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想不想知道当时皇上的表情?”澈摇着茶杯,看着摸着一边浮肿脸颊又一脸莫名其妙的我,一笑,“很好看哦。”
我白了他一眼。
他又说,“你还真敢。”
我小胸脯一挺,“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我纳闷的是我怎么忽然失常了呢?对了槿贵人说啥没?比如与我誓不两立之类的?整死都要抢聆儿之类的?”
澈啜了一开口香茗,用很恼火的调问我,“我先回答哪个啊?你问这么多,你也知道我记忆不怎么好的……”
“前面。”我按着青筋扑扑直跳的额头,咬牙道。
“哦。那果酒只能喝一小杯啊,喝少怡心,喝多乱性。其实也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只是别人多喝上一点,比别人疯狂了一点而已。”他平静的说,我不平静的吼,“林郁澈!你为什么不早说?还放任我喝那么多?你丫就是故意的”
“呵呵,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那方面的意思,不过过都过了,再生气也没用哦。再说了你还不是赚了吗?居然想亲人家诶,如果不是我一巴掌把你拍趴下,你猜你现在在哪?牢房!你也不用谢我,真的。”澈笑眯眯的说,看了一眼聆儿又说,“对了,槿贵人也没说过啥,但给你鼓了掌,说‘哎呀,这丫头不错哦,完全听不懂唱的啥,算傻彻底了。算了,叫她来宫里陪我几天,看我能不能把她教聪明了’。”
我嘴抽了,“他真这么说的?”
“货真价实的原话,半个字都没改。”澈一脸正色,拍了拍合上的折扇。
“……”我倒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澈看我的反应乐了好一阵才准备走。
我说,“再给我说点弦的事呗。”
“死不悔改?”他停下脚步,声音闷闷的,带着揶揄的意味。
“切,怎么说话的。”我一把扯开被子,恶狠狠的瞪着他,“我这叫自由追求幸福,你懂个啥。”
“那你就慢慢追求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话就跑,我还没来得及回个啥呢,比如说上一句,“别太看不起人哈。”“你丫真没良心,我都帮你们这么多了,居然还……”
想着想着,我就莫名的心酸。
到底心酸个啥我也不怎么清楚,只是在看到弦的那一刻,我就猜很多事可能都会变了。
比方说舍不得。
比方说开始怨了。
再比方说开始在意自己这个身体了。不再想任其发展这么个消极的情绪了。
只是我不再想,那别人是怎么想的呢?
弦与我也只有在凉州一个月的缘分,如果说一个月就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爱着某个人好像不怎么现实。除非我们真有那么一条斩不断的线指引我们在某个地方相聚,而那条线恰恰是被我们两人牵着。
还有就是弦对我是否有什么不一样,处于局中人的我好像是摸不透的吧。说对我有感觉,怎么都有点自以为是吧?说没感觉……那就真没什么意思再留在这里了。
爱。这到底字到底有个什么意义啊?
一见钟情,再见深情?不会这么邪门吧,还是说如果我与弦真有什么缘分的话,那我到这就是为寻他而来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答案。只是不要忘记前提——弦对我也有感觉。
如果没有,我就真成唱独角戏的人了,自导自演也就算了,最怕的是自导自演的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后,别人还当做看小丑表演一样乐。来到这也是个错误,要真是这样,那错误就要提前结束,省得害人害己,还不如把身体还给那个叫“烟”的可怜女子。
迷迷糊糊的睡着,醒来时已经巳时了。
太阳高照,洒了半地金黄。
我坐在床上很久都没动作,小雪端着梳洗的物品站在门外也没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聆儿叫了一声、
我回过神,说道,“小雪你进来吧。”
“是。”小雪应声而入,我看着她熟稔的把梳洗的物品摆出来,再也没露出初时见面时的笑。卑微而拘谨。
我张了张嘴,很久才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说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忽然说上这个。
“啊?”她也明显被我的话吓到,扑通一声跪在我跟前,紧张道,“奴婢怎么可能讨厌夫人呢,夫人……”
“好了。”实在不再想听她这么说话了,摆摆手不耐烦的打断她,“今天梳个简洁的发型就好。”
“是。”
我拿了一件白色衣服裹在身上,穿上绣花鞋走到梳妆台旁,呆呆的看着铜镜里明眸皓齿的女子。
美则美矣。可惜再美也不是自己的,霸占别人的身体到底算什么呢?
我支手托腮。小雪细细的为我梳发。
好像一切都这么静了下来。
呼吸、梳发的声响、知了的聒噪清晰起来……忽然感觉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温水。因为是温水,所以才会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