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
薛依人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避讳,一进御花园就直奔白衣卓然的寒千雪。抱住寒千雪的胳膊,薛依人的脸上绽开了一朵娇媚俏丽的笑,完全是一副幸福的小女人状,而寒千雪也处之泰然的任由薛依人在身边撒娇,丝毫不理会众多嫉恨的视线,身穿男装的她天生就是个发光体,而且还是从不怕别人的注视的那种。
看着这样一个寒千雪,蓝烟尘轻轻淡淡的笑了,这个人,那种目中无人张狂的劲儿似乎又回来了,她还是着男装好啊!流露出的是她的本性,剑真的不该限制她,不像女人又怎样?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只要她活得开心不就好了么!而且她身着男装相对的就会少一些其他男人的觊觎,这对他来说也安全些,因为他不想有太多的情敌。
淡淡的扫了一眼不远处不知是何心思的火绝,蓝烟尘眸中有光迅速的闪过,火绝并不难对付,难的是猜透那个人的心思。
“五哥,你知道么,我听宫女们说今天的武试本来是要抽签分组进行的,可今儿个一早又改成了擂台赛,五哥,今儿个你一定要夺的第一才行。”
一边薛依人不住的在寒千雪耳边唧唧喳喳,寒千雪则浅笑着望着御花园正中摆起的擂台上一来二去的身影,漫不经心的道:“我尽量!”
薛依人嘟着唇不依的轻拧了一下寒千雪的胳膊,正待说话,却见寒千雪忽然转头盯着她道:“你刚才说武试本来是抽签分组进行淘汰赛,临时才改为擂台赛的,对吧?”
“是啊!今天早上才改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样啊!”寒千雪拉长声调,嘴角的笑变得有些诡异。
“怎么?有问题吗?”
“没问题!”寒千雪依旧挂着浅笑,眸光却从火绝和蓝烟尘的身上来回轻扫。好一个火绝!心思转得真快,好一个蓝烟尘,竟然能悟出玄机,看来这两人还真能成为知音。
“依人,你去陪着你母亲,不用理我。”寒千雪见火绝向这边走来,于是轻轻拍拍薛依人的手,低低道。
“为什么?你不愿我在你身边吗?”薛依人有些不高兴。
“怎会?不过你总不希望我还没上去就被那些冰冷之极的目光给杀死吧?傻丫头,做人有时要低调些,要不然会招人怨恨,被人放冷箭的。”
“知道啦!那我走了,你一定要赢啊!”薛依人有些不甘愿的离开。
目送薛依人走远,寒千雪头也不转的对走近的身边的火绝道:“不错么,不愧是玩过计谋的将军,连我也算计进去了。”
火绝一愣,道:“怎么说?”
“昨夜你告诉我说你要帮我,要我只须打败你就行了,这句话恐怕不仅是说给我一给人听的吧?”
见火绝不语,寒千雪又道:“你猜到我会把你的话告诉蓝烟尘,而蓝烟尘也一定会因你话中的含义作出反应,果不其然,今天一早这比赛的规则就变了,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和蓝烟尘的功劳?”
淡淡一笑,火绝道:“我只是在赌。不过显然我的赌运不错,而且蓝公子的反应也不错。”
略略有些迟疑,火绝又道:“你生气了?认为我是在利用你。”
“没有啊!”寒千雪扬眉,道,“我生气做什么,你们本来就是为了我,况且若论真凭实力我的确技不如人,虽然,我也不一定就撑不下来,只是在这种地方用毒确实有些胜之不武,你们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你没生气就好!”火绝淡笑,眼神却有些黯。其实他赌的还有另一样,那就是寒千雪会不会将他的话告诉蓝烟尘,这才是他真实想知道的,他想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到底怎样,而事实证明蓝烟尘和寒千雪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要亲密,亲密到可以将他们之间的对话都告诉蓝烟尘。
或许寒千雪并不知道蓝烟尘在她心中的位置,但他知道了,只是他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否则他也就不会追到这里来了。
“蓝烟尘想撮合依人和我大哥,我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但我想赌一赌,我喜欢依人,所以我希望依人的未来会有一个男人能为她撑起一片天,而我大哥能做到。只是稍微有些对不起大哥,要让他离家那么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打拼。”
“原来是这样。”火绝喃喃道,侧头注视着寒千雪娇好的侧脸,火绝很想问一句:你呢?你希望谁会为你撑起一片天?
“你……”火绝迟疑的开口,却被寒千雪打断道,“喂,已经没有人上擂台了,你不上去吗?”
火绝一愣,旋及向擂台上看去,擂台上站着一个眉目清俊的紫衣公子,那人正是费清南身边的柳文洲柳公子。
望着台上一脸傲气的柳文洲,寒千雪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北灼昕果真是下足了本钱,听说昨日文试这姓柳的就表现不俗,如今又是……,北灼昕,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寒千雪垂眸,再次抬起时,眸光已平静无比,冲正要上台的火绝道:“好好招呼他,最好把他弄成他娘也认不出来。”
火绝讶然一笑,飞身上台,一缕细如蚊蝇般的语声却传进了寒千雪的耳内:“他跟你有仇吗,你要如此对他?真够狠的。不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必会为你达成。”
北灼昕此次派来的这个姓柳的武功确实很高,不过他依然不是久经沙场的火绝的对手,火绝上台没有多少工夫柳文洲已渐露败迹,随着火绝的步步进逼,柳文洲很快便开始应接不暇,捉襟见肘。火绝更没让寒千雪失望,拳拳向柳文洲面部击去,直到柳文洲惨败下台时,他的脸已肿得不成人样。
看着擂台上翩然而立的火绝,寒千雪很想就此结束了,但是……
深深吸一口气,纤足轻点,寒千雪在薛依人兴奋的目光中飘然上台。说实话,寒千雪的轻功已练到实在是让人没话说的地步了,但她的武功却……
以一种极为潇洒的样子飘落在擂台上,寒千雪行动间不带一丝响动,轻抚长衫,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优雅,嘴角的笑依旧是浅浅的,似有若无,然而这样一个顾盼生辉,摇曳生姿的白衣少年,当她清亮的眸光扫过时却又带着些妖异的味道,极致的魅惑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台上火绝竟也有些痴了。
在第三次对火绝说出“请”后,火绝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笑笑,火绝并没有动手的打算,朗声道:“在下那里是寒五公子的对手,还是……”
寒千雪挑眉,一副“你是何意”的样儿,火绝却是长叹一声,换上一副苦笑,道:“火某很早以前就不是寒五公子的对手了,若寒五公子使出绝技,火某岂有命在?还是不要在这里丢人了吧!”
绝技?是指她的使毒功夫吗?
火绝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抱拳冲寒千雪施了一礼后便飘然下台,火绝和寒千雪模糊的对话让众人不得其解,这个白衣少年的武功难道还在火王爷之上吗?看他的轻身功夫应是不假吧?
寒千雪的神秘身份以及火绝的一番做作都让寒千雪顿时在众人眼中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台下有许多人虽然很不服气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台挑战寒千雪。
台上,寒千雪完全是有些傻眼,这么就完了?打也没打,火绝就直接下台了事,本来她还以为她会和火绝意思意思的,但……
这算什么么!真是……胜之不武!!只是她好象也就只能如此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上台,寒千雪对天翻翻白眼,就这样了吗?台上司仪已是第三次问是否有人上擂台挑战,然而还是没有人应声。人就是这样,面对未知的事物总会产生恐惧,尤其是当你所面对的那个人是高深莫测、不知深浅时,就迟迟不敢上前,生恐一个不小心就会大难临头,而其实有些人是不堪一击的,就像她!
在心中轻轻一叹,寒千雪转身向擂台旁的木楼梯走去,她不想再秀什么轻功,轻功秀一次就够了,多了反而有哗众取宠的嫌疑,况且她这样子才更神秘,更让人忌讳,摸不到她的深浅。
做人是要低调一些,做人还需要谦逊一些,虽然她向来不强求低调,不刻意谦逊,甚至有时还有些张狂,但……要谦逊要低调啊!
唉!不过该摆的谱她还是会摆,比如现在她若是拾阶而下会更让人觉得她是深不可测的。
只是……,真的有些胜之不武啊!
“等等!”一个略略带着一些磁性的低沉嗓音唤住了寒千雪的脚步,寒千雪皱眉,转头。
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约三十如许的俊朗男子。这男子的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一头浓密的黑发用一顶银色的束发冠簪于头顶,长眉直飞入鬓,一双乌黑灿亮的眼中不时闪过锐利,薄薄的双唇此刻微微抿起,两边的嘴角勾成一个似嘲弄又似玩味的浅笑。
这个人是冷峻而又优雅的,他身上穿着是一件银色长衫,隐隐流露出一幅华贵高雅的气质,而他睥睨之间又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丝不同于常人的霸气,那是寒千雪在北灼昕和冰凌宵身上见到过的,是帝王才有的霸气,那么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