皇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一扬脸儿,高声的喊了起来,

  “奇装异服、自损容颜倒也还罢了,怎么如今连国事也要耽搁不成?”

  “…”宫里原本就安静,女声又高,这一嗓子传的是真远,连远处地回声都听的真亮!

  但所有人都不敢接茬,皇后一大早跟皇上闹别扭,还真是难得一见,就连屋里的两位正主,也都不敢搭言。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小朱一边系着玉带,一边跟头把式地跑了出来,看见皇后还气鼓鼓的站在院子中,四周跪着一片人,这小子倒笑了!

  “芷啊,今天是雨水节,朕刚才求雨来着!这才耽搁了!”

  “臣妾恭迎圣驾,请吾皇临朝御国事!”

  “…”皇后很冷很严肃,让小朱没话可接,只好讪讪的爬到御辇上坐好,王承恩刚想喊

  “起驾”,就听皇后成心甩了一句:“绯儿,你今天务必把你地头发给梳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嘿!”小朱急了,绯儿满头的卷发,是他的创意!先紧紧的编好麻花辨,然后浸泡香料调和的水里,等再散开,‘花’就出来了,尤其是等到第三天,自然弯的效果非常出彩,显得整个人都充满生机。

  眼见自己的得意之作被皇后拿来说事儿,小朱在座子上一扭身子也使起了性子:“绯儿,你的头发很好看,朕倒要看看,谁敢把你怎么样喽!”绯儿吓的早跪在玉阶上了,一边跟皇后支边紧着摆手,旁边的王承恩发觉事情不对。

  一甩拂隆的开路了。小朱因为气头上,嚷嚷着要下来,伺候御辇的人,又不敢抗旨,于是就停下来,但随即皇后竟然委屈地哭出了声音,绯儿赶紧先跑过来劝小朱,再回去跪在皇后身前,好家伙。

  这通乱!大清早,后宫上演了最精彩的肥皂剧,您说,这早朝能准时开吗?

  小朱跟周芷吵架的原因,当然不会是绯儿的头型,冷烫出来的卷发,绯儿一直通过拢宫头来遮掩,只敢在自己的宫里散开!

  更何况北海女学的开放,以莱娅夫人为首的欧洲女性,有很多人都过来当皇家公主的家庭教师。

  所以大明后宫对卷发其实是接受的,这种冷烫方法。其实是一些小宫女偷偷研究出来地。

  皇后忽然跟小朱闹别扭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自己的老父亲周奎!崇祯四年的武状元周定方!

  一个是小朱正牌的老丈杆子,一个是小朱的小舅子!其中周定方因为一直替国家经略西南,小伙子锻炼的非常有出息,不仅为将清廉,能力出众,人缘也好,而且在秦良玉母子的辅助下,连续平定了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小叛乱,又知道重大局。

  不肆意扩大事态,以便国家能够集中精力处理其他的事务!所以小朱一直想再提拔提拔周定方!

  前些日子,小朱刚露出要提拔周定方地意思,文臣官僚就积极响应。小朱还挺受感动,以为大家跟他是一个心思呢,于是就高高兴兴的封了个世袭伯爵过去!

  但谁能料想。这次伯爵地封诰,对于周家来说,无疑于晴天霹雳!因为立刻有言官出面:按照惯例,国戚一旦被封为世袭爵位,将必须辞掉所有的实职!

  这不是在毁人才嘛!最令小朱难堪的是,有江南诸党背景的士人,还出面劝说了周定方:—

  “既然天子恩降,册将军为世袭乾安伯爵,那么将军当学我朝慈圣太后故事慈圣太后的父亲被册封为伯爵之后,因为没有实职,工资入不敷出,就一直做

  “揽纳物资于仓库的经纪”,也就是仓储物流,以贴补家用。更可怕的是,这位国戚为了避嫌,还把自己的小儿子,给送到宫里当了太监!

  !!防患外戚弄权,乃是大明国策!做为皇亲国戚,能像田家这么不着调的确实罕见!

  更多的老实人家,其实都挺惨地!同样老实本份的周定方,自然就立刻上表,请辞一切军政实职,不但毅然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还同父亲一起,上表要求仿前朝旧例,希望国家能够给他们周家一份产业,经理仓库但小朱不同意!

  这件事的内在因素很复杂,防患外戚是一个,因为太子慈烺就是周皇后所生,将来皇上地亲舅舅,如果成为手握军权的高级将领,这可是大事儿!

  但这绝不是主要原因。江南诸党的真正目地,是希望借着周家也成为皇商的布局,彻底将皇商制度变成国策!

  田家是皇商不假,但田家目前已经放弃了国内业务,外放广西都能够被定性为贬谪,更何况南洋了。

  歪嘴和尚再怎么念叨,也不可能拿田家为论据,来维系皇商制度。所以,必须再选择一位国戚成为皇商!

  以便彻底敲死这事儿!这就是为什么文官集团忽然积极响应册封周定方的原因!

  这个提案,小朱当然不会同意!但问题出来了,周皇后是个比较传统的女性,之前周定方虽然贵为武举冠军郎,但要在军队的基层打拼,而最容易获取战功的剿匪和外战,又都没有周定方什么事儿!

  所以大家没想到周定方会这么出色!等到周定方出色了,首先周皇后就认为自己的弟弟,应该为皇家、为周家,而主动放弃自己的事业!

  所以她也极力赞同自家人封伯爵,然后经营一份产业,过上衣食无忧的小康生活!

  仓储这种行当,无非就是收取一个保管费,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好营生,如此安排是很恰当的。

  但挣扎在病榻上的温体仁,早就都看透了这点,他跟小朱一样,都认为皇商制度是权宜之计,当初为了集束资源打胜仗。

  才不得已施行皇商制度。但既然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就应该重新洗牌!

  对于江南诸党的伎俩,温体仁可比小朱摸的透彻!所以他极力反对周家经商。

  这么一来,周家地苦日子就眼瞧着来到了,伯爵的爵位很高,但除了朝廷举行各项礼仪时位居前列以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权利,而且俸给很低!

  明后期官员的兼职有过滥趋势,原因之一就是多兼一份差多拿一份薪水。

  但周定方先辞了一切实职,再重新拿伯爵的工资。一大家子都指望这点儿工资生活,不喝西北风才怪!

  于是周皇后委屈、伤心、气不过外加乱发脾气,也就可以理解了。不过小朱其实也是有考虑的,他始终认为,只要制度完美,外戚掌军权,也并非什么太要命的事儿!

  再说了,外戚不得掌兵,但可以兼文官啊!周定方文武双全,随便寻个外省安排。

  再或者放到南京官场当个中层干部,也是不错的选择!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但这一切要等洗盘皇商后。才能公布谜底!这是温体仁给小朱定下的计划,所以之前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

  周皇后那里能明了这些曲折,委屈地直掉眼泪,小朱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但有时候政治这东西,就得演戏,就得狠心!

  再加上小朱本身性格上,又有好面子的缺陷。所以早起跟皇后公开打架,其实也是假!

  仿佛为了让小朱更加狼狈,快到正殿时,雨已经哗啦哗啦的下了起来。

  不仅一众文臣被淋成了落汤鸡!小朱自己也是浑身湿漉漉的。原本的规矩是,上朝大臣,允许带一名撑伞仆人入午门!

  皇帝的黄罗伞盖也有类似的功能。但大明朝好久没这么下雨了,所以大家都来个措手不及!

  “皇上,臣有本启奏!”

  “…”小朱心里很腻歪,朝会早就流于形式了,大臣们的题本首先由各部尚书来处理,然后交给通政司集中,通政司归纳之后,分拣给内阁和中书舍,中书舍那份,按照轻重缓急上报天子。

  内阁拿到的文件,先做票拟,然后入文华殿议定。整个文臣的奏本,也就是除本职工作以外地胡言乱语,谈工作谈感受的,上交通政司。

  弹劾告状地,或者交给司礼监的人,或者密折的形式交到中书舍。不论是题本还是奏本,都没有必要在朝会上重复一遍,因此从嘉靖朝起,大朝会的规矩就是:讨论议题不得超过八个!

  到现在这个时段,更是变成只要有八个大臣开口说话,这朝会就可以结束了。

  今天小朱本来心情就不好,再被雨水淋的有点难受,又看到眼前一群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大臣,他实在是打不起精神。

  懒洋洋的一挥手!

  “范卿家无需多礼,快说吧,早说完早退朝!”

  “哼!”吏部尚书范景文先哼了一声,表达不满,直等到皇上略微歉意的冲他点点头,老范才再开口:“皇上,民谚有云‘雨水雨,年水匀,雨打雨水节,春水落不歇’,今日雨水节气,恰逢甘霖骤降,实乃普天之幸,臣恭祝吾皇!”

  “臣等恭祝吾皇!”

  “啊…哈哈哈!”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小朱确实很难适应,连忙干笑了几声,随后又心中一凛!

  因为政治人物就得这样,私事再是烦扰心神,当面临公务时,你就必须放弃个人情感!

  大明已经几十年没有春雨了!对于农耕文明来说,中国特有的24节气,是具有标志性的指导作用。

  而北京城地24节气,是准确的令人发指!今天雨水节下雨了,是大明朝近几十年来(1584143)的头一次,而饱受天灾困扰的国度,确实需要一些精神上地慰籍了。

  “如此,朕该当如何做,才能上敬谢天意,下告慰黎民呢?”

  “回皇上!”范景文很激动,也很崩溃,

  “吾皇自当亲率文武百官,步蹈南郊圆丘,祭天以敬!御身奉先殿,告祖为谢!百官士子,俸给仨月,庶民商家。免赋一季,非如此不能体普天同庆之圣德!”‘呸!

  ’小朱心中很愤慨!他倒不是怕走路,身子骨目前来看还不错,他是很心疼钱,好么,为了一场小到中雨,一来一往就是三个月的财政收支,他范景文一个吏部尚书,倒是真不怕户部难受!

  当然,明代文官向来渎职本职。而专注同僚,也就是俗话说的‘往里明白,往外糊涂’。

  小朱倒是习惯了!但面对范景文地要求,总要给个明确的答复吧,文武百官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皇上,都等着发奖金呢!

  “嗯,范卿家所言,朕都知道了,只是这加薪免赋一事,朕这里倒是有个小小的念头!”

  “敢请圣上明示!”

  “啊!是这样。朕这些年收藏了几个美食的配方,正所谓民以食为天。我大明又多以实物计薪,朕就想,干脆将这几个配方送与众卿家与百姓们,也算抵充了吧!”

  “呃…”范景文没听明白,但就在他想继续问的时候,一旁的熊文灿跳出来了。

  “呵呀!昔年孙思邈有千金之方,而今,吾皇赠天下人数方,自当万万金之方!”大熊是户部尚书,范景文利用一次小雨就要加薪减税的提议。

  简直是对他的侮辱!眼见皇上这次很仗义的自己扛下黑锅,熊文灿激动之余,连忙出面打圆场!

  一旁的范景文也不是傻子,如今脑子也转过来。连忙跟着叮了一句:“但不知,吾皇的美食秘方,都是何种详细?又有几种呢?”

  “呣。范卿家放心,朕自当仔细斟酌,优中选优,呃,1、2…六种吧!”

  “嗡…”正殿内响起一片嗡嗡声,群臣都清楚,皇上又耍流氓了,六种?

  甭问啦,三种给咱们,就当涨工资了。三种给小民,就当税款返还了。

  你这范景文也是,明知道国家没钱,四天后地三坛大会就开幕了,正是花钱如流水的节骨眼上,皇上能舍得多掏银子才怪!

  还有那个熊文灿,也是一个混蛋!亏你还户部尚书呢,算术都不会,即便是六个价值千金的方子,你也不能给吹成万万金啊,拍马屁也没你这么拍的,呸!

  当然,虽说大明朝的人还摆脱不了迷信的桎梏,但毕竟已经很文明了,为了一场小雨就胡乱糟践钱财,大家是不会接受的。

  万一今年还是干旱,那国家不就赔了嘛!于是群臣们一躬身:“吾皇圣明!臣等谢皇上,臣等代天下百姓,谢皇上!”其中熊文灿喊的最响亮,他是三坛大会的总协调人,但三坛大会的主持人却是范景文,没法子,人家是正牌地老堂官!

  所以眼见范景文的提案,被皇上公开驳回,熊文灿是最高兴地!

  “众卿家免礼,朕会亲笔誊抄,于今日下午,最晚明日早朝前,将六个秘方公示于午门外的皇榜处,而待明日雨晴,你我君臣,均要步行天坛祭天!”

  “臣等敢不从命行了,今天的早朝,已经议定两件事儿了,六个秘方,步祷南郊!接下来,就到了言官骂大街的表演时间了。

  “皇上,吴三桂日前陪同南清诚顺王、诚顺太妃已然到京,但吴三桂以‘武将入觐,按例止在城外侯旨’为由,停驻在正阳门外的廊房二条胡同。”

  “噢!就是大栅栏嘛!听闻吴三桂善做手珠,想来陈先生是要弹劾他借机采买吧?”

  “呃…”右都御史陈子壮轻松的摇摇头,

  “皇上明鉴,吴三桂几年来亲提兵马,走遍辽东沃土,实在是劳苦功高,如今入京参礼,顺便采买,实乃人之常情!臣今天弹劾吴三桂,是因为他以南清冒犯天威之名,竟然拘禁母子二人,一同扣押在廊房二条之内。此等挟藩欺国,真真倒行逆施,反意昭彰!理当一个斩字!”

  “什么?”小朱吓的一哆嗦,明代言官,向来把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当作现行的罪名来起诉,这点他太熟悉了。

  但这次地罪名,也实在是够绝的,吴三桂吃错了药是怎么的?竟然把福临、大玉儿给扣押起来!

  人还没到北京呢,就犯罪了?什么罪?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吴三桂说什么罪名了吗?”

  “回皇上,吴三桂说要面陈圣听,臣想,福临今年不过一名稚童。其母妃大玉儿,素来知书达理,断断不会惹下祸端,想来定是吴三桂故态复萌,又想哗众取宠,以惑世人了!”

  “呃…启禀皇上,”李邦华分管吏部,和一部分大诰院地工作,在邮票新制下,陈子壮有些事情不清楚。

  不代表李邦华不知道。所以他出面打断了准备结案陈词的陈子壮,

  “臣倒是有所耳闻,说是福临私购了科尔沁的500战马,如今人赃并获,王及王太妃,都被吴三桂给拘押起来了。”

  “此话怎讲?”

  “回皇上,自古藩镇之间,非旨不得相交结,大玉儿虽出身科尔沁,但私下购买军马。确实是藐视天威!”

  “呣!”小朱气得没说话,他不是生气南清。一个不到8地孩子,一个只有20多岁的王妃大玉儿,这就是孤儿寡母啊!

  他.:个屁股马,这一定又是吴三桂在搞鬼!

  “那既然这样,就请李先生、陈卿家,还有瞿卿家,你们再多带几个人,今天下午就出城去看看,把事情给问明白喽!”

  “遵旨!”这就是三件事儿:吴三桂弹劾福临和大玉儿母子、陈子壮弹劾吴三桂、三法司头目外加内阁李邦华共同审理购马案!

  整个罗圈架嘛!接下来,陈子壮又扯上了孙传庭。很多山陕群臣都跑来北京参礼,他们下榻的地点在东直门内的东厂胡同。

  这就又被抓了把柄。因为东厂是内臣的办事机构,虽说现在功能减弱,但终究是内臣。

  孙传庭一个外省督抚。进京后不知避嫌,竟然跟内厂住的这么近,这就是内外勾结。

  意图不轨啊!小朱捏着鼻子,好容易算把陈子壮给打发了。解决方案是下旨令,让孙传庭他们住到豆腐池胡同去,那里有一处小园子,原本是一家皇亲的,这家皇亲如今跑到新疆种葡萄去了,刚好闲了下来,被杨春给收购了。

  杨春是目前宫里最有钱的太监,因为兼着田家留守产业的掌柜,所以他的钱大部分都是明道来地,而且这小子明显心理不正常,专门买皇亲留下的房子。

  陈子壮得到这个答复后,也就心满意足的退下了。然后就又讨论了三月初三召开的三坛大会,今天已经二月十九了,很多事情基本都落实了,什么蒙古、西藏、新疆、朝鲜、琉球、越南、印度、南洋、土耳其、大食等藩国的使臣也都到来。

  等等等等!早朝就这么点事儿,很快大家就都准备散了,小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因为事情虽少,但忙起来也是需要大量时间的,有了充实感,心情不爽都不行!

  再加上明天雨过天晴,又可以出城玩一玩,真是不错!最让他高兴的是,如果钦天监的观察没错,这长达数十年的天气异常,终于见到结束地曙光!

  这些天各地都有初春降雨的通告过来,从天气同节气地配比来看,似乎今年的农业收成,将好于往年!

  因为冬有雪,春有雨,这都是丰收的迹象!正在这时,一个令小朱无法回避的问题出现了!

  “启奏吾皇,”居然是魏藻德,

  “贤妃娘娘的兄长,费文德,不日到京,其闲散安顿,总要有个明示才好!”

  “呣!”小朱心中并没有忿怒,而是感到了一份悲哀,因为他知道,魏藻德的政治素养不高,偏又具备私心,所以很可能被人利用了。

  并且魏藻德显然没意识到,他已经被江南诸党给抛弃了。绯儿的兄长费文德是个不成功的骗子,因为他曾经利用自己真实的身份去问地方上的官员要钱,被抓后居然脑残到不敢承认!

  后来用刑之后,一会儿说自己是贤嫔娘娘地兄长,一会儿又说不是,这一切都证明,费文德实在是个蠢人!

  因为伪装皇亲国戚去骗钱,在大明朝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费文德本身确实是国舅爷,他只要咬住了不松口,各级官员是不敢隐瞒的。

  偏偏他受不过刑具拷打,多次翻供,以至于一路审讯上来,一群郁闷的法官和一个愚蠢地被告,共同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滑稽戏。

  这整个过程。随着费文德距离北京越来越近,逐渐被大叫所了解熟知。

  小朱是很喜欢绯儿地,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地兄长,居然是这么一个废柴,这实在太丢面子|就把费文德给关进南京刑部大牢。

  并且还进行了隐瞒!但理解归理解,事情还得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大明治下,地方文臣是拥有一定自主权力的,只不过因为各级的制约制度,造成大家都遵守一定的游戏规则。

  陈洪范这次的行为,显然越界了。换句话说,小朱决定出手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以魏藻德、陈洪范、费文德这三个人为突破口,针对江南诸党进行一次打击。

  那么为什么魏藻德在早朝上提出费文德的事情,就意味着他被江南诸党抛弃了呢?

  很简单,巩固皇商制度,有周定方就足够了。没必要把费文德给牵进来,即便周定方不成,江南诸党也有其他的路子来完成利益固守。

  所以。费文德只是一个突然出现的插曲,对于江南诸党来说。陈洪范即便因为这事儿被查办,只要咬住费文德地人渣行径,也就还有缓!

  目前最重要的是,提前送几颗人头给皇上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不喜欢杀人,甚至曾半公开许绿色∷开一面。

  所以。魏藻德必须提前出事儿,只有这样,才能保住陈洪范。才能保住江南诸党!

  所以,他们私下找到魏藻德,以…为了巩固皇商制度,必须推费文德这个人渣当皇商,只要周定方、费文德都成为新的皇商,你我才能保住眼前的富贵!

  …为理由,鼓动魏藻德于早朝上公开提出费文德的安排来!高手们都知道,皇上再喜欢贤妃,也不可能公开扶人渣上位!

  谁敢提这条,谁出事儿!随后,江南诸党,还将安排一次筵宴,由粮油皇商杜宏门亲自出面,延请张彝宪!

  因为都是粮食买卖,二人地关系一直不错,席间,杜宏门将故作无意的说道:“我杜宏门一直经营粮油贸易,十六那天,魏舍人找我,平白无故推荐广西铅矿与我做!难不成,他想让我用磨油地石磨造子弹吗?”

  “哈哈哈!”可以设想这样一个场景,普通听众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但张彝宪却一定又惊又怒!

  原来曹德辛送给皇上的密函都有人敢拆!!!原来之前的政府行文,诸位大臣知道的比皇上还早?

  ??我们都知道,张彝宪因为袁崇焕,被皇上给莫名其妙的吓了一回,太监嘛,有时候的思维确实挺怪异,他的逻辑理念一定是这样的:我平白的被吓了一大跳,这事儿起因跟袁蛮子没有任何关系,关键就在魏藻德不会说话,如今没想到,不是这小子不会说话,而是这小子胡来!

  我张公能替这小家伙背黑锅吗?不能够啊!一定要找机会报复报复。于是张彝宪,就将成为推倒魏藻德的最后一根手指!

  现在,张彝宪地筵宴还没有开始,所以他并没有出现在小朱面前,但小朱已经摸清了一些脉络,于是他准备顺水推舟了。

  因为他跟温体仁商定的计划只有四个字:逼人自反!解释起来也很简单,看你们表演,我表面上步入你们设计好的瓮中,但实际上要趁机推波助澜,直到把你们推上不得不胡来的位置,也就是可以安置一个反叛地理由时,再大打出手!

  小朱皱着眉头沉吟了半天,才和声问道:“但不知,我们的状元舍人,有什么好计较吗?”

  “回禀圣上,当年徐光启老大人辞世时,出席奠祭大礼的士子百官,均人手一朵白花。如今几年过去了,民间已经风行一句歌谣,‘十丈珠帘缀花金’,所谓花金者,实绢花也,今天下绢花出北京,北京绢花出花市,京城花金已经出现:绒花、纸花、绢花、金银箔花等,品类多样,并不局限于丧葬之礼!而吾皇亦曾出台‘红白官送’地仁政,因此臣斗胆举荐,擢升费文德为鑫锦伯,总理天下花金行当!”

  “呣,难为你了!”小朱点点头,群臣也跟着点点头!魏藻德并非笨人,如果江南诸党提的建议太过伪劣,他是不敢胡来的,偏偏江南诸党的主意,又是如此地道!

  绢花这物品,本身就是微利行当,又确实能赚1/2|跳至!~!【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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