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时,就能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了。他眼瞎三年,竟然认这种人为师,呵呵……其实,他何止瞎了三年,也许,他一直都是瞎的,看不清自己要的是什么?
“诗画呢?”他只求,她能没事。
“我不知道,只是听爹无意中提及一句,好像已落在他手上。他不是人,我怕……”于塔娜见萧山脸色铁青,不敢再有下文。终如娘所言,他跟诗画,不是兄妹。他心里头装的,脸上挂的,全都是诗画,不是她。心,突兀的痛了,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心,却存了侥幸,可现在,却不得不面对。
“她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萧山很是肯定。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未知生死的诗画。
“萧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六神无主的她,望着坐在椅上的他。突然间又大悟般地从腰间掏出一块玉,半透明的墨玉,雕成一个不知名的兽头状。
她将玉佩挂在萧山的颈上,臊着脸不顾男女之别,将玉佩塞入里衣内,紧贴着他的心脏。萧山顿觉心胸一阵凉意,直透心脏。冷,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慢慢贯透四肢,让人为之一震。
“这玉?”冷意流经四肢百胲,再汇入丹田,生成一股暖流。
“这玉是族长历代相传的,刚才娘趁爹没留意时,示意我从她身上取走的。它已相传千年,是族中的瑰宝,平日能驱魔避邪,保人百毒不侵。当年祖母一直对爹心存戒备不放心,这玉,也是她老人家升天时,才传给娘的,所以爹可能一时之间还未察觉。它能解你体内的余毒,刚才不知他给你下了什么药,但有此玉在身,你会没事的。只需几个时辰,便可将体内的毒化的一干二净。”
“你将它给我,那你呢?”这块玉这么重要,她却不顾自己的安危,给了他。
“我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一时间,只要我乖乖听话,他是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萧大哥,我会去打听诗画到底被关在哪里,待你恢复武功后,将她救出,带她离开这里吧。”如当日不是她存有私心,他跟诗画,又岂会落难。
“你自己一切小事,我不会有事的。”萧山望向她,眼露关心之情。
于塔娜点头道:“我会的,你也是。一切不要跟他硬碰,慢慢来,会找到他的弱点的。”只是一朝间,全改变了,比之现在,以前的她,原来是这么无忧无虑,一切担子由娘担着。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一切,从一刻起,都由她来承担。
懵懂无忧的少女,变成当家主人。原来,只是一朝间,一念间。她希望,到最后,娘没事,族人无事,萧大哥能平安。
于塔娜关门离去,门缝里,透露出萧山的身影。他闭着眼,眉头微蹙,高挺的玉鼻,微抿的薄嘴,坚毅的下巴。这一切,刻入脑海,永相随。
爱,再容易不过。忘,却让相思刻骨。毫无征兆的感情,到来时,却是这般惊涛骇浪,步步入肠,锥心。
无声叹了一口气,她拾紧门,抬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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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坐在床边,不再强求冲穴,任由玉佩的凉意灌穿周身百穴,再汇聚丹田。渐渐地,消失的内力竟从百穴中涌了出来,随着暧间,汇入丹田,慢慢灼热起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萧山将内力强行逆行,心口一阵翻滚,腥血涌上心头,鲜血缓缓溢出嘴角,顺着下巴淌下,滚在衣衫上。
单于正推开门,见到满襟满血、频危欲倒的萧山,心头一震,忙快走几步,扶住他的身子。手往他脉门探去,着急的脸色稍有缓解。他掏出一个瓶子,倒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萧山的嘴里,再顺手解了他的穴道。
萧山无力呛了两下,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倒在床边,眼神望向单于正,艰难道:“我妹呢?”
单于正叹了一口气,缓声道:“终是师徒一场,我又岂忍心加害于你。只是我跟哥泱的恩怨,怕是很难解决。为师怕你插手进来,不得已才此下策。刚才在外边给你吃的,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化功散,对身体也并无害处,只需过个几天,你的内力又回来了。唉,只怪为师性子急了点,一时间没跟你解释清楚,害你强行冲穴,功力逆行,差点就没命了。”三年,足于证明萧山是个习武天份极高,如自己没有秘术修练,心会败在他手上。只是,他阅厉太少,为人不够狠辣。但是几年之后呢?
萧山擦了嘴角的血,费劲地撑起身子,冷笑道:“既然是师徒一场,那就将诗画还来。她要是伤了半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诗画好好的,你放心吧。只是我跟哥泱之间的恩怨,你可否不要插手?当年她跟于海趁我外出时,竟然苟且在一起,被我发现后,他们竟起了歹心,在酒里下药,欲置我于死地。为师当年脚被打断,身负多次重伤,他们以为我死了,竟抛尸荒野。谁知天见不公,给了我一条活路,我大难不死,谁知他们事后生悔,又返了回来,我忙着躲避才会跌到洞中。”
“你想怎么对付那两人?”原来是怕他出手阻拦。他不杀自己,怕是有它因吧?
“他们当年手段用尽,想置我于死地,也没有料到我会有回来的一天。她是塔娜的母亲,她不义,我也得顾及一点塔娜的感受。”
“所以?”萧山看了单于正一眼。
单于正考虑良久,犹豫道:“族长之位,她已不配做。我想让塔娜做族长,不过她年龄太小,历事不多,怕一时间难于担此重任。”
“你想暂代族长之位?”将于哥泱赶下族长之位,再以于塔娜年幼为由,由他暂代族长一职,独吞宝藏、接管塔族?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他独自一人做不来此事。他需用一个帮手,助他登上族长之位,继而再控制塔族,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只是暂时的想法,哥泱不知在塔娜面前说了什么话,以至于那孩子对我意见很大。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这么做,也是一心为塔娜好。萧山,你是我的得意弟子,塔娜又钟情与你,再过几天就是你们的婚期了,我们到时就是一家人了。我只是暂管塔族,待塔娜过几年懂事了,这重担也会落到她身上。只是那孩子一生无欲无求的,到时你可得在身边帮着她点。”
“这事塔娜知道了?”如意盘倒是打的不错,萧山暗中握拳,平淡道。
“我刚才跟她提了,她说哥泱要是没意见,她也同意。现在就看你的了,为师一生只收你为徒,只有一个女儿,待你俩成亲后,你就是我的半个儿子。所有的一切,将来都是属于你的。”
“其实……”萧山缓了口气,叹气道:“我一直都在骗塔娜,对她,我并未有男女之情。其实我早就订了亲,对方是当朝尚书之女,想来今年也该有十六了。我家世代为商,无奈朝中无人,纵然家势显赫,却也在商道上吃尽苦头。对这门得来不易的婚事,家人一直很在意,却担心婚事有变。我祖父曾直言不讳,扬言要是我娶得尚书之女,萧家的诺大的家业,都由我来掌管。”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在骗塔娜?”单于正一怔,声音提高了不少。
萧山面露烦恼,不悦道:“这原始部落,我一天也不想呆,更何况是一辈子。我堂堂萧家,只要娶得尚书之女,便可在官、商两道飞黄腾达,畅行无阻,数年后便可成为天下首富。溶洞已关了我三年,这小小的塔族,定不可再呆下去了。可这四周全是密林迷阵,我跟诗画走不出去,无奈只得同意族长的意见,迎娶塔娜,伺机取得图纸,离开塔族。”
“你……你竟敢骗我女儿?”单于正面露不悦,哼的一声挥了衣袍。
“你呢,你不也是在骗人么?说的好听,是暂代族长之位,还不是想独占族长之位,还能那批宝藏。”萧山直言不讳,捅了单于正的死穴。
单于正被捅破狼子野心,不由脸色铁青,怒目道:“休得胡说。”
萧山冷笑道:“你不是想我帮你么?”
“你……”语气很是愕然。有些话,只有意会,不可言传,不料却被萧山摆上桌来讲,当即丢了老脸。
“我可以帮你,事成后,宝藏跟族长之位都归你,我只要地图出谷。还有,你要将诗画毫发无损的交到我手上。”萧山开了条件。
“诗画?”单于正抚了下胡子,开口道:“不知你跟诗画是何关系?”
“我跟她是兄妹,这话从没假过。只不过我萧家历代旺男丁,到我这辈,足有兄弟十人,六姨娘生了诗画。诗画自小聪明伶俐,甚得长辈欢心。正是因为有她相帮,我才会有那桩婚事。但我跟诗画失踪三年,家中局势怕已生变,说不定几位堂哥、堂弟已一展拳脚,如果我只一人回去,祖爷必定认为我没有好好照顾诗画。一怒这下,这掌管萧家的主权,怕落旁人之手。所以,我必须带诗画回去。”萧山望着单于正,语气很坚定。
单于正一阵犹豫,半晌后开口道:“诗画,怕是要留下来。”
萧山当即变了脸色,脱口道:“何出此言?”
“昨天深夜,诗画独自一人出现在树林中,遭到野兽袭击。当时我碰巧在不远处,听到她的呼救声,可我赶过去还是迟了一步,诗画腹部受到撞击,流血不止。我为救她,情急之下也没顾上男女授授不亲的礼俗,揭开她的衣服,帮她包扎。但这世俗之礼已破,我想过段时间迎娶她。”
“当时只有你二人,这事只要你不说去,没人会知道。诗画断不会将这事给泄出去的,你只为救人,无需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