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换了一套米白色烟纱逶地长裙,腰带用上好的白色丝绢绑了一个大蝴蝶结代替,两条细长的丝绢直垂脚踝。脚穿白梅绣花鞋。
斜梳发鬓,浅画黛眉,轻点朱唇。
走到院子里时,澈刚好走进来。
我看着他嫣然一笑,一手挽起他的手,一手抱紧安静的聆儿。
我说,“是不是要押我到皇上跟前,你才算完成任务?”
他抿紧了唇。
他说,“你是在逼我。”
我吃吃的笑,坐上马车的时候,说,“我不逼任何人。只是选择。就象我选择助你,而你也可以选择留我一条命。”拨开车帘的时候,我说,“我想活着了。突然。”
他身体一震,指尖微微颤抖。
我半依半卧在马车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一支狗尾巴草逗着聆儿。时不时轻轻的笑,悠闲到不行。
澈坐在车另一头的角落里,快到御书房的时候,他叹气,“你真的变了。为谁呢?月白公子?还是月泽弦?或是槿?”
“你怎么想都行。”我笑。
“殿下,公主。到了。”
“下来走一走吧。今天的你真是绝代芳华。”他伸出手。我怔了怔,握紧他的手,他一拉,我便站了起来,只是脚步不稳,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我扶住车壁,拒绝了他的怀抱。
走下马车的时候,不怎么大的太阳还是让我眯了眯眼。
手掌搁在额上,抬头看了看半躲在云翳里的太阳,笑,“这里的雨真不多。”
我是一个人走进的御书房。
我挺荣幸的,真的。
能到皇上的御书房里去的女子能有几个?何况还是皇上亲自问事呢。
我跪在铺有白色羊毛地毯的地上,垂着头,等待“至高无上”的皇上的宣判。
屋内熏有一种奇怪的香味,不难闻。反倒有些舒服。
好像有安神的作用。
我把聆儿带了进来,它抬起头一直望着我。
我也望着它,偷偷的眨着眼。
它愉悦的“吱吱”叫了几声。跳到我的腿上,选了个舒适的位置休憩。
我又笑又无奈的看着它。
刚抬起头时,见皇上探究的眼神一直盯着我。不免唬了一跳。
讪讪的笑了笑,又低着头。
“你今天很漂亮。”
“啊?”没头没脑来的一句,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啊”就跑了出去。
于是笑得更尴尬。
他走过来,挑起我的下巴,探究的眼神,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情.色意味。他说,“你干脆嫁给我做妃吧。”
我顿时当掉。
“我……不是,臣妹可是你封的公主。”我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笑得特别谨慎。
“除了联,槿儿、澈……还有谁知道呢?”他调笑道,指尖还顺这我的下巴游移到我的唇边。
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完全呈现“炸毛”的状态。
“君无戏言。”我再次提醒道。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但就怕他玩笑当真。那我还不真的当掉?
趁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我就说,“皇上叫臣妹来不会只是为了开臣妹的玩笑吧?”
一听正事,他也正了色,坐回紫檀木雕有龙的椅子上,托着下巴,问我,“你觉得,联现在的皇位处的情势如何?”
我张大了嘴。
我以为他叫我来,就会指着我的鼻子骂,“瞧瞧你张家人,居然敢害联心爱的皇妹。你就自己洗干净去祭她的陵墓吧。”
或者,一张诏书丢下去,“杀,杀,杀。”干脆的不得了。
什么的什么,都没想过居然会问我这个难死小女子也整不出的问题来。
他见我没反应,英挺的眉头一皱,“说!”
我说什么呀?
点头,“我觉得你的皇位处的情势不怎么样。听说张项暗地里的兵马都有两万。还估计今年你们这块土地大旱,收不了几个籽吧?”
摇头,“谁说的?你皇位处的情势好得那是相当无话可说。镇王爷给你把关,澈殿下保你平安,你还有啥担心的呢?再说了,镇王爷和澈殿下可是为了你这个皇位掏心掏肺了,一切能利用的价值通通不放过。您老就安心点吧。不要瞎折腾了。”
两种说法,估计一出口,“拉下去,拉下去。秋后问斩。”啥也不多说了。干净到干脆。
我不仅脑子纠结了,连肠子都纠结了。
捂着肚子,疼到直冒冷汗。
“你怎么了?”他终于问了出口,我差点为了等他这句话活活的把自己憋死。
“皇上,臣妹肚子疼,怕是吃坏了东西。请准许臣妹下去看御医。”我就差点在地下打滚了,疼到估计脸色都青了。半装半真吧。
可是,您看看这人。他眉头一挑,“怎么会忽然就肚子疼起来了呢?那你先在这里歇着吧,什么时候不疼了,咱们接着说。”
我一口气没回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索性躺下来,闭目养神,嘴里嘀咕着,“老娘算是把你看透了,什么心啊?黑心大萝卜一个。还是足量的!”
也不知道他耳朵怎么生的,我那幺小的声音居然被他听了去。
他也不说什么,轻咳一声,提醒我一下。
我翻了翻白眼。
肚子是真的疼,幸好地上铺有羊毛地毯,我就当作睡在床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