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自己都一点不相信……”
“不。”卓雅接过他的话,缓缓点头:“我信。”
忽然觉得悲伤,卓雅垂下了眼睑。婉衣所言的那个故事她深刻得记得,虽然他们最后没能长相厮守,但总是曾今相识,相知,相爱,度过一段美好的日子。
心底的醋意徒增,卓雅感觉自己这醋吃得离奇,她居然为了他前世的爱情而耿耿于怀了。如果……如果林中的那二人曾是他们,那该多好,就算最后魂飞魄散,但起码有一段可供世世回忆的美好。
怎么也比如今的他们,连执手的勇气都没有。
想想都悲哀。
“呵呵,卓雅也会安慰人了。”庆生继续好笑道,笑了几声复又收敛了笑容:“那一世的雪域大将军是被人所害而死,这一世庆生的父亲也是被害而死……两件完全没有关联的事情……居然是一人所为!”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底泛起一丝狠劲,似乎那杀父害己的仇人就在他面前,恨不得现在马上冲过去杀了他。
“你说——!”卓雅听了这话回过神来,惊讶的掩了嘴。
“卓雅,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或许只有你说的‘命中注定’才能解释得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了你?”卓雅感觉自己还是难以相信这样“凑巧”的事,尤其它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可转而想想,庆生所说这种事,不知他一人遭遇,那司空伊汐和东易,不正在经历么?不由沉重叹息,这世上的恩怨之事,到底如何关联着,为何如此复杂伤痛。
“……林子里的那个老头曾今说过一些,后来……在天宫里,邪石的主人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害婉衣和雪域大将军分离,在东易手背嵌上那邪石,还我父亲命丧黄泉的人……上古战神轩辕!!”
“啊……”帐篷外的司空伊汐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由惊讶出声,不愿相信却一定要相信,原来都是他……
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掩面迅速离开,险些撞上了与她对面而来的卓玛。
“伊汐姑娘——”卓雅正欲唤住她,却见她跌跌撞撞跑远,似乎并未听到。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她远离的背,不解的喃喃道,复又抬脚向卓雅帐篷走去。
我,还是我们
帐篷内,庆生狠狠得看着天花板,双手紧握成拳,那种积压在心中许久的愤恨似乎跃跃欲试,如火山般想要随时喷发。
“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你冷静些庆生,你醉了,”卓雅急忙抓上他不安分的手,想要劝说他平复现在激动的心情:“等你酒醒之后我们一起商量如何找到他可好?”
庆生愣了愣,遂又上手痛苦得掩着额头:“呵呵,原来我喝醉酒了……是啊,就凭我这样的本事,想要去对付一个上古战神,怎么可能……哈……”
“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不要紧,还有我、我们啊,东易、伊汐、卓玛大哥,就连崔昊在内,只要他们知道真凶是他,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不是么?你不是一个人的,不是。”
卓雅哄着庆生。她本想说就算别人不愿帮他,起码还有她会,可却如何都没有底气说出口。
于是一个“还有我”,变成了“还有我们”,生硬的,硬是将对他的感觉压至心底,想想如果数十年之后她重新将这份记忆从心底的禁忌之地拿出来端详,或许也是好的罢。
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得多。
“嗯。”庆生的脸上缓缓露出的微笑,像个知足的孩子般微微点头,随后挪了挪自己的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慢慢合眼。
他的手,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没有松开的迹象。
“对的,还有你的……”他自动过滤了卓雅的话,将“还有我们”又变成了“还有我”之后,安心沉睡。
这个家伙,卓雅忽然觉得有些无奈,为何那么沉重的话题之后,居然还可以这般耍赖得赖在她的房间睡去。看着早已酒气熏天的一个人,却在最后睡去之前,露给她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
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她险些分不清楚了。
轻轻帮他拉上被子,卓雅坐在床沿失神得端详着庆生。伸出的手就要碰触到他的脸颊,却又触电般得迅速收回,那种矛盾的心情,居然比以前强烈得多。
这说明了什么呢?卓雅轻抚腰间的玉环,那是燮摩族身份的象征,全族也只有这样一块,它此刻再也没了从前那般活跃的颤动,平静得让人心神不宁。
书呆子,会不会是分离的日子就要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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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不成形的暧昧
“卓雅。”卓玛深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吓得卓玛浑身一颤,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大哥,你怎么来了?”她看了看沉睡的庆生,连忙起身去迎,声音压得很低,怕将他吵醒。
卓玛掀开帘子便见帐篷里除了自己的妹妹还躺了一个男子,似乎连想都不用想,他就确定那男子就是庆生。
因为除了这个书生之外,他的妹妹不会对任何人流露出那种满含深情的犹豫不决。
这样不好,尤其对她的身份来说。
深深叹息,卓雅担忧得拉了妹妹的手,将她带离庆生身边:“大哥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会很辛苦很不公平,可是卓雅,你我都清楚的,身为燮摩族下一任长巫师,你早已不能拥有这样的情感,虽然残忍,却是事实。”
“嗯。”卓雅黯然垂头,无力得点了点头。
卓玛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是命运,自打她被选中继承长巫师一职开始就无法改变的命运,历代长巫师都无法拥有感情,她是,她的大哥也是。
即使是那么一点点不成形的暧昧,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奢求。
“唉……”卓玛深深叹息,心疼得抚着妹妹的头。
他如何不心疼她,这个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他多想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不需要被什么束缚着,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然后遇到一个好男人,相爱相守,度过平淡却甜蜜的一生。
可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兄妹两人同时报被选定成为“继承者”,直到死也只可以做一个没有情感的生命体。如此,再多的寿命又有何意义?不过是虚度一生而已。
“卓雅都明白的。”卓雅见哥哥心疼的模样,忽然轻柔一笑,走上前来轻轻环上卓玛的腰,撒娇般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却在他看不到的那一刻收敛了勉强挤出的笑容。
“所以大哥不要皱眉,不要为我担心。等将邪石带回族里,我就会心甘情愿的接任首巫师一职……”
“和他之间的关系,我会处理妥当的。”
卓玛狠心得点了点头,再瞥了眼沉睡的庆生,眼底流露出得尽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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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伊汐跑了许久,直至自己气喘吁吁再也挪不动步子,她才缓缓靠在一处建筑物的墙壁上,划落在地。
冰冷的雪地上被滴上了温热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对轩辕的感情分明是她前世所有,跟现在的她一点关联都没有。
那些消失的记忆
可她分明哭了,雪地上一点两点被融化的痕迹证明了这点。
于是原本被她分得清清楚楚的感情又忽然混淆在一起了,让她分不清她心中心疼得那个人到底是谁。脑海中三个男人的身影将她包裹得透不过气,他们似乎都想要逼着她向她讨个说法,可她根本无法解释给他们听。
她到底在乎谁?她到底爱着谁?为什么她会心疼着谁?她又会选择谁?
她到底拖累了谁,又是谁在拖累着她。
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司空伊汐捏了捏怀中抱着的木盒。她忽然有了逃避的想法,如今她轻而易举的找回了最后一条狐尾,那么可不可以逃脱这具身体,铸魂并离开这个世界?这样的话,一切的牵连便不会成立,她完完全全做回司空伊汐,与那个叫樱萝的女子断掉丝毫关联。
这样,生活会变得简单单纯的多。
下定决心般,她迅速打开盒子,将狐尾取出,随后运了体内九尾天狐的真气,逼出了她的原型,将最后一条狐尾完整的接回了原处。
魄尾,代表了她所经历的记忆。那个取她尾巴的人将魄尾割去,就是为了操纵她的记忆,让她的某段记忆成为空白。
而在尾巴接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开始,源源不断被忘记的事情重新展现在脑海之中,如同电影回放的慢动作一般,真真切切的在司空伊汐脑海中印出一幕幕画面。
街巷中那个不在意她是鬼魂的男子,湖畔处吹着忧伤曲调的男子,将她逼入九尾天狐躯体并亲手斩掉她狐尾的男子……
那个穿着蓝衫,有着俊美容颜的男子,竟然是他!
心中的伤感忽然再次涌上心头,司空伊汐惊怔得杵了许久,一点一点消化这魄尾所带给她的意外记忆,甚至开始后悔自己重新接回了这条尾巴。
这样的记忆,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
东易挣扎着醒来了,睁眼却不见心中挂念的女子。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让他顿时清醒了许多,正想着什么,便见司空伊汐缓缓走进了帐篷,脸色苍白,似乎受了惊吓。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