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之下,萧山留在船上帮忙做苦力。
船一直往西行,走了半个来月。萧山蓄好了食物跟水,打晕了守卫从底仓偷得了一小木舟,在夜色之下偷走了,他认不清方向,只是对着船的反方向走。
在海上漂了半个多月,萧山完全迷失了方法,顺着风的方向走。
最后他遇到一艘商船,在天音的淡漠登港。
花了半个多月赶回渔村,村民说诗画被哥哥接走了。
萧山知道是叶云接走了诗画。她一定去了镇上,看到了镇上的苟记豆坊。
是的,萧山在渔村住下不久后便知道了苟记豆坊的存在。出于私心或是其它也罢,他没有告诉诗画这件事。一来是诗画已经跟他在一起了,无所谓再生些事;二来是他不敢确定诗画会不会因此反悔,毕竟叶云可以为她将苟记豆腐开遍全天音。
他担心了,自私了。
叶云不但带走了诗画,还带走了他的孩子。他是不甘心的,于是再三考虑之后,他回了桃坞。
谁知那天正是叶溯的满月日。
他看到诗画高兴的抱着叶溯站在叶云身边,跟着前来的客人高兴的交谈。
他的妻子跟孩子都成了叶云的了,重要的是,诗画如不爱叶云,又岂会嫁给他。
他站在房顶上,听着他们说着恭喜的话。他们说诗画跟叶云守的云开见月明,说叶溯跟叶云好像,父虎无犬子。
他着着诗画跟叶云月下相拥,她笑的眼睛都弯了,要溢出水来。
那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没有他的日子,诗画过的更好,更幸福。
他没了见面的勇气,整日买醉渡日。只有这样,他才离她近一点,离孩子近一点。
听了萧山这几月的经历,诗画哑言以对。
心,痛。
可是,该怎么办?
这两个男人,哪个她都不想伤害。可无论她做些什么,都会伤了他们。
“萧山,你想见溯儿吗?”她能做的,只能这样了。木头哥,她不能再伤他了。
萧山欣喜的点了点头。
“我明天带他来见你。”幕色已至,诗画起身犹豫道:“……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萧山的眼睛刚有一丝光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我等你。”他可以说些什么,她才会留下来。
诗画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起身走出了破屋,往叶府而去。
******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见诗画进房,木头明显的松了口气,随即又蹙眉道:“手这么冷,生病了?”
手探向她的额头,冰冷的吓人。整个人毫无血色,失了魂魄。
诗画笑道:“可能在河边吹久了,以后会小心的。”
“吃饭后好好休息一下。”她的笑,比哭还难看。木头突然间有些烦乱,诗画有事瞒着他。她在他身边长大,他岂会不懂她。
“嗯。”
吃完饭后,木头不放心,请来大夫一诊,暂没有怀孕的迹像,倒是脉像紊乱,心事重重。大夫开了静心安神的药,嘱咐她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夜深人静,木头哄睡了叶溯。他拥住诗画,亲热的靠了过去。诗画身体一缩,打了个哈欠,“木头哥,好困,我们睡吧。”
“睡吧。”木头亲了下她,躺在她身边
。
诗画侧着身睡,背对着木头。
她一夜无眠,不知木头也是一夜无眠到天亮。
诗画起身时,木头早已离去,身边的被褥凉嗖嗖的。
心一阵扯痛,却还是起身梳洗好,支开丫环将叶溯抱出了府。
“诗画。”见诗画走了进来,萧山高兴的迎上前,接过叶溯。
今日的他,胡扎子剔的一干二净,换了套干净的衣服,除比之前瘦削了不少,倒不失为一翩翩美男子。
他视若珍宝的抱着熟睡的叶溯,欣喜道:“他就是我们儿子?”
“嗯。要这样抱才行,你姿势不对,等会溯儿会哭的。”诗画站在他身边,示意他的手要换个方向。
萧山忙换着手势笑问道:“这样?”
“要这样。”诗画向前纠正他的动作,“手别那么用力,会弄疼他的。”
“我怕没抱稳,会掉。”萧山乐的轻轻戳了下婴儿的脸,“诗画,溯儿像你。”
“像你才对,看他的鼻子,跟你的一样。”
“是吗?”萧山更是开心,“好像眼睛也像我。嗯,眉毛也像……”
“哪有,现在还看不出来。”孩子明明就睡着了,眼睛是闭着的,哪看的到。
诗画突然怔了下,叶溯长的很像萧山。外人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不代表以后没人看的出来。
脸上一阵湿热,愕然捂脸,才发现是萧山弯腰吻了她一下。
“你……”
手被突然被抓住,诗画被压到墙上,温热的唇压了上来,吻住了她的嘴。
“唔……”诗画拼命的推拒着他。
“诗画,我们走吧,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啪”
瓦片碎裂的声音传来。
萧山怔了一下,松了力道。
诗画乘机推开他,顺着声音望去。
木头站在门边,脸色铁青的望着她跟萧山。
“木头哥。”诗画失了血色,着急的想走向木头。
“不要走。”手被萧山拉住。
“你放手。”诗画着急的挣扎着,却甩不开。
“你叫我放手?”萧山愕然。
诗画看着毫无血色的木头,哀求道:“我求你了。”这话,自是对萧山说的。
“该放手的是他,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凭什么要我放手。”诗画连头都没有回,眼中只有木头。心里只有木头的她,让萧山红了眼睛。
木头望着拉扯纠缠不断的两人,一声冷笑,转身离去。
“木头哥……”不想伤害他,却一次次的伤了他。
萧山松了手,可人已远去,诗画顺着墙无力滑下,失声痛苦。
叶溯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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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枯尽,孤房守尽,未见人归。
诗画冷凉着身躯,坐等到天亮。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诗画忙站了起来,只见木头站在门在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酒气扑鼻而来。
“我以为你走了。”木头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倒在床上。
诗画走过去,帮他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木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诗画轻趴在他身边,听着他的呼吸声才敢睡了过去。
自木头醒来后,跟诗画之间,就这样不冷不淡着。他抱叶溯时,有时望着他时会一直发怔,看他的眼神也很怪异。
也许,到了该断的时候。
诗画出了府,走到旧屋。
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事,里面没有萧山的影踪。
也许,那天他离开了。
手,在转身的瞬间突然被抓住,扯进一个怀抱。
诗画没有挣扎,冷冷道:“放开我。”
“诗画?”萧山抱着她不放,“你想好没有?”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真要留在他身边?”
“我爱他。”
“那我呢?”
“你只是个意外,如果当初不是怀了溯儿,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自回到桃坞后,我更加确定这个想法。萧山,你走吧,别再打扰我了。溯儿由我带着,待他长大后,要是愿意跟在你身边便跟在你身边。”
紧抱她的手松了,萧山失神的退了几步,无力的靠在墙边。
“你最终还是选他。”满心的等待,换来一场空。
“是的。”诗画逼着自己扯脚往外走。
掌声,自门外响起。
脚步声传来,走近七八个青色劲装的男子。男子排成两排,将诗画跟萧山围在中间。
萧山拉上诗画,将她护在身后。
门外又进来一位拍掌的少妇,三十来岁,穿着打扮雍荣华贵,正是跟诗画只有几面之缘的宋玉溪。
“好一对奸夫淫妇。”
诗画严肃道:“大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有乱说。”
“乱说?”宋玉溪一记冷笑,“刚才可是你亲口所说的,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证明。呵呵,想不到卫飒竟然心胸宽广到可以帮别人养野种,连自已的女人出去偷人他也能忍。做男人做成这样,有种!”
萧山厉声斥道:“卫夫人,请自重。我与义妹有事才会相聚,根本没有你所谓的奸夫淫妇,这帽子,没人戴的起。”
“有没有,到卫家长辈面前自有分晓。”宋玉溪脸色一沉,喝声道:“来人啊,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拿下。”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萧山眼色一敛,顿露杀意。
“萧山,不要生事。”真要是动起手来,只会越闹越大。
“真被带走了,还有我们说话的份?”那份委屈,他不想她受。
掌声,再次从门外。
这次,走进来三十来岁的男子,神情严肃的望着宋玉溪,带了一股不容忽视的霸气。
掌声,自是他发来的。
诗画有些愣然,如此严肃而带了杀气的木头,是如此的陌生。
木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望着萧山跟诗画一眼,他一步步的走到宋玉溪身边,从容优雅却带了无尽的迫力。
“夫人好大的雅兴,一早便来见诗画跟她的义兄,不知有何事?”
宋玉溪虽对木头的出现有些愕然,却毫不给面子道:“这两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要带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