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奇也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含糊道:“日后自知,夜已经深了,早些休息,明日有大事要办。”
我精神一阵,道:“万年溶洞有消息了?”
孙嘉奇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自知。”
我翻了翻白眼,暗道:“算命测字相面的都爱搞这一套!”
次日早上起来,孙嘉奇只字不提万年溶洞的事情,直到中午时,孙嘉奇才道:“吃过午饭之后,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说不定能有收获。”
用过午饭,孙嘉奇让我们在家里稍等,他出去一下。不多时,孙嘉奇提了一大篮水果回来,然后对我们笑道:“稍作休息,咱们就去拜会一位高人。”
我和老爸顿时明白,孙嘉奇买的水果就是为那位高人准备的。
老爸神色颇为尴尬,我也歉然道:“我们父子二人来到贵宝地,未带半分薄礼,反而登门叨扰,现在又要麻烦孙叔叔为我们奔劳,更让孙叔叔破费,实在是过意不去。”我这么一说,老爸就要从口袋里掏钱。
孙嘉奇一看,勃然变色,道:“陈大哥当孙某是何等样人?是贪图小利的下作之辈吗?如果陈大哥看不起小弟,还请移动尊步,远离寒舍!”
老爸脸色一红,道:“对不起。”连忙把钱收起来,孙嘉奇这才回嗔作喜道:“这就对了!你们来到我的家里,当然是我做主,客随主便,自古皆然!好了,咱们这就去拜会高人!”
我问道:“就拿一些水果吗?用不用再买一些肉?”
孙嘉奇笑道:“不用。那位高人不吃肉,最喜欢水果。”
我们三个拜别孙嘉奇父母,带上水果,出了家门,绕出小镇,捡了一条狭窄小道而去,一路曲曲折折,好不麻烦。
路上,我问孙嘉奇道:“这位高人是什么人物?与孙叔叔很相熟吗?”
孙嘉奇笑道:“说起来,关系很近,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高人和我们家有一些渊源。她是我父亲的一个远房表姐,按辈分关系,我要叫她表姑。但她曾经传授过我武功、测字之术,因此也算是我师父”
原来是亲戚,而且还是个女的,我心中暗想。
孙嘉奇接着说道:“我幼年时体弱多病,父母怕养不活我,就将我送入山中表姑那里,跟她修炼,学一些强身健体的武术。我对武学十分感兴趣,就跟着表姑学了十多年,终日在山里上蹿下跳,身体早比常人好了很多,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表姑又教我相术易理,因此我也时常称她师父。我最喜欢测字之术,于是跟她学了十多年,自以为可以出师,就回来在街上摆了个小摊贩,几年下来,也小有名声。呵呵,今天要不是遇见你们,我兀自坐井观天,当井底之蛙呢!”
我听了之后,忍不住赞叹道:“孙叔叔的表姑真是一位奇女子,既懂武术,又懂相术,可真不简单!”
孙嘉奇面有得色道:“我师父她本领高强,我所学还不及她十分之一。”
我好奇道:“这位表姑是不是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
孙嘉奇摇头道:“我表姑藏身于深山之中,久不历红尘,也不问世事,因此在江湖上是默默无闻。”
老爸道:“高人!”
我也叹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这世间不知有多少藏龙卧虎的高人,都不为人知。”
孙嘉奇笑道:“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我表姑虽然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却还算不得大隐,你们父子游历江湖,出入市井,才是大隐之士。”
第110章 阿秀
听孙嘉奇的话,我忽然心念一动,问道:“孙叔叔的师父是出家了吗?”
孙嘉奇点了点头,赞道:“你真聪明。自我记事起,她就已经出了家。在深山中搭了一个庵,自称了尘师太,终日面朝青灯伴古佛。”
“为何要出家?”我好奇地问道。
孙嘉奇道:“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小时候问她,她也不说,总是叹气,道红尘中诸多烦恼,不如削掉三千烦恼丝,了却红尘,落得干净。我后来问我父亲,我父亲说我表姑年轻时曾经游历江湖,也是一位江湖闻名的女英雄、女豪杰,但是后来遭遇了一场变故,从此就心灰意冷,出了家。”
这般说来,十有八九是为情所困,我心中暗想。
山路崎岖,且又偏僻,难以通车,我们三个步伐虽然很快,但也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看到一座草庵。
我们站在那里,老爸忽然道:“好山!”
这里的崇山峻岭都属于伏牛山系,伏牛山系北连熊耳山,南接南阳盆地,东临桐柏山,向西绵延八百余里,分淮河与汉江,降雨丰富,平均海拔较高,人类稀少,原生态的环境保存的十分完整,是河南省西南部最佳的山水胜地,拥有云台山、石人山、老君山、宝天曼、老临界等风景胜地,也是世界教科文组织评定的世界地质公园所在地。
了尘师太的草庵面积不大,远远望去,似乎只有一进庭院,五六间房屋的样子。孙嘉奇说了尘师太的道场名为“莲溪院”,取其清静低调之意。
我看了半天,不禁叹道:“幽居山林,是真正的享清福啊。”
孙嘉奇笑道:“先不要感慨,说不定待会儿你会有意外的惊奇。”
我诧异道:“什么意思?”
孙嘉奇道:“暂不可说。”
孙嘉奇又玩起了神秘,我摇了摇头以示无奈。
莲溪院建在一座山岭的半山腰,院门外只有一张多地的山路,山路外便是一条宽阔的山溪,山溪中水流清澈,一眼可见其底,我走了许久时间的路,早已渴的不行,听见潺潺流水声,再看见清冽的水流,我忍不住舔起了嘴唇。
孙嘉奇笑道:“这溪水可是完全无污染的优质水源,比市面上卖的纯净水、矿泉水不知道干净、营养了多少倍,我从小可是喝着这里面的水长大的。”
我一听这话,再也忍受不住,冲到溪水旁,俯下身子就喝了起来,溪水入口,果然清凉甘甜,沁人心脾。
我连喝了几大口,老爸也过来喝,只有孙嘉奇站在一旁微笑不语。
等我和老爸喝饱之后,孙嘉奇才去喝了几口,然后擦擦嘴边的水,回头看着满山的奇石怪松、缭绕云雾,再看看远处的山村,他朗声念道:“虎蹲峰状屈名牛,落日连村好望秋。不为时危耕不得,一黎风雨便归休!”
“好诗!一股凌然孤傲不屈之气喷薄而出,更兼有济天下之情怀,实属难得!”我站起身子称赞道。
孙嘉奇笑道:“这首好诗不是我写的,是晚唐著名诗人薛能所作,题目即为《伏牛山》。”
薛能,人称“诗古赋纵横,令人畏后生”,意思就是他的诗作太好,什么好词好句子都让他写光了,让人害怕比他晚出生。
我们正在议论,莲溪院的山门呀声而开,一个少女露出脑袋,看了看我们,吃了一惊,道:“陈大哥,陈叔叔,还是孙叔叔!”
我看了那少女一眼,也失声道:“阿秀!”
那女孩又惊又喜,笑着跳了出来,叫道:“没想到你们会来!”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阿秀!
孙嘉奇眉开眼笑道:“元方,我说你会有惊奇的事情吧,嘿嘿……”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我恍然大悟道。
老爸道:“她的步法和孙兄弟一样,之前见了便觉熟悉。”
孙嘉奇笑着跳过了山溪,阿秀跑到孙嘉奇跟前,眼睛盯着孙嘉奇手里提的水果篮子,道:“我最喜欢孙叔叔了!”
孙嘉奇接口道:“阿秀最喜欢我带的水果了,是吧?小馋虫,拿去吧!”
阿秀立即笑嘻嘻地接过篮子。
我和老爸也微笑着跳过山溪,朝他们走了过去,此时再见阿秀,更觉她身材苗条婀娜,面目清秀,生的是明眸皓齿,顾盼之间,眼波流露,活脱脱是个招人怜爱的美人坯子,一看便是青山绿水养出来的纯净佳人。
阿秀见我和老爸走近,便瞪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和老爸,我朝她微笑示意,她白净的脸上立即飞上两片红霞,柔声道:“陈大哥,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笑道:“我也没想到,由此可见,世间之事,真是无法预料。”
阿秀避开我的目光,扭头低声问孙嘉奇道:“孙叔叔,你和陈大哥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孙嘉奇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带他们来是见师父的。”
阿秀听说,微蹙眉头,低声道:“孙叔叔,你不知道婆婆不见外人的吗?”
孙嘉奇道:“我知道,可是他们不是普通人,是有要紧的事情要问师太。”
阿秀道:“我知道,陈大哥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事情,我自然要帮。这样,我先进去问问婆婆,看她见不见,如果不见的话,我劝劝她。”
孙嘉奇道:“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
阿秀提着水果往院内走去,一脚踏进院内后,又回过头来看我们,我和她四目相对,又是微微一笑,阿秀脸颊顿时绯红起来,她手忙脚乱地进了院子,慌慌张张地将院门关上。
我“哈哈”笑道:“阿秀这小女孩儿真可爱。”
孙嘉奇看了我一眼道:“你这毛头小子,比人家大不了几岁,还称呼人家小女孩儿,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阿秀的形容举止,确实像个孩子,我也当她是小妹妹,可江灵却还是误会了。”
老爸道:“日后自知。”
我奇道:“老爸,你怎么也学会了孙叔叔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