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上午,丁立梅象往常一样来到马莲道,王一飞大闹晓澜棋社的事李飞扬并没有通知家长,因为这终究属于棋界内部的事情,没必要让孩子的家里人担
刚刚上了三楼,丁立梅忽然听到楼上有几个人在争执。
“大姐,帮帮忙啦,就十分钟,肯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您看,我在这儿都呆了半个多小时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拍一张本人照片,您就给个方便吧。”
“阿姨,我刚到报社实习,这是我第一个任务,要是不能完成,总编肯定会骂我的。您总不会忍心看着我这么一个大小伙子当着好多人的面被骂个狗血喷头吧?”五个人在央求,不过回答的声音只有一个:“对不起,社长吩咐,除道场内部的人外,谁也不许上四楼,我只是个打工的,上边也有人管着,帮了你们回头社长把我炒了你们能给我发工资?大家都是听呵的,你们就别难为我了好不好。”
“怎么这么乱?”丁立梅暗自奇怪。
听口气好象是记者想到四楼采访某个人,但道场不想让那个人接受采访,所以才安排人守住楼口,不让外人进入。不过这里是忘忧清乐道场的宿舍区和办公室,闹这么厉害,道场的领导也不出面应付一下吗?
转过楼梯拐角,果然,在四楼楼口聚着一堆人,大部分人身上背着采访包,其中几位脖子上还挂着照相机。这样的装束打扮不是记者还会是谁?
守住楼梯口的只有一个人,负责楼道卫生的清洁工大婶,也许是怕她一个人身单势弱,应付不了众多记者花样百出地攻势,所以在楼梯口一排码了四张课桌做路障,只在中间留了个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小口,而清洁大婶就搬把椅子稳稳当当坐在那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
“对不起,对不起。请让一下。”要看儿子就得上四楼,丁立梅顺着人缝挤了进去。
“李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这么多人?”常来这里,丁立梅和清洁大婶也算是熟脸,挤到最前边她笑着打着招呼。
“呵,还不就是你那个宝贝儿子给闹的。快进来吧。”见是王一飞的妈妈。清洁大婶站起来搬开椅子笑道。
“我儿子?他怎么了?”听说自已的儿子出了事,丁立梅心里着急连忙钻过路口。
后边的人见有机会,侧过身就想从刚刚出现地缺口混过去,但清洁大婶除了手急眼快以外身体也非常结实,左手一伸便把混水摸鱼的家伙推出封锁线外。“哎,大姐。怎么回事?她能进我们为什么不能进?!”一见有人进去,记者们立刻炸了窝,纷纷吵吵嚷嚷地要求公平对待。
“别吵了,别吵了,她是王一飞的妈,她不能进还谁能进!”清洁大婶理直气壮地叫道。
“啊!她是王一飞地妈妈?!嘿,真是瞎眼了!”眼看着新闻线索从跟前溜走。众多记者无不捶胸顿足。大叫后悔。
突破记者的防线,丁立梅直接来到儿子地宿舍。推门进去,只见王一飞和黄春生两个正坐在床上下棋,两个人都把头深深插在棋盘上,真所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木野狐。
“老妈!”见是妈妈进来,王一飞转过头来大声叫道。
“阿姨,您来啦。”黄春生也放下棋子打着招呼。
“哎,是呀。飞飞,你闹什么事了?楼梯口怎么那么多记者要找你?”见儿子坐在床上活蹦乱跳的至少身体没出事,丁立梅心里先塌实了一半。
“我,我没闹事呀。”说起这件事,王一飞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不可能,春生,阿姨相信你,你说。”小孩子撒谎还不好认,丁立梅马上就确信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呵,阿姨,是这样的。”一五一十,黄春生把前几天王一飞干的事情由头至尾地讲了一遍。
“什么?你这个小孩儿胆子怎么这么大,堵着人家门口闹事,万一人家打你怎么办?!”听说王一飞居然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丁立梅第一个念头就是生怕儿子吃亏。
“不会地,老妈,您不懂啦,这是棋界的规矩,人家用棋来挑战就必须用棋来应对,否则会被人家看不起的。”王一飞辩解道。
“胡说!万一呢?万一人家输急了怎么办?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胡闹?!”围棋界的事丁立梅不懂,她只知道挡人家财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菜市场上两个小商贩为了摊位谁先谁后都可能动上拳头,更何况是一家十好几口子的棋社。
“那也不怕。小李叔叔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他们打不过他地。”王一飞叫道。
“小李叔叔?小李叔叔是谁?”丁立梅一愣,她到哪儿去认识司机小李去。
“小李叔叔就是朱慧妍家的司机呀。”王一飞答道。
“朱慧妍又是谁?”
“就是我的同班同学呀。”
越扯越远,丁立梅脑子都有点乱了。
“人家厉害是人家厉害,又不是你厉害,你一个小孩子,万一碰着了你受的了吗?”听不明白就不听了,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让儿子再过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没关系的。到时候我会跑的。对了老妈,春生哥哥过几天回老家,我想跟他一起去行吗?”这个问题王一飞已经忍了很久了,抓紧时间现在赶紧提了出来。
“瞎说。人家春生回家是过年,你去凑什么热闹。到了那儿什么事也帮不上忙,还不够给人家添乱地呢。”丁立梅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决。
“不会地,春生哥哥说没关系的。”王一飞大声叫道。
“人家那是客气,你还真就当真了。”丁立梅不以为然地答道。
“不是,春生哥哥说地是实话,对不对。”王一飞向黄春生求援。
“呵呵,阿姨。我是没关系了。这个时间是家闲季节,地里没有什么事的。”答应过王一飞要在他妈妈面前说好话,黄春生笑着说道。
“那也不行,他年纪太小了,再过两年还差不多。”丁立梅还是坚持自已的想法。
“为什么啊!春生哥哥都说没事了,为什么不能去啊!”王一飞不满地叫了起来。
“不行,过年谁不是在家里一家子过年,哪儿有跑到别人家去的!”丁立梅原则问题绝不让步。“去年春生哥哥就是在北京过的年,不也没有回家吗,我为什么就不可以?!”王一飞非常不服气,从床上跳起来叫道。
“春生没回去是因为他家离的太远回不去,这怎么比?你问他过年的时候是希望在外边过还是回家过?如果他说是在外边过,那我就没意见。”丁立梅耐心地劝解道。
“春生哥哥,你说。”王一飞把希望的目光转向黄春生,只要黄春生说是,他就可以去四川了。
看看丁立梅略微有点紧张的脸,再看了看王一飞充满期待的双眼,黄春生苦笑一声。
“飞飞,对不起,过年的时候是应该全家人在一起过的。”
“啊!”失望二字明显写在了小男孩儿脸上。
“呵呵,这下儿没话说了吧?”刚才还在担心如果黄春生说的是是已该怎么应付儿子的要求,现在这个问题终于过去,丁立梅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春生哥哥,你怎么这么说呀?你不是说也想让我去吗?”王一飞失望的质问着。
“呵,飞飞,你家离的很近,每个星期都能回去过一个周末,所以感觉没什么,可是我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那种感觉你现在是理解不了的。等以后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黄春生苦笑答道。他不是那种很会说话的人,如果是李翠云在的话,说不定就能把这个两难问题轻松化解。
“好了,飞飞,别缠着你春生哥哥啦。快收拾东西,奶奶给你做一大堆好吃的呢。”丁立梅笑道。在她看来,小孩子只是因为住在一起的同伴突然回家而感到有些不习惯,所以才想跟着黄春生一块儿回去,只要好好哄哄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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