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男孩儿在讨论小山村的生活问题,而朱慧妍则对黄春花在小孩子们当中的地位产生了兴趣“春花姐,他们怎么都那么听你的话呀?”朱慧妍问道。因为从年龄上看,黄春花并不是这里最大的。
“当然啦,因为村子里那么多人只有我哥哥去过北京!”黄春花骄傲的答道,满脸的自豪让几位小客人难以理解。
“你哥哥去找北京他们就听你的话?”朱慧妍不懂,在她看来,这里山高林密,空气新鲜,连天上的蓝色似乎比别处都要深些,比起北京那种总是灰蒙蒙的天空可是好太多了。
“是呀。”黄春花理所当然的答道,在她看来,这是一个不需要理由的答案。
朱慧妍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在这个小山村里想让别的小孩儿听自已的话居然这么简单。
“呵,好啦。既然村子不远咱们就快过去吧,等到了地方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聊。”小李笑着说道:城市和农村孩子的生活环境别差太大,这种观念上的隔膜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改变的?
“春花姐姐,上车吧,咱们一起走。==听哥哥说县城来回一趟要走一整天时间,比祁家村远多了,而且那儿的学费比祁家村贵,一学期要六十多块钱呢.00s.***首发”黄春花答道。
“什么?一个学期学费只有六十块钱?就这么一点儿?”不仅是朱慧妍和陈道的,连王一飞都惊讶的叫了起来。
“这还少呀?祁家村小学一个学期才收二十块,比县城里的少多了。”见三个城里来的小孩子一脸惊讶的样子,黄春花还以为对方不知道县城小学收费高地有多离谱。
三个小孩子顿时无语。
二十块钱,连买进北京游乐园地门票都不够,而这居然是这里小学校一个学期半年的学费!
“那上中学怎么办呢?”小李虽然开着车但也听到了几个人地****,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抽空问道。
“上初中就必须到县城去了,只有那有中学。”黄春花答道。
“可是春花姐姐,到县城光走路就要走一天,到时候你怎么上学呀?”朱慧妍问道。
“可以住校,也可以坐每天两趟的拖拉机客车去,住校得花好多钱,不过那也比坐车便宜,坐一次就得花一块钱,好贵哟。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又不用去上。”黄春花笑道。
“呃?你怎么不用上初中呢?现在全国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你们这里不执行吗?”小李不解地问道。
“什么是九年制义务教育?”黄春花听不懂这个名词。
“就是说不管谁,都最起码应该上完小学六年,初中三年,一共九年学。”朱慧妍答道。
“哦?有这回事吗?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这里只有男娃子才会去上中学,女娃子上完小学就不再上了。”黄春花歪着脑袋想了想后答道。
“啊,不公平,为什么男孩子可以上中学,女孩子就不能上?”朱慧妍闻听不服气地大声问道,这分明就是重男轻女嘛。
“我妈说啦,男娃子长大以后可以到山外边打工赚钱,回家买地盖房,不多认点字不行,女娃子长大以后只要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学那么多东西也没用,白白花钱。”黄春花答道,她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公平,反正山村里的生活一直都是如此,又不单只她一个人是这样。
“不公平,太不公平啦!”朱慧妍为对方认命的态度感到不满,但以她现在的思维能力除了大呼不平以却也讲不出道理,虽然她知道那么作一定是不正确的。“哪里不公平了?我觉得我妈说的对呀。村子里的男人每年过了春节差不多都要到山外边打工挣钱,象狗蛋他爸,听说是到市里给人盖房,一年挣了三千多块呢!”黄春花羡慕地说道,显然,在她心目中,谁能给家中创造财富谁就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这种事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如果要怨就怨自已是个女娃子,没有办法象男人那样到山外去赚钱养家。
“三千块?三千块算什么呀,我过年收的压岁钱比这还要多呢!”陈道的叫道。
“压岁钱,那么多?”这回轮到黄春花目瞪口呆了,她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比自已还要小两三岁的小胖子过年收的压岁钱居然比村子里最能挣钱的人还多。
“到底,你美什么呀你!你的钱是别人给的,又不是你自已挣的!人家说的是自已劳动挣回来的钱!”朱慧妍哼道。
“我怎么没劳动啦?我可是给姑姑,伯伯他们磕了好几个头呢!”陈道的不服地说道,在他看来,自已只要付出来,那么长辈给自已压岁钱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黄春花听的脑袋都晕了。她过岁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磕头拜年,但整个村子绕一圈儿回来拿到最多的也不过是一些糖块干果,至于钱——最多也没超过十块过。唉,道的,你也就别在人家面前显了。春花呀,前边就是你们的村子了吧?”小李打岔道:白天不懂夜的黑,城市和乡村实在有着太多的不同,这不是黄春花一个人的事,也不是青石峪村一个村的事,有的时候,不知道,不懂得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对,对,就是那里。”
大约三百多米外,一座隐藏在山岗树木后的小山村出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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