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手指只是轻轻一按, 莫宁翊就跟着颤了颤。
萧辞俯下身:“我看你不像雌虫,像只狐狸精。”
莫宁翊咬着唇,抵抗着这种陌生的感觉, 他简直要疯了,明明只是像手指一样的普通位置,可萧辞手指碰上去和他碰上去的感觉完全不同。
萧辞低头去亲莫宁翊的额头:“你不是会的很多吗?怎么翻出肚皮就一动不动了?”
莫宁翊催促地瞪了萧辞一眼,那眼神跟钩子似的, 烫的萧辞心神一荡。
萧辞单膝跪床上, 扣着莫宁翊的后脑, 亲吻他的嘴唇。
莫宁翊的唇很软,他没什么接吻的实际经验,但阅读过极多的理论,扎实的理论基础作为后盾,令他在这场唇齿间的战争中侥幸支撑下来。
萧辞的吻太急, 也太热, 莫宁翊招架不住, 往后躲,头又被扣着,他只能微微侧头躲开那令他战栗的唇。
萧辞从床头柜摸出黑色的信息素抑制器, 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他的信息素分明没有泄露分毫。
莫宁翊头上的触角却又冒了出来。
吻落在莫宁翊耳边, 萧辞的声音又沉又哑:“你的触角, 又出来了。”
莫宁翊被吻地发抖, 他的头搭在萧辞肩上, 触角在轻轻颤动:“太热了。”
萧辞伸出手指,莫宁翊的触角察觉到有东西靠近, 先是同时躲开, 其中一只更胆大一些, 它好奇地触了萧辞的手指一下,剧烈地刺激令它猛缩回去。
与此同时,莫宁翊猛喘了一下。
就像碰到了蜗牛的触角,萧辞只隐约觉到凉,但莫宁翊的触角更长,也更敏感。
萧辞想,只摸一下反应就这样激烈,如果亲一下会怎样呢?
甚至,舔一下。
会怎么样呢?
当萧辞再次吻上去时,莫宁翊拨开萧辞的头:“不行了。”
萧辞第一回听说还能接吻接不行的,他垂首在莫宁翊颈边轻嗅:“怎么不行了?”
与S级雌虫身份反差极大,莫宁翊身上甜腻的信息素像是酿造许久的蜜,只闻味道就知道是何等香甜稠密,一点也不够冷酷残忍。
莫宁翊信息素分泌的部位覆盖于颈动脉之上,这里的味道最为浓郁,当萧辞的鼻尖蹭到那里时,莫宁翊仰起头,他咬住了唇才压制住了情难自禁地喘息。
他脖颈上的呼吸控制器已然摘掉了,呼吸控制器卡扣的位置与信息素分泌的位置重合,那里新生的嫩肉太过敏感,当萧辞的唇触在他脖颈时,莫宁翊惊呼一声:“萧哥!”
萧辞手腕上的抑制器发出嗡鸣,这是信息素分泌过量的警告。
激扬的信息素充斥屋内。
莫宁翊看向萧辞的抑制器:“萧哥,我想.....”
萧辞知道莫宁翊想什么,他也很想,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等你再恢复一些。”
这滚动的喉结引起了莫宁翊的兴趣,莫宁翊伸出虫爪按了按:“我已经很好了。”
萧辞呼吸一窒,抱住莫宁翊,爱怜地轻拂他的头发,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莫宁翊被萧辞强行按在怀中,不一会儿,呼吸逐渐平稳,又睡着了。
系统后台中,莫宁翊的破损度飞速下降,睡眠仿佛成为最好的治疗方式,令莫宁翊的身体逐步痊愈。
——
和莫宁翊恋爱后,萧辞的生活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变化。
白天去诊所上班,晚上回家和莫宁翊打游戏。
莫宁翊坚持认为没变化的原因是因为萧辞不肯标记他,晚上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能打游戏;萧辞则认为,恋爱的节奏应当放慢一点,刚确定关系就做到最后一步,容错率太低,也太轻浮。
“你像是星历之前出生的古董虫,思想极不开放。”
莫宁翊扬起骨翼表示,他谈恋爱没有容错率。
只有死亡率。
“没有离婚,只有守寡是吗?”萧辞探身,用拇指抹掉莫宁翊嘴角的薯片渣,顺手把他胸前衣服上乱七八糟的零食残渣拍掉:“古生物书上也没说过谁家的斑寇蛛吃饭漏嘴啊。”
斑寇蛛,有剧毒,毒液为糖蛋白结构,易引起心肌损伤。雌性蛛在交/配后会立即咬死雄性配偶,它们更广为人知的名称是——“黑寡妇”。
天越来越热,莫宁翊在家穿着的旧短袖和超市促销买来沙滩裤,又长又直的两条细腿盘坐在客厅猩红色的地毯上,周围零零散散摆着开封的薯片袋,汽水罐。
薯片渣还沾在嘴角上,当然,地毯上也都是。
一只过分可爱的凶残雌虫。
莫宁翊双手握着游戏手柄,专注地像在指挥一场星际战役,全息屏幕上倒映出一个五子棋棋盘,萧辞根本没用手柄,单手撑着沙发隔空点了一下全息屏,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
棋局如战局,莫宁翊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纵观全局,将场面上十二颗黑子和十二颗白子反复看了三遍,斟酌地操作着手柄,代表黑子的金色光点闪烁着停在一处。
莫宁翊小心地观察萧辞的脸色,察言观色也是战役胜利必不可少的条件。
见萧辞微微皱起眉,莫宁翊立刻点了确认键。
萧辞心想,下这儿莫宁翊不就又输了吗?
莫宁翊已经连输三局了,根据这只雌虫玩不起的糟糕性格,这局输了以后,莫宁翊就会邀请他玩格斗游戏了。
可莫宁翊的棋艺实在太差了,放水就变得格外困难,虫族是胜负欲很强的生物,发现对手放水等同于轻视、不尊重,莫宁翊也会生气。
萧辞灵机一动,伸手点棋盘时故意触在个空白的位置,懊恼地哎呀了一声:“这个不能算,我不小心碰到的。”
莫宁翊抬眼凝视萧辞:“落子无悔,谁让你不用手柄的。”
萧辞做出追悔莫及的样子,正在此时,萧辞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
是陆鸣寒的雌父,陶晨。
他站起身:“我接个电话,你慢慢想,多想一会儿。”他走倒阳台,接起了通讯,陶晨的影响出现在半空中。
不知为何,萧辞看见陶晨就觉得很亲切,他缓和下脸色,叫了一声:“雌父。”
陶晨温和地笑了笑:“小寒,你在那边还好吗?”
不知为何,萧辞鼻子忽然一酸,他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我很好,您呢?”
陶晨很认真地看着萧辞,问:“你想回帝星吗,小寒?”
萧辞:“这里的挺好的。雌父,如果你在陆家不开心,可以来这里找我,林土星也很好,我在这里遇见了许多朋友,有雌虫也有雄虫,您会喜欢他们的。”
陶晨:“我最近可能没办法过去,我,我怀孕了。”
萧辞很惊喜:“我又要有弟弟了吗?”
陶晨:“你雄父很高兴,他想接你回帝星,不过,如果你在那边很开心的话,就不要回来了。”
萧辞皱起眉,也许是血脉相连,他好像对他雌父的情绪很敏感:“您不开心吗?”
陶晨摇摇头:“我只是有点担心,如果又是一只低等级虫的话,我没有办法保护他......”
萧辞:“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我会提前回去陪您的。”
雌虫从怀孕到生产只有五个月。
五个月后会诞下一枚虫蛋,根据虫蛋能够判断是雌虫还是雄虫,雄虫的蛋壳没有虫纹,雌虫有虫纹。
分辨过雌雄后,再放入孵化器2-3个月,虫崽宝宝就会破壳而出,孵化时间越长的虫等级越高。
陶晨大概说了一个时间,萧辞保证会在那之前尽快回去,陶晨显然很高兴,挂断电话前陶晨问:“小寒,你喜欢什么花啊?”
萧辞微微一愣:“呃,都挺喜欢的。”
陶晨嗯了一声,面色没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洋桔梗,我喜欢洋桔梗。”不知为何,萧辞能从雌父平静的单音节中听出失望,他安慰道:“雌父,我很想你,你要好好养身体,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陶晨点了点头,挂断了通讯。
萧辞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温暖的夜风吹在他胳膊上,他又高兴又担心,皱着眉给雄父陆秋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陆秋面上喜气洋洋,背景觥筹交错,五光十色的绚烂霓虹之中,悠扬的西洋乐团演奏着大提琴曲。
陆秋显然不在家中。
萧辞深吸了一口气:“你在哪儿呢?”
陆秋没有计较长子的无礼,言简意赅地回答:“酒会。”
“雌父怀孕了。”萧辞真想拧掉他雄父的虫头:“你在外面花天酒地?”
陆秋沉下脸:“我没有花天酒地!这也不该是你对待雄父的态度。”
萧辞冷笑一声:“我参加过帝星的酒会,知道帝星的酒会是什么样子,就算你不碰任何虫,也会沾一身其他的信息素回家,雌父有孕对信息素本就敏感,你就不能注意点吗?”
陆秋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陶晨怀孕了,他高兴得快疯了,恨不能出席帝星的全部酒会,亲自向所有虫炫耀这个好消息。
可这会让陶晨不舒服吗?
萧辞继续道:“你要再这样,我就把雌父接到林土星来。”
陆秋断然拒绝:“不可以。”
“那你就收敛一点。”萧辞挂断电话。
自从见到陶晨的影像,许多属于陆鸣寒与陶晨的回忆浮现在萧辞眼前,陶晨给萧辞的感觉就像是他真的雌父一样,他能感受到与陶晨之间的亲情。
萧辞有点不放心陶晨自己在帝星。
他走回客厅,单膝半蹲在莫宁翊身边,抱住了莫宁翊的肩膀。
莫宁翊摸了摸萧辞的头发:“怎么了?”
萧辞和莫宁翊靠在一起:“想回帝星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