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说得也对。”我挽住澈的手,笑意盈盈,“问你一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嘿嘿的笑,“我是自主创业人员。”
“难怪了,脑袋太好使了。”夸奖还是讽刺?没什么关系了。
青袅公主,这个被小玉叹气到咬牙切齿的女人我还没缘去见上一面,月泽弦说要带我去见一下罗老夫子,说能解释一下我到这个地方到底是为什么。
说实话,现在这个答案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了。
人家说你失去一样东西,那另外一样东西肯定是你得到的,不管那东西是真实的存在还是仅是抽象的意识,得到了,就算好的。
我失去了那个世界的一切,然后以另外一重身份在这个世界重生,惊悚过,恐惧过,悲伤过,痛哭过,过过过,是的都过了。现在呢,我已开始了新的一番生活,找到了我爱的人,找到了爱我的人,找了疼我的人,找到了我疼的人。还有什么是非尔不可的呢?
罗老夫子的身份用另一层意思来说,是隐士。
住在深山,山中有林,林中有一小庭院,小庭院外长有繁茂的竹,有零碎的小花星星点点。小竹屋外的小木桌旁,茶烟袅袅。
第一眼,就爱上了这种宁静的悠远。
看到罗老夫子的相貌我并不觉得吃惊,是想过那次梦中的人可能是罗老夫子,现在肯定了,只是微微觉得安心。
他在煮茶,我们一行人便站在庭院外等,靠着青竹,望着苍蓝色的天穹,鼻尖偶尔的茶香,悠然的风,闲聊着闲聊着,澈忽然说,“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我笑了,牵住他的手,“那叫你皇兄赏我们一座山,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们就在那里生活好不好?”
他点头,眼中的笑意充满宠溺。
月泽弦在旁撇撇嘴,“还学起陶渊明了是吧?觉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很好吧?”
“明明还很年轻,可是就是迷恋那种生活啊,没有烦物争扰,每日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开辟一块荒地,里面种上自己喜欢的蔬菜或果树,可以爬树去掏鸟蛋,可以到小溪里游泳抓鱼,心情很好时也可以下山去逛市集。”我的向往似乎没能影响到月泽弦,他嘴角撇的弧度更大,抱住双臂,“那是有闲钱的人的生活吧。”
我嘴角的笑意更甚,拉了拉澈的手臂,悠悠的说,“我家这位的地位是什么来着?王爷?这个不属于有钱人吧?顶多算个有势有钱的人罢了,对吧?月二公子。”
他噎到,瞪了我一眼。“没志气。”
我笑笑没说话了。
志气么?如果我是男子大概想的是怎样创造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打造自己的一片天空,手握财力与权利,睥睨天下……可惜的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女子,寻找一处属于自己的地方可以和爱的人执手天涯,便是我的全部。
我根本就不需要太大的理想,怎样怎样非做到不可。我很懒,懒到抓住的东西害怕丢失,懒到只知道握紧,懒到只想呵护住自己想要的。
女子和男子的区别就在此吧。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半掩的门扉又开了一些。
月泽弦看了我一起,同我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我看了一眼澈,见他笑容如风,朝我点头鼓励,我压下心下的紧张,也走了进去。
罗老夫子还坐在先前煮茶的地方,只是石桌上多了一套茶具。月泽弦摆开杯子,提过茶壶,有模有样的倒起茶来。
见我久不过去,罗老夫子抬起眼看了我一眼,一眼,便入圣光入体,心中的污秽被洗涤,不可谓不舒服。
吐出一口浊气,笑容挂在脸上,“罗老夫子是吧?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他摇摇头,“不是初次。”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又接了一句,“是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所以不是初次见面,只是你们不记得了而已。”
“为何?”
“还记得那个梦么?”
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我经常做梦的,不知道夫子你说的是哪一个。”
“错把他乡当家乡。”
我脸色变了。
月泽弦幸灾乐祸的朝我竖了竖手指,呡了一口茶,悠悠道,“老夫子你还是说重点吧。”
罗老夫子笑了笑,很慈祥的样子,“不急,不急。”
月泽弦别开脸,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是不急,就怕憋成内急。”
“你们投生时的灵魂错了位,进了逆时空,所以我说你错把他乡当家乡。”罗老夫子的脾性看来不错,只是说的话有点简洁。
我和月泽弦互相看了一眼,我柔意笑道,“什么叫出生时灵魂错了位?怎么会错位?罗老夫子请给我个好的解释。”
罗老夫子讪笑,“事情是这样的……我占星时……然后就那样……再然后就这样的。”
“……懂没?”月泽弦眨了一下眼。
我摇头。
他耸肩,“我也没懂。”指尖摩挲着杯沿,半响才说,“总的说来是不是你把我们的灵魂弄错了位,现在把我们弄回来纠正自己的错误?”
罗老夫子哂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一把捂住额头,痛苦的说,“就这样?”
“你还想怎样?”他俩齐问。
“我还以为是因为多么牛的原因导致的!!哪料居然只是一破老头的失误!!太伤我了吧?”
俩人齐倒。
我在心头偷笑,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心中的包袱放下了,但遗憾与抱歉始终存在,轻轻的说了一句,“爸妈,我过得很好,请你们比我过得更好。”
“哟?还流泪了?你在煽情啥呢?”
我瞪了一眼说闲话的月泽弦,连忙别过头,“关你P事?”
“P事都与我无关。”
告别罗老夫子,打开门澈正向这里看来,“没事吧?”
我摇头,笑容如花。
上去挽住他的手,问,“澈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我们一起去做吧。”
他惊讶的看着我,刚想摇头,被我一眼瞪住,“说真的。”
他眨巴着眼,似乎在考虑说是不说,最后小心翼翼的说,“我想逛遍江湖。”
我一甩响指,“OK,我们就把江湖逛个遍。”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你不是……”
“妇以夫为天。”
“啊?”他愣住,想伸手摸我的额头,被我一巴掌打下,好笑的看着他,“我们还那么年轻,如果这么早就隐居岂不是太无趣了?”
“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委屈的撇撇嘴。我站到他的正面,踮起脚吻他,小声的说,“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想把你藏起来。先前的话都只是借口。”他一把勾住我的腰,很用力的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发间,“笨蛋,是我,是我,是我害怕失去你。”
我用力的点头,笑着流出了泪。
月泽弦吹了个口哨走远。
在出罗老夫子院子的前一刻,他问我我是否真的喜欢澈。
我反问他说你觉得呢。
他摇头。
我惊讶的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没注意澈的感受,他是男子有自己想做的事,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很多自己的目标与理想。而我做的,不是帮助他完成他的理想,反而是缚住他的手脚,不让他翱翔。
月泽弦,谢谢你。
是我的以自我中心太强,忽略了澈的感受。谢谢你的提醒与激将。
让我做到吧。让你看到,我爱澈不是说说而已。
月泽弦把我的毒拔除完的那一天,我还是见到了青袅公主。黛眉凤眼,美艳得惊人。只是身穿一袭青色长裙,就让人无法对她忽视。
月泽弦对她笑了笑。
她别过眼,往我看来。不仅看来,还走来,问,“你就是季风艽?”
我点头,“你好青袅公主……”话还没说完,她举起手就要一巴掌朝我打来。幸好,月泽弦会先知似的,先抓住了她的手腕,很无可奈何的说,“她只是我朋友。”
“你从前也是那样说……”青袅公主居然红了眼,尖叫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正看着好戏,澈牵起我的手,问,“没事吧?”
我摇头。
他牵着我的手出门,我还恋恋不舍的往里面望去。然后红了脸。
月泽弦这家伙也太……额……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哈……居然……太激烈了吧。
我红着脸汗颜。
本来,我还以为槿会同我们一起玩游江湖的,哪想他居然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还开了一家酒楼,叫我取名,我直接来了一个“福来客栈”。他直说俗气。
我想了想说,那叫“槿年酒楼”吧。
他没说好是不好,后来看了牌子,叫“槿烟客栈”。
我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只是抱歉。
后来江湖上出现了一对璧人仙侣,以看热闹为首,什么帮助弱小之类干点好事,在心情好时可以助你,要遇上心情不好,那你可就……嘿嘿……
不过这对仙侣的感情好得没话讲,心情不好的几率几乎可以归为“零”。于是“帮助弱小”成了他们绝对会干的事。嘿?什么,你说我瞎说?哪有人的感情是一直保持那个温度不降的?
别啊?你还别不信!!不信,您自个儿瞧瞧去。
“老公啊,我突然绝对刚才那小子骗了我们。”俏丽的女子趴在俊美无铸的男子身上小声的抱怨着。
男子笑笑,“那还不是你乐意让他骗。”
女子撇撇嘴,然后笑了,“那小子,明明在偷地瓜偏偏说是自家的,瞧他那眼神……啧啧,说有多贼眉鼠眼就有多贼眉鼠眼啊……”
“那你偷偷在地上丢下一个钱包算什么?”
“啊?”女子惊呼,“你都看见了?”
男子好笑的说,“是啊。”
“讨厌啊,你居然不知道说‘没看见’的!我是你老婆诶,你难道不知道老婆要拿来宠,拿来骗的么?”女子的话让男子相当的无语。
敢骗她?还是饶了他吧。
他要做的只是好好疼她,好好的喜欢她。
就是这样。
风起叶舞,男子背女子的样子成了世间最美的一副画面。
美得温馨而幸福。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很久,结束的虽有些草率,但还是我要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