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笑意更甚,“有何不可。”
“那……”
“那当然是得请殿下你亲自叫微玉停才行,我可没招她惹她。”弦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甚至抱着点看戏的劲头。
澈无奈的一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我,声音沉了下去,“我不是开玩笑的。照这姑娘驾驶马车的速度,后面的人真的追不上来。而且,后面有她相见的人。”
“谁呢?”弦手中的医书抵着下巴,笑意盎然。
澈没说话。
弦已经开口叫微玉把车停下。
微玉没好气的撩开车帘,“忽停忽走的,你到底要干嘛?”
弦无辜的看着她,指了指一时不知道是笑还是该叹气的澈说,“是他让你停的。”
微玉狠狠的瞪了澈一眼,把鞭子卷在手臂上,没好气的说,“今天要是我赶不到客栈,我就拿你是问。”
弦点点头,又看起了医书。
车厢本来就不是很大,现在被澈这么一挤,能利用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了。
不过大家都没动,倒也不存在这些。
只是气氛有些压抑了。
马追不上马车。这还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后面的人追来的时候,微玉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扯下鞭子打在地上“啪啪”作响,“你们是爬过来的吗?猪都比你们跑得快!”
赶得满头大汗还不讨好的便衣侍卫在主子面前也不敢造次,只忍气吞声的把一个人从马上扶了下来。
那个人明显被马颠得七晕八素了,一时瞧不见东南西北,逮人就问,“追上风艽了吧?追上了么?”
微玉翻了个大白眼,抱着双臂,有气无力的喊,“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追妹记。”弦好心的给予答案。
微玉瞧了他一眼,冷笑着说,“该不会是你拐带了季小姐让人追来了吧?”
弦被她的话噎得不像话,“我象么?”
微玉也不管其他人是多么的心焦,慢腾腾的上下打量了弦一番,评价说,“第一眼不怎么象,第二眼就越来越象了……诶,听我说完啊!”
“听你贫完,天都黑了。”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笑言望向衣衫不怎么整,鬓发很是乱的槿,“贵人怎么亲自来送风艽了?”
槿闻言,脸上红成一片,嘴里喃喃,“我不是来送她的……”
“他会和你们一起走。”澈出声。
“啊?”微玉与弦对视一眼,一同说,“那怎么行?”
“风艽定是同意的。”
“……问题是我好不好?她吃我的,穿我的,还要带个拖油瓶啊……”
“公子。”微玉轻咳了一声,提醒她家公子越说越夸张了哦。
弦拿医书掩了大半张脸,暗地里翻白眼。他说的是事实啊。
澈也咳了一下,瞧了一眼没有苏醒迹象的我,说,“月二公子能不能让她暂时清醒一下,问一下她的意见?”
弦的书把脸掩完,翻了白眼,暗道,“你不就是想让她跟你告告别吗?弄些事出来也不怕难收拾。”
“月二公子?”澈有些紧张,又有点期待。
“好啦,好啦。”弦站起身,把医书放下,在一个锦囊里掏出一个碧色药丸喂我服下,“先说好啊,能让她清醒的时间不多,自己把握。”然后催使内力把我体内的药散发开来。
顿时一股热流让我混沌的思想清明了一些,如铅般沉重的身体也有了点点轻松之意。
我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瞧见的便是弦似笑非笑的眉眼。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眨了眨眼,奇怪道,“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的是你还是他们?”弦掐住我的话头,好奇的问。
我赏了他一个大白眼,翘起兰花指,遥遥一指,“当然是我们大家了。”
弦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澈,提议道,“不如我们先跟她讲解一下大概的情况吧?”
澈考虑了一下,顾忌的说,“可是,她现在的身体承受得了那么久的清醒吗?”
弦冲他点点头,然后把视线转到我身上,“就是他们把张项的余党消灭了,你没事了。”
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后话,于是开口,“就这样?”先前说了一句有力道的话用了我大部分的力气,因此这句问得软弱无力。
弦点点头,“就这样。”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拉了拉被子,忽生疲倦之意。
过了一会儿,澈开口,“我们出去聊聊吧。”
我睁开眼定定看着依旧完美如昔的佳公子,忽然笑开来,点点头,“好啊。”伸出手,“麻烦你多担待些了。”他扶住我,眼角带着点点笑意。
雪并没有下多久,本以为的银装素裹并不见踪影。
于是,那个小小的诺言不实现也不影响大观。
澈扶我到了离马车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下。
他说,“雪人没有了。”
我笑,“天公不作美的缘故。”
他也笑,“的确。”
我耸耸肩。
他说,“我把槿带来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又望向远处朝我们这里张望的槿,不免笑了笑。
他说,“他不适合在宫里生活。”
我笑意更甚。
他说,“杰儿的满月酒你错过了。”
我想了想,提醒道,“已经过了很久吧。”
他笑笑,“是啊。”
他说,“你给杰儿准备的玉珏还没送出手呢。”
我讶然的摸了摸身上,还让我给它摸了出来,于是交到他的手上,“那就麻烦你代交了。”
他撇了撇嘴,“真是个没诚意的干娘。”
我叹气道,“这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也不知道他能保管多久,诚不诚意都没关系了吧。”
“咦?”
我想了想说,“以前也有人送了我东西,不怎么值钱所以乱扔就不见了。现在想起是谁送的不免觉得有些愧意。不过杰儿没见过我就不同了,他不认识我,就不会存在什么感情,他随时随地都可以乱扔,他也不会感到麻烦,因此愧意就更不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