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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十九章:藩王之议

作者:滚木擂石 字数:5364 书籍: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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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午朝结束,到贺逢圣求见,差不多四个小时的时间里,袁崇焕针对很多事情,进行了有条不紊的汇报,主听的皇帝小朱,居然没有打一个哈欠。可见,老袁的口才,还算不错。

  老袁最先说的事情,是皇太极称帝了。但小朱听到这个消息后,表现的很不正常,因为小朱兴致勃勃地问了一句话。

  “依先生所见,皇太极原本是应当早一点称帝呢?还是会再晚一点称帝呢?”

  听到这话,老袁心中哭笑不得。在他原本的预判中,如果皇帝愤怒,他便宽言以慰,好让年轻的皇帝,振奋起精神;如果皇帝羞愧,他更要举越王勾践的例子,好给皇帝打气。如果皇帝诧异,那就更好办了,您不是正缺开战的借口吗?这下子,不就来了嘛!

  偏偏小朱的反应,大出乎所料。看小皇帝的这个意思,似乎皇太极称帝与否,早在其所料。因而,这位小爷,更关心皇太极称帝的时间,是拖后了还是提前了。老袁踌躇之下,只好归纳归纳自己之前的腹稿。

  “回禀陛下,无论是伪号‘清’,还是僭称‘帝’,即在其父汗之时,便已不是秘辛了,是以臣观之,当为恰在其时,晚一月,早一月,都无所谓滴。”

  “哦,这样啊!”

  小朱明显流露出失望的神态来,袁崇焕很奇怪的抬头看了看他,年轻君主的表现,总是这么出人意表。

  “呃,皇上,早朝时,熊大人所提师出有名的方略,诚为妙谛。呃,现后金伪称帝号,正给了大明一个口实。只待先礼后兵之后,便可以约兵而战了!”

  “噢?袁督师还想再谈一次和议是吗?”

  “回陛下,若能因和议而止刀兵,则辽东数百万民众,无分满汉,不论新细,皆可安居而比邻,善莫大焉之举啊!”

  “朕为天子,岂能与他等桌而距?此事,督师看着办吧。”

  眼见皇上尽管有点不高兴,但好像还挺给自己面子,袁崇焕连忙施礼谢恩,并顺畅的转换了议题。

  “皇上,自古圣贤,皆以心地为本。今寇贼内外,不过四肢之疾,虽妄窥神器,仍非心腹之患。若要通达四脏,唯有变法一途,而法之成败者,在以膏梁之田,养四方百姓万民。因之圈地之害,已显存亡之危,是以,臣恳请吾皇,能凌厉锋芒,行怒目之威。取杀伐之手段,换吏政之清明。一扫沉疴冗弊,重振大明锐气。祈请吾皇,能通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之深意。”

  唉,从老袁的表现来看,人,确实是一种复杂的动物。复杂,意味着矛盾和变化。这就如同男人们坐在一起讨论女性时,道德底线会定的非常低,甚至怎么丑恶怎么来,怎么龌龊怎么想。但是,一旦这个女性是他的亲人时,比如姊妹、妻女,这种道德的水准又会变得异常苛刻。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袁崇焕就是一个矛盾体,当年京师大警的时候,满朝文武都要杀他,清流民众也都希望斩他。就连他的恩师和老上级孙承宗,在对待是杀他还是用他的问题上,都不敢明确表态的情况下,是皇上,力排众议,以‘非万不得已,不愿以血祭旗’为理由,放过了他的性命。

  这件事的最后结果,是袁崇焕的政敌瞬间扩大到了整个官场,因为中国官场秉承着一个重要的传统:整人,一定要往死里整。

  如果整不死你,为了自保,大家就会联合起来成为你的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皇上的温和、皇上优柔寡断便成为他袁崇焕最大的保护伞。而老袁现在,或者说午朝后跟皇上单独汇报的主题,却是叫皇上学会杀人!

  “臣恳请吾皇,能凌厉锋芒,行怒目之威。取杀伐之手段,以换吏政之清明。一扫沉疴冗弊,重振大明锐气。祈请吾皇,能通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之深意。”

  这段话,就是他的主要论点。

  老袁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认为大明现在的情况,只有一个手段可以解决,那就是先破后立。但是不知道他想过没有?如果皇上‘不愿杀人’这顶保护伞一去,他袁崇焕的性命会怎样?

  并且,老袁要求皇上变法的主张,无疑是正确的。但变法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不是?他变法的第一刀,砍向的不是豪门大户,相反,他后来提报的,却是‘藩王之议’。

  变法不是不应该杀人,变法也必须是‘乱世用重典’,但要皇帝先从自己的叔叔大爷身上动刀子,可就不是什么好折腾了。

  “减裁藩王田亩,消减勋贵银禄,限定府宅规制,仍禁藩属出家。”

  注意‘出家’的意思不是当和尚,而是藩王的亲属不得轻易出仕、经商、就业、耕种。一方面要彻底的将藩王勋贵的特权降到最低限度;一方面又继续不让他们有活命的本钱。

  这根本就是要饿死一大群人的方法,而这些人,不仅是皇族,还有开国功臣、历代忠良的后人。老袁的这个‘改革派’,正式蜕变成‘激进党’。

  那么,老袁为什么忽然提出这么一个触动很多方利益的问题呢?这个论点的论据又是什么?答案是铜器铸造业的‘火爆’。

  自崇祯三年开始,大明政府便开始用优质的铜钱,来替换市面上流通的劣质铜钱,新铜钱含铜量高达90%以上,加上制作的精细,已经成为百姓认可的硬通货了。比例一样,1000铜钱换1两白银。

  这么做的初衷,是为了加强国家的信用等级,加强国家金融体系的规范。原本老百姓都很高兴。但是,伴随着这项政策的实施,又产生了一个副作用:

  按照现在的市场物价,因为中国缺铜,所以铜的价格一直很高,1000枚优质铜钱,耗用是8斤多的精铜。而这8斤纯铜的市场价格是1.3两白银。大家明白了没有?这样的现状造成了下面两个并列等式:

  8斤精铜=1000枚铜钱=1两白银。

  8斤精铜=1两3钱白银=1300枚铜钱。

  假设上述两个等式中涉及的项目是3种货币,精铜、铜钱、白银。三种货币之间的汇率是不等的,那么在汇率不等的前提下,永远会有聪明的人,想出赚钱的法子滴。

  聪明人的做法很简单:

  1.收购1000枚铜钱,

  2.回炉炼化这1000枚铜钱,得8斤精铜。

  3.用8斤精铜铸造精美的铜器后,市场价格≥1.3两白银。

  4.用贩铜换来的1.3两白银,于市场上兑换≥1300枚铜钱。

  5.利润≥300枚铜钱。利润率超过了30%。

  要说起来,这事儿的起因,还在马世奇,马世奇发明麻醉剂‘马郎散’和高纯度酒精时,伙同费力神甫还研制出了‘子母铜炉’蒸馏器。后续时间里,工部铸造了大量的蒸馏器,并且发放到了各级军医的手中,在这过程中,被‘聪明人’发现了端倪。

  但是这事儿可不是谁都能干的,没有点背景根基的,你还真甭往这方面琢磨。因为一个是财力上,您得多置办点儿炉子吧?没炉子也没法干,那可是精铜!规模小了300铜钱的利润还不够成本呢。

  再一个,您老这么干,出了事儿可就是炒家灭门的结果,老百姓可干不起这买卖。

  这样,就牵扯出一个扰乱金融秩序的大鳄来,小朱的亲叔叔,福王朱常洵殿下。

  老袁本身具有东林党的背景,当年东林党与福王一脉,可是不共戴天之仇,福王本身又不是很检点,什么坏事儿都干过,就差谋反了,如果不是最近这些年,国势沉沦,当初保不齐福王就登基了呢!

  所以,当老袁得知福王府的人,竟然干起私铸铜器、谋夺国民之财的勾当,立刻想到了大明朝的一项重要弊端。藩王之弊。

  藩王勋贵这些人,是土地兼并的大户,大明的藩王勋贵又特别多,拿河南、山西两省为例吧:

  明洪武十二年,封河南开封与周王玗,百年后,河南郡王有三十九,辅国将军二百一十二,奉国将军二百四十四,中尉不计其数。

  洪武初,山西只有一晋王,每年支禄米一万石,到嘉靖时,单晋王一支已经发展到二千八百五十一人的庞大队伍。嘉靖四十一年,全国供京师粮食四百万石,而宗室诸府的禄米开支却要八百五十三万石。

  所以,不单单是洪承畴,袁崇焕他们也早就有动藩王的主意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借口。其实,又何止是他们,皇上他自己也清楚,藩王制度不做个一劳永逸的改革,早晚是事儿。

  偏偏小朱对袁崇焕,在心理上有一种先天的敬畏感,基本上,即便老袁的法子,其实很不对小朱的路子,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当面反驳袁崇焕。刚才袁崇焕重谈合议时,小朱就很不爽,但不爽归不爽,他还是决定让老袁自己全权决定。现在更是了,甭管怎么说,藩王也是他的亲戚,即便他没有这个亲情,皇上的面子,总还是要讲究吧,好么,拿亲戚开刀,来为自己谋求解脱,这事儿,怎么也说不过啊!

  正在小朱愁眉苦脸的对付袁崇焕呢,门外当值的曹化淳,悄声悄语的做着禀告:

  “启禀皇上,内阁贺逢圣求见!”

  “哦?”

  小朱皇帝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按常例来说,这个时间,阁臣们是不太会来找他的,显见是有要事求见。

  小朱放下袁崇焕的本子,冲着他微微一笑。

  “袁卿家,此事干系重大,理当缓行,不若这样,待朕多方筹谋之后,再作打算!你看……?”

  “臣遵旨!”

  “呵呵,好吧,贺先生要来了,你留下听听如何?”

  “臣不敢,臣请告退!”

  “也罢,累了一天了,好在你过了年才回辽东呢,如有要事,尽可入宫求见。”

  “谢皇上优容,臣告退!”

  “袁卿家慢走,”等老袁退出后,小朱便让曹化淳把贺逢圣接了进来。

  “贺先生,今儿个可是累了你们一干卿家了,怎么还不回去歇息啊?坐,坐吧。”

  贺逢圣先是拱手作揖,作为臣子见君王。然后再揖一礼,用来谢小朱关爱之请,等他看到曹化淳在他左手边茶几上放一杯清茶后,再次站起身行礼谢茶。

  这是他老毛病了,小朱也习惯性的等着他做足礼仪,才又开口。

  “说吧,贺先生有何事入见?”

  “启禀圣上,唐王日前上书,河南大雪成灾,南阳饥,树皮、草叶尽,乃人相食,甚有母烹其女以食者。请诏发3千5百两黄金,赈济山西、南阳,并免山西被灾州县新旧二饷。同时,请以府银募兵勤王助兵剿匪。”

  “嗯?”

  今晚邪了,怎么都是藩王的事儿?而且听这唐王的话口,似乎这位朱秉键还算是个人才嘛!但小朱现在的政治经验已经比较丰富了,他知道,如果是良好的建议,贺逢圣是不会这么晚还来叨扰的。一定是这个表面非常合理的建议,有什么问题。

  “贺先生,唐王之计较,也算躬中体国之举,难不成有什么不妥的吗?”

  “嘿嘿,”贺逢圣苦笑一下,连忙起身躬身答话:“回万岁,祖制有约,藩王非诏旨,不得掌兵,不得离国,不得干涉国政!”

  “噢!”

  “再有,唐王治下,田亩庞大,河南饥民之灾,实多由唐王囤积居奇所致。请诏发金,实际就是希望国家高价从其手中购买粮食。再者,河南有饥,何故唐王又关心山西?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吾皇明鉴!”

  小朱至此算是明白了,这个唐王显然是神经了,祖制约束了这么多的条条框框,他竟然还敢公然触犯?从辈份上看,这朱秉键比小朱要高出五辈去,汗,得叫他曾堂叔祖。可怕的辈份!

  这么高的辈份,显然是有点拿咱们的崇祯皇上不识数了,他这么干,简直与公开挑头闹事儿差不多了。

  刚刚袁崇焕才提请小朱整顿藩王勋贵,好为将来的开战做好内功。这会儿子,贺逢圣又把笨笨的唐王送了过来,简直是没有这么巧合的凑借口了。

  “贺先生,你今晚替朕拟道旨意,发帑金4千赈济灾地,并免山西、河南被灾州县新旧二饷,褒嘉唐王能为民请命。但募兵一事,以祖制有言,而唐王公然上书挑衅,理应申斥之。行旨中,褒嘉二分,而申斥八分。并严令其辟居独室,上元节后方可出来。这道旨意,要连夜发出去,明白了吗?”

  “臣遵旨。”

  贺逢圣下去拟旨去了,他草拟圣旨后,还要盖章,所以小朱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他一走,尚宝监的人也要跟着走,到时候贺逢圣想盖章还得拉着梁廷栋去叩宫门,与其那么麻烦,索性先等等他了。

  “曹化淳!”小朱高声喊着。

  “来了,来啦,万岁,您是要起驾吗?”

  “呵呵,怎么?你累啦?”

  “哎呦,万岁那里的话?万岁都没累,小的们更不累。只是怕一会儿万岁误了点牌的佳期呢!”

  点牌就是挑谁来乾清宫伺寝。小朱抬手虚打了他一下。

  “那那么多的废话,朕找你,是有事儿商量。”

  曹化淳一听这话,立刻收敛下嬉皮笑脸的神情,双手垂立,半弯着腰站好。

  “前段时间,洪承畴联名刘理顺给朕上了一个藩王田产的考录,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小的怎会不记得?皇上不是还叫小的让下面的人去核对去了嘛!”

  “唔,如今已经快过去2个月了,你核对的怎么样啦?”

  “回万岁,小的已经核对两遍了,因事关重大,按锦衣卫惯例,需待第三遍核对之后,方可上报呢!”

  瞧瞧?锦衣卫并不是想象中的不讲理嘛,他们这规矩还是很‘严谨’的咧!

  “那这第三遍什么时候能完成?”

  “回皇上,因年关已到,是以,要在上元节后的十五天内。”

  “好吧,切记,此事万万不可外泄,知道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好,朕还要看会儿东西,你找人把王承恩叫来,朕跟他说会子话。对了,一会儿贺先生过来盖章的时候,朕就不看了,你让杨春直接加盖就是。再有嘛!明天小年了,朕今夜就去坤宁宫了。”

  “是,哪小的先支应去了。”

  曹化淳干脆的答应一声之后,告退而出。独留下小朱一个人在琢磨。……。

  可以这么说,在开战之前,文臣系统,忽然不约而同地,提出了‘藩王制度’的改革提议,并不是偶然的,这次行动的背后,体现三个阶层的诉求:

  1、以大户为代表的地主阶级,在做一个试手。

  无论现在是否皇权时代,地主阶级都不会主动挑战国家权威的,因为地主阶级的前身,也是普通农民。中国的农民,天性中,永远是服从与忍耐的。

  正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农民,所以大户们,都清楚的知道一点,国家目前的窘迫境地,虽说有旱灾的因素,但更多是在集田。

  中国历史上的旱灾,可不是一次两次。武则天时代,就发生过旱灾,但为什么那个时代的国家,钱多的烂在了库房中?

  很简单,那个时候的土地,并没有高度集中。武则天在上台之初,杀了很多李姓皇族和开国元勋,使得这些大族手中的土地,回流到了百姓手中。

  为了印证这条理论,还有一个实践性比较。一亩地出个100斤粮食,就足够一个三口之家生活一个月的。谁家还没有个三、五亩地?这就是小半年的口粮啊!更何况,中国历史上的平均亩产量是300斤。年景好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多收三、五斗》。

  当国家的资源被少数人掌控时,社会矛盾必然剧增。因此,这个时代的大明国,真正的问题不在旱灾。

  这个道理,只要不是特别贪婪愚蠢的人,是都能够明晰的。因此,当大家感受到国家要重新分配资源的时候,便做出了这个试手。

  皇上您不是要清田吗?那好!先动皇族,再动俺们!

  2、以士林为代表的官僚阶级,在进行着坚强的自我救赎。

  大家都知道,再不出台新型的土地政策,大家就都玩完了。以皇族为开端,强行将自己绑上土地改革的战车,进而扩展到全国,以完成全面的改革。

  当然这种救赎的过程,将异常的缓慢而且痛苦,内心的痛苦。因为没有人,愿意主动放弃自己的既得利益。

  3、以皇商为代表的新兴资产阶级,在同国家进行着非主动性谈判。

  打仗就是打钱,百姓出力,战士用命,都需要商人们出钱买单。但商人本性,要他们付出,是需要回报的。国家没有点儿表示和实际行动,仗甭想打了,国家也甭想好了。回报是什么?

  钱他们不缺,土地因为有董其昌的标准判罚,大家都没什么盼头,最高也就2000亩,他们现在就都超标了。那么,他们的诉求,就是政治地位了。

  提高一个阶层的地位,并不是简单的发个旨意:来,来,来,大家都听好啊,商人的地位提高啦!可以参政议政啦!

  没用,因为这属于商人的必然特权,现在没有,将来也早晚拥有。所以,必须从另一个方向进行安排。那就是降低原有高位人群的地位。

  这个说起来好像有些梦呓。大家可以换个角度想。农民起义之所以成功,不在他们切实提高了农民的地位,而是他们的行动,切实降低了原有贵族的地位。

  拿元末为例子,汉民的地位低到连名字都不能起,只能以编号来叫唤。那么好了,所有的起义者都知道,元代的贵族们,可以通过我们的起义,而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当贵族的地位下降到与平民持平的时候,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贵族和平民了,那么平民,也就感觉自己的地位上去了。

  所以,商人的诉求很简单,希望国家将原有的藩王、元勋、眷戚的地位和特权,适当降下来,当贵族们不再高高在上,商人的内心,也就平衡起来。

  非主动性谈判,并不等同于被动谈判,而是在历史规律下,谈判双方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成为了谈判的对手。这样的谈判,越早发生,过程将越文明,结果也愈加完美无缺。

  面对这场因历史变革,而提前正式举行的谈判,如何能成为精明的谈判主导者,对于小朱来说,是一次真正的考验。

  他是懦弱愚蠢的昏君?还是远见睿智的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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