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顷绾带着林思慎墨竹回到将军府时, 天色还未亮, 将军府内却是灯火通明,厅堂内乱作一团, 所有人都齐聚于厅堂, 就连林思韬也赫然在列。
而林将军以及府内一众家将,更是身披战甲手握长刀真整装待发。
正欲出门,却听闻郡主带着小公子回府, 众人不免松了口气面露喜色,一行人迫不及待的赶到了府门前, 正巧见到沈顷绾搀扶着林思慎下车。
眼眶通红的柳卿云一见林思慎狼狈不堪浑身血迹, 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踉跄着上前, 捧着林思慎的脸焦急担忧的上下打量:“慎儿你这是怎么, 你可吓死娘了。”
老夫人擦拭了眼泪也跟着迎了上来,颤着手似乎想要摸一摸林思慎的双眼:“乖孙, 你眼睛怎么了,可是伤着了?”
两人喋喋不休的不停的在林思慎脸上手臂肩头不停的抚摸, 不仅将一旁的沈顷绾给挤开了,还将才迷迷糊糊醒来的林思慎,搅的一头雾水。
身披战甲的林将军见林思慎没事,也不急着上前问她伤势, 而是走到沈顷绾跟前, 神色肃穆出声问道:“郡主,不知你是在何处找到慎儿?”
原来不久之前,有个小乞丐受人所邀, 在府门外递了封信。
书信之上写明,将军府的小公子林思慎被歹人生擒,如今正在歹人手中。信上还说,若想救林思慎,林将军就得破晓之时,独自一人到京城之外的一处山林之内,用万两黄金换林思慎性命,若是迟一炷香,便砍林思慎一根手指。
信封之内,还附上林思慎贴身不离的护身玉佩。
将信将疑的林将军先是派人去忆仙楼问过,这才得知林思慎早便打道回府了,城门的守将又说未曾见过林思慎入城。
林思慎不知所踪,随身佩戴的护身玉佩又在这些歹人手中,林将军不这才相信,林思慎果真是被歹人绑走了。
沈顷绾和林思慎未回来之前,林将军正打算独自一人会会那些胆大包天的歹人,他并不知晓那些歹人就是冲着他去的,反倒是觉着那只是群要钱不要命的山匪,设计绑走林思慎后,只不过为讨要钱财。
而林将军一个叱咤沙场的老将,又怎会将那些匪徒放在眼中。
正待出发,就撞上了沈顷绾带着林思慎回府。
沈顷绾并未告知林家人,那绑走林思慎的人就是死而复生的林思略,而是随意编了个故事圆了过去。
说是林思慎和墨竹趁着那些歹人未曾防范,从他们手中逃了出来,而后正巧撞上了从忆仙楼回来的沈顷绾,而后她们这才匆匆回府。
林将军本还想追问林思慎那些歹人藏身之处,欲带人前去将他们抓拿,可林思慎晕晕乎乎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墨竹又在一旁说林思慎眼伤刻不容缓,林将军这才作罢。
一众人急匆匆的将林思慎送到了琉光阁,眼见沈顷绾要替林思慎疗伤,众人这才安生了些。
为了安抚林家众人,在他们的追问之下,沈顷绾只能暂且瞒下林思慎的眼伤严重,只说是被树枝戳伤,歇息一段日子就能恢复。
听她这么说,林家人这才安心了下来。老夫人一夜未眠有些撑不住了,先回了佛堂歇息,柳卿云和林思韬则是不放心,一直守在门外等着。
而林将军见林思慎受了重伤,气愤于那些歹人目无王法,敢在京城外作乱,不肯罢休的要领人去忆仙楼附近的山林中,搜寻那些匪徒踪迹。
墨竹忙进忙出的替沈顷绾备药熬药,就连脸上的伤口都忘了处理,若不是柳卿云实在是瞧不下去,将她拉住,她恐怕都快忘了自己脸上还有伤。
虽然墨竹一直自称无碍,可柳卿云见她衣衫不整,面上还有血迹,便吩咐其他婢女去熬药,强拉着墨竹去厢房处理伤口。
柳卿云唤人取了一盆温水,亲自拿着丝帕将她面上凝固的血迹清洗干净。
虽然柳卿云也一直替林思慎担忧,可她同样心疼墨竹,她一边轻柔的替墨竹擦拭脸颊,一边细语埋怨道:“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墨竹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她抿着唇看着满面怜惜的柳卿云,急忙低声道:“夫人,我真的没事,公子她....”
说着她还想推开柳卿云的手站起身来,可柳卿云脸色一沉,强硬的按住了她:“府上又不是没人,熬药的事交予她们去做就是,你先顾好你自己。”
墨竹垂下眸子,神色复杂的喃喃道:“夫人,墨竹真的无碍,她们替公子熬药,奴婢始终不放心。”
柳卿云蹙眉将墨竹脸上的血迹擦拭了干净后,定睛细细望去:“我知晓你一心为了慎儿,可你也是我的女儿。你一个姑娘家,若是脸上留下疤痕,日后可...”
话说到一半,她却盯着墨竹的脸神色一变愣住了,大惊失色捧着墨竹的脸心疼道:“小竹,你脸上伤口怎的这般深,这伤日后定是会留下疤痕的。”
墨竹偏开头,将脸上那可怖的深红伤疤藏起,她眸光闪烁轻声道:“奴婢心中有数,夫人不必替奴婢担忧。”
柳卿云红着眼懊悔的看着墨竹,恨不得捶胸顿足:“怎能不担忧,你这次是跟着慎儿才受了伤,还是我非要让你跟着慎儿出城,若是你真在脸上留下疤痕可如何是好。”
墨竹本想说,与公子相比她的伤算不上什么,可未免增添柳卿云担忧,她只能默默垂下头一言不发。
柳卿云瞧着她这模样,实在是痛心疾首,咬牙恨恨道:“那些歹人可真够阴毒,不仅伤了慎儿双眼,还狠心将你的脸划破。”
墨竹满心担忧着林思慎的伤,她站起身匆匆道:“夫人,我去看看公子如何了,您回去歇息吧。”
柳卿云拉住了她,态度强硬:“不成,不是有沈顷绾在嘛,她医术精湛也能给慎儿治伤。至于你,你先给自己上好药,沐浴之后换上衣裳,就待在屋内歇着。”
墨竹实在是拗不过她,只能先给自己上了药,然后沐浴换了身衣裳待屋内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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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天亮一直到天黑,昏睡了一整日的林思慎终于悠悠转醒,醒来那刻她便觉着自己双眼一阵阵酸涩,眼前责是一片漆黑。
那望不到边际永无止境的黑暗,让林思慎有些恐惧,慌乱的抬起手在身前摸了摸,却不想突然触碰到了一只微凉的玉手。
短暂的冷神之后,那手轻柔的扣住了她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着。紧接着沈顷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柔而怜惜的轻叹道:“别怕,有我在。”
沈顷绾的声音就如同这世上最好的安神药,让林思慎焦躁的心瞬间平复了下来,她缓缓了舒了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你...”
话才出口,林思慎却被那沙哑的声音惊住了,她的声音竟一时变得连自己都辨认不出了,像是掐着脖子,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一样难听。
沈顷绾不慌不忙的将她搀扶起来,而后将温热的茶水送至她唇边,柔声细语道:“别急着说话,先喝些水。”
林思慎也不知自己多久没喝过水了,口中一阵干渴,她仰起头有些急切的想将那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谁知她才喝了一口,沈顷绾就将杯子移开了,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慢些。”
在沈顷绾的细心照料下,林思慎小口小口的喝了几杯茶水,这才缓了过来。
林思慎靠在床榻上,首先想到的便是林思略,她看向沈顷绾急声开口问道:“二哥呢?他在哪里?他可与我们一同回来了?”
沈顷绾看着林思慎苍白憔悴的脸色,抿了抿唇,蹙眉抚过她的额头:“他并不信任你,也不会轻易随我回来,我将他安置在之前他们关押你的木屋之内。”
林思慎勉强勾唇一笑:“他怎会甘心留在那?”
沈顷绾淡淡一笑:“烟汀姑娘受了重伤,他一时半会离不开,待你伤好些后,你可去寻他。他并不是愚钝之人,既已怀疑自己的身份,他应当会去找寻真相。”
林思慎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安下心来后,林思慎不再想林思略的事,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被白布蒙住的双眼,复杂的开口问道:“郡主,我的眼睛...”
沈顷绾眉头微蹙,她取下林思慎抚眼的手,握紧之后正色道:“你放心,无论用什么法子,我都会治好你。”
虽然沈顷绾语气果决坚定,可林思慎还是不免有些担忧,她轻叹了口气,心中一阵迷茫。这一切太过突然,她未曾有过准备,甚至就像是做梦一样:“可墨竹说,她只有三成把握,你...”
沈顷绾勾唇一笑,在林思慎看不见时,她的眉眼间满是柔情似水:“我若说我有十成把握呢?”
林思慎面色一喜,若真是如此,那她便可很快重见天日:“当真?”
沈顷绾点了点头,目光划过林思慎的面容,轻启檀口悠悠道:“我心中所愿,便是与你共赏春雨夏荷秋霜冬雪,尽揽天下美景风情。”
林思慎苍白的面容染上一层绯红,她不知沈顷绾为何突然这么说,有些羞涩的垂下头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你突然说这些话做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现下看不见,林思慎的听觉比起以往更加敏锐了,她听到沈顷绾轻轻一笑,薄唇微微张合,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听?”
沈顷绾的声线娇媚嗔怪,尾音微微上扬,就算看不见林思慎也能想到她现下是何模样,定是那媚眼如丝妖娆勾人的如同妖精一般,勾唇戏谑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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