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棋社,位于齐鲁宾馆东边三里左右,这是一座仿古建筑,雕栏画柱,高顶飞檐,在周围众多的新式建筑衬托下,更显得古色古香,与众不同。
棋社的创建者是彭连城,这是一位典型的山东大汉,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八五,腰很粗,可以和水缸相比,脸很黑,上戏台演张飞不用代妆,嗓门很大,千人会场发言不用喇叭。如果把这样一个人放到体校,恐怕一百个人里得有九十九位以为他是练摔跤的,唯一剩下的那位大概也会把他当成食堂的大师傅。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外表粗犷,和斯斯文文的棋手形象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实际上却是一位围棋高手。两次齐鲁晚报杯的冠军头衔,一次黄河杯的亚军,这些都足以表明他在齐鲁业余棋坛的旗帜地位,虽然近年来也如高兴宇那样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围棋普及推广和少儿棋手的培养工作中而很少参加重大比赛,但还没有谁敢说能取代他的位置。
日上三竿,天光大亮,彭连城手里捧着一个大号的搪瓷茶缸从棋社里出来站在门边,一边享受着冬日阳光的温暖,一边品尝着茶缸中新沏茶水的清香,整个人显得是轻松惬意之及。
“哟,彭老师,晒太阳呢?”一名穿着白色短大衣的年轻人从远处走来,看到彭连城站在门口于是笑道打招呼。
“是呀。东子。怎么,今天上晚班?”同粗犷地外表不同,彭连城的脾气实际非常随和。碰到什么人,不论身份高低,有钱没钱,他都是和和气气,没有半点儿架子。
“对,是下午六点的班。”叫做东子地年轻人答道。
“呵,那今天还不多睡点,要是晚上打瞌睡再被领班抓到。小心你这个月的奖金全给宾馆做了贡献!”彭连城笑着打趣道。
“呵,不会啦,哪有那么多意外,象那种晚上两三点钟还叫客房服务的极品客人能有几位?这个月已经倒霉一次了,不可能再凑个双数。”东子笑道。
“呵,你小子就混日子吧,照你这样混下去,早晚得让人家给炒了鱿鱼。”彭连城笑着骂道。
“嘿嘿,那样更好,我就能每天都泡在这里玩棋。用不着一边下棋还得一边看表赶时间了。”东子笑道。
“唉,你这个小子,说起来也是一个挺聪明的人,怎么就不知道下棋只是个业余爱好,不能耽误正事呢?”彭连城摇头叹道。
“呵,没办法,谁让咱好这口儿呢。”年轻人笑道,有钱难买乐意,现在的年轻人视跳槽如同串门,并不把工作太放在眼里。
“哎。对了。昨天晚上我快下班的是候碰到一个小朋友,先是问连城棋社的位置,后来又和我说要向您挑战,您说好笑不好笑。搞不好他一会儿就会过来呢。”正打算进门。东子想起了什么又停下来对彭连城说道。
“呃?那个小孩子有多大,叫什么名字?和他一起的都是什么人?”彭连城一愣,连忙问道。
昨天下午地时候他接到沈怀运的电话,除了一般的寒暄问好外还告诉他,说是他们道场的一位小棋手趁着寒假放假乘车旅游,顺便也想向全国各地的业余高手学习求教,这两天有可能会到济南,如果真的到了。希望他招待一下。教小孩子两手。
朋友拜托,彭连城当然是满口答应。他从沈怀运的口气里听出这个小孩子的棋赞许有加。同样是搞少年棋手培养的他也很想看看老朋友口中的天才儿童到底有怎样地过人之处。
“嗯看样子七八岁的样子吧。名字不清楚,得查客户登记簿才能知道,不过听其他人都叫他飞飞。至于和他在一起的,一个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身体很结实,动作干净利落,可能是个练家子。另外还有两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一男一女,男的那叫个胖,往少里说也得小一百,女的那个是个小话痨,叽叽喳喳,嘴就没闲过。”到底是搞服务行业的,这个叫做东子的小伙子看人,记人的本事还真不错,只是帮几个人把礼物送进客房就得到这么多信息。
“呵,果然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这儿了。“彭连城笑道。
“咦?彭老师,您好象知道那个小孩子会找您来挑战地呀?”从彭连城的表情上,东子很容易就看出了问题。
“是呀。那个小孩子叫王一飞,今年上小学一年级。他是北京忘忧清乐道场高兴宇非常看中的苗子,据说小小年纪就已经具备很强的实力,一般地业余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彭连城笑着答道。
“呃?真有那么厉害?可能吗?才多大点儿的孩子呀。”回想起昨天送客人进客房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儿,东子心里边是充满了怀疑。
“呵,我也不信。不过给我打电话的是忘忧清乐道场的高管,本身也是国内数得上号的业余高手,以他地身份和地位应该不会信口开河吧。”彭连城答道。
人地名,树的影,就算当老师地再最怎么夸大其词去夸奖自已的学生,但学生至少也得有点被吹捧的资本吧?
“嘿,有意思。有意思,彭老师,您是不是打算会会这个小朋友?”东子连声叫好:彭连城最近很少出手,拣日不如撞日,今天自已能适逢其会,这种好运气可不是天天有的。
“呵,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我已经答应朋友要教小孩子两手,当然不可能让别人上了。”彭连城笑道。
“嘿嘿,太好了,能不能让我在旁边看看,顺便也偷两招儿?”彭连城下棋当然不可能是在对局大厅里和普通棋米一样,东子连忙请求道。
“你比我还早一天碰到这个小朋友,说起来也算有缘,好吧,到时候就破例让你也在一旁观战吧。”彭连城爽朗笑道。
两个人正在棋社门口说说笑笑聊的热闹,一辆银灰色的旅行车从远处慢慢驶了过来,大概是看到了连城棋社的招牌,车子加快了速度,最后稳稳地在棋社门旁停了下来。
“好了,到地方了,就是这里,都下车吧。”开车的年轻司机扭过头向后边叫道。
一阵乱响,车门打开,三个小孩儿先后从车厢里跳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胖有瘦。
“嘿,这里真漂亮呀,怎么和咱们那公园里的房子那么象呀!”最胖的那个小孩子叫道。
“傻呀你,这叫仿古建筑,懂不懂呀!”举起手来在小胖子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小女孩儿大声叫道。
至于那个相对正常的小男孩儿则抬着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连城棋社的外观,脸上也满是兴奋的表情。
“应该就是他们了吧?”彭连城向东子小声问道。
“没错,就是他们。哎,飞飞,你们还真的来啦?!”东子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向王一飞叫道。
“哎。咦,叔叔,您怎么也在这里?”听到叫声王一飞应道,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昨天送自已去客房,而且还告诉自已连城棋社位置的那位服务员,心里边也很是惊奇。
“呵,当然啦,叔叔是这里的常客,每天只要有时间都会到这里玩棋。对了,你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东子笑着招呼道。
王一飞走了过去,别外两个小朋友也同样跟了过去。
“飞飞,你知道这位伯伯是谁吗?”指着彭连城,东子笑着问道。
抬头看了看彭连城,王一飞摇了摇头:李飞扬的通信簿上只有人名,地址和联系方式,并没有照片贴在上面。”呵,他就是你今天想要挑战的对象,连城棋社的社长彭连城彭老师。”东子笑着介绍道。
“啊!”没想到面前这个高大壮实的大汉就是彭连城,王一飞吓了一跳。
“呵呵,王一飞,对不对?”俯下身,彭连城笑容可掬地问道,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不过他还是没有想到这位忘忧清乐道场最为看中的小棋手会小到这种程度。
“对,是我。”点了点头,王一飞答道:尽管彭连城摆出的笑容是他所认为最和蔼可亲的表情,但那张大黑脸看在小孩子眼里多少有一点诡异。
“呵,欢迎欢迎,欢迎你们到济南来。”彭连城笑着伸出右手到王一飞的面前。
转过头看了看两位小朋友,王一飞伸出右手握住了面前的这只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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