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心对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这不是因为阳明心傲慢,他对陌生人向来是这样,对家人那就不一样了,他会经常给他们讲笑话逗他们开心。刘心儿想向刘紫儿介绍阳明心,可是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三个人都没开口说话,场面立刻尴尬了起来。
最后,阳明心开口了才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问刘紫儿:“你还有几个师姐妹呢?”
刘紫儿明显是还没回魂,她结结巴巴地说:“二,二十四个。”
阳明心说:“你让她们都过来一趟。”
刘紫儿没听明白,一直以来,只有刘心儿才能给她下命令,她没听明白,站在那里还是不动身。
刘心儿说:“你让外出的师妹们都回来,然后让族长她们也过来。”
刘紫儿这次终于听懂了,她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阳明心,然后就走了。
阳明心问刘心儿:“刚才,我的样子很凶吗?”
刘心儿半开玩笑地说:“她没有见过这么帅的帅哥,所以有些魂不守舍了。”
阳明心没想到刘心儿也会开自己的玩笑了,这个兆头可不好,一个阳明灵就让自己好受了,再多一个的话自己只能再次离家出走了。阳明心马上转移话题,问道:“你都教她们什么了呢?”
刘心儿脸红了,说:“没有什么,都是一些医术和保命用的内功。”
阳明心看着她,点了点头说:“医术好啊,这是造福全人类的最伟大的技术。不过,你也应该多教点其他的东西啊,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球上,要多几种保命的技能才行。”
刘心儿说:“我只能有选择地教,要是族人都学的话,一方面教不过来,另一方面有了强大的能力的人就会有野心,他们会成为人类世界战乱的根源的。”
阳明心也同意她的观点,强大的能力如果落到了野心家的手里的话,会成为祸害。他与刘心儿再闲谈了一会,刘白儿就带着刘心蓝来进来了。刘白儿见到阳明心时也是愣了一下,刘心儿给她俩介绍:“这位是我的哥哥阳明心,这位是圣女部落的族长刘白儿,旁边的这位是刘心蓝。”阳明心对着她俩点了点头,也没有出声,场面再次尴尬起来。
最先打破尴尬局面的是刘白儿,她盯着阳明心左看右看,看得阳明心心里毛毛的。看完后,她说:“你就是阳明先生,不错,不错,久仰大名了。”
阳明心疑惑地看着刘心儿,不会自己在部落中已经名声在外了吧?那可真是有点欺世盗名之嫌了。刘心儿没有回答,阳明心只得自己找答案,他的读心术一出,答案就揭晓了,只是刘白儿一人知道自己的底细,没有形成恶劣的影响。
阳明心说:“你怎么能叫我先生呢,我有那么老么?”
刘白儿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她听出了阳明心的言外之意是不想让她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说:“我只是按辈分来称呼的,你是我师父的哥哥,那你就是我们的师伯了,所以称呼你为先生不足为过啊。”
阳明心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说:“你叫我阳明心就行,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部落的族长,不错,不错。”
刘白儿听到阳明心说“不错,不错”时,用上了自己刚才的语气,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后来觉得有些不妥,忙用手把嘴巴捂上。刘心儿看到了这一景象,也笑了起来。刘心蓝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阳明心没想到此人有如此强的定力,居然能扛得住自己的一个小笑话。一个小女孩,居然可以把喜怒哀乐隐藏起来,这心机与城府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符。她长大后那还得了,肯定是个阴谋家,最低也是个政治家。阳明心最反感的是阴谋家和政治家,那些人都是草菅人命家伙,是用无数人命来“豪赌”的家伙,决不能留在刘心儿的身边。
刘心儿见阳明心盯着刘心蓝看,并感觉到了他身上泛起的隐隐的杀气。刘心儿从未见过阳明心会如此,刘心蓝也没有什么得罪到他的地方啊,她马上让刘白儿带刘心蓝出去。她们走后,刘心儿问阳明心:“刘心蓝有什么不妥吗?”
阳明心说:“一个小女孩就能喜怒不行于色,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吗?此人长大后必定会成为阴谋家。”
刘心儿没想到阳明心不喜欢刘心蓝是出于此,她说:“没有那么严重吧?她只是个孩子。”
阳明心说:“就是因为她是孩子,所以才更可怕。如果你小时候也如她一般的话,我也不会收留你。”
刘心儿见阳明心说得如此严肃,也不好反驳他,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不一会,刘紫儿带着刘蓝儿和刘红儿过来了,刘心儿给他们做了介绍。阳明心依旧只是点头示意,也不说话。不过,阳明心为了保证刘心儿的安全,用读心术在她们的脑子里转了一圈,那个叫刘蓝儿的明显有怨愤之心,那个刘红儿也有一点不满之心。刘心儿不想再次冷场了,于是她就问刘蓝儿:“这一年多来,你想得怎样了?”
刘蓝儿没有料到师父一开口就问这个问题,听她的语气,似乎还很不高兴。她没敢多说话,只是把写好的检讨书交了上去。
刘心儿翻开来浏览了一遍,顺手交给了阳明心,阳明心看都不看就扔到了一边。阳明心问刘心儿:“你收徒的标准是什么呢?”
刘心儿听出了阳明心的不快了,说:“根据她们的血统。”
阳明心说:“只有这一点是不够的,在收徒方面,你应该跟黄茂学学。人最重要的不是他的出身,而是他的心,心术不正的人千万不能要。”
刘蓝儿听阳明心居然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的师父说话,甚至还影射说自己心术不正,马上就要开口反驳阳明心。刘紫儿拉住了她的衣袖,并用眼神来示意她不要冲动。刘心儿没想到自己收的几个徒弟中有过半让阳明心很不满意,看来这几个徒弟是进不了“阳门”的了。为了不起什么不愉快的冲突,刘心儿让那几个徒弟都走了。
阳明心这时才说:“那个刘蓝儿以后必反,刘红儿一定是一个帮凶,你最好早点将她们俩扫地出门。”
刘心儿没想到阳明心所说的事情是越来越严重,她只好说:“有刘白儿和刘紫儿压着,她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阳明心见刘心儿不听劝,也不能勉强她。所正她们作乱也只是乱这个部落,要不是这些人可能会危及到刘心儿安全,他才懒得管呢。议事厅中再次只剩下他俩,又出现了冷场。过了一会,一帮人过来了,她们向刘心儿见过礼后,都看着坐在刘心儿身边的阳明心。刘心儿也不给她们介绍,慰问了她们几句后,就打发她们走了。刘心儿从阳明心那紧皱的眉头中就可以看出了,他对这些人也是很不满意,估计地球上已经没有几个让他满意的人了。阳明心这次没有说话,出奇安静地坐在那里。刘心儿知道阳明心现在很不高兴,也没敢打扰他。
阳明心在思考:为何地球上的人类会出现如此严重的性格缺陷,这二十多个人中,只有不到半数的人的心术是正常的,其他的都有暴力倾向。那些人还特别地早熟,十六岁就有六十岁的政客那样的城府,还不是只有一个人,十个里有六个都是这样,这太可怕了。刘心儿也太草率了,这些人不要说是当她的徒弟了,就是让她们留在部落中也是些影响部落安定的因素。
阳明心为了给刘心儿面子,草草地陪那些人吃了顿饭。饭桌上,那些人吵吵嚷嚷的,没一点规矩。阳明心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向来都是遵从“食不语”的祖训的。这些人只是学到了内功的皮毛,没有学到成为修行者所必须的自律,她们永远都成不了真正的修行者。
吃过饭后,阳明心对刘心儿说:“你没有能力教好她们,她们这辈子都成不了一个真正的修行者。”
刘心儿问:“为什么呢?”
阳明心说:“有一点你不懂,我也一直没有对你说起过。不是我当时忘记说了,而是那里没有必要对你说。这一点是:要成为一个修行者,首先要学会的是自律。自律是控制自己的对物质世界的欲望的唯一方法,无法严格地自律,就无法摆脱物欲,无法摆脱物欲的人是无法舍却肉身的,那就没有了羽化升仙的可能性。我以前不用对你说明这一点,是因为我一直在以身作则,你自幼就能自律。可是,你的这些徒弟连最基本的自律精神都没有,所以她们成不了修行者。”
刘心儿着急了,问道:“那有补救的方法吗?”
阳明心说:“方法一是整个部落文明推倒重来,二是直接对新生儿进行全封闭的教导。”
阳明心在圣女部落只呆了一天,就离开了。当时刘心儿也没有挽留他,她知道挽留也没用,他是乘兴而来,失望而归的。刘心儿也没有责怪那些徒弟,她们表现得不好,是由于自己没有教好,要怪也自己能怪自己。
刘心儿想了良久,觉得阳明心的话都有道理,这时的她有很多问题都弄明白了。一是阳明心为什么不管地球人类的死活,二是自己所教的徒弟为何不能让自己满意,三是徒弟之间为何出现矛盾等等。原来这都是由于文化,那些奴隶出身的徒弟会出于自卑心,而衍生出很多不良的性格,这些性格一旦定型就很难改变。要想在地球上重建意念文明,靠她们这一代是不行的,要从新生的婴儿就开始进行全封闭的教育才有可能。
刘心儿第二天就向全部落宣布:自己辞去圣女的职务,由刘紫儿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