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再开付药,给皇上服下,应该会醒!”
太医边说边奔进了门。
如雪长吁了口气,感激地道:“谢谢太医,您辛苦了!”
老太医急忙摇头道:“老臣岂敢居功,这一切都是娘娘的功劳。
若不是娘娘先以命相救吸了毒,再不断给皇上喂药。
将毒排出来,老臣就是神医在世,也无能为力。老臣告退!”
如雪立刻回到了现实,他依然没有醒。
如雪紧握着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唤道:“无名,无名你听到没有,当了皇上,变得这么懒,日上三竿了,快点起来了!天呐,你怎么还不醒啊,你要急死我,报复我吗?”
查出毒药8
如雪趴在他的胸口,长吁短叹。
所有人的都低头不语,一脸担忧,双手紧握,祈求着。
“咳……”一声咳嗽,如雪惊喜地抬起了头,喜不自禁地嚷道:“无名,你醒了吗?快睁开眼睛,快回答我!我是林阳,如雪!”
安无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伸手摸索道:“如雪,怎么这么黑啊?为什么不点灯?
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如雪惊恐地睁大了双眸,眼泪夺眶而出,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另一手在他眼前使命的晃动,他那蓝色的眸子,居然眨都不眨一下。
眼泪像脱线的珠子,滚落了下来。
侧了侧头,朝强忍着哭声的陈达招了招手,在他耳际轻声道:“让屋里的人都出去,记得先不要告诉外人!”
“是,老奴外面候着!”陈达领着夏荷几个出了门。
“如雪,你跟谁在说话,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一点亮光都没有?我……我的眼睛……”
安无名急急地眨着眼睛,他为什么看不见?
就是漆黑的夜晚,他的眼睛依然可以分辩出远处树叶的大小。
他用双手急急揉着眼睛,紧张、惊恐、痛楚将他包围。
如雪紧紧攥住他的双手,急急地道:“不要再揉了,这只是暂时的,太医说因为中毒造成的暂时性失明。吃了药后,就会没事的!”
安无名奋力地挣开了如雪的手,怒吼道:“你走开,我变成瞎子,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给我一双蓝眼,为什么还要瞎掉?”
“无名,你不要这样。你坚强点,太医说了,这是暂时的,你不会有事的。
既便你真的瞎了,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眼睛,我们一样会将安泰国治理的很好。
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治理安泰吗?”
如雪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再去揉已经微红的眼睑。
失明,这是她的选择1
安无名用力地睁大眸子,挣开了其中一只手,往前探来,将如雪揽到了胸口。
喃喃地道:“我还有你,我还有你……”
如雪噙着泪,伸手拂着他的脸,柔柔地道:“对,你还我,你相信我,你的眼睛会好的。
太医去配药了,一定会好的。
现在我是你的眼睛,不要担心,好好的歇着。
因为我是你的皇后,等你好了,我们还要举行婚庆大典,举国同庆的婚庆大典,好不好?”
他摸着她的脸,露出欣喜的笑容。突然黯淡失色,凄然地摇头道:“不,我不需要同情。如果我的眼睛真的瞎了,我只会连累你,成为你的包袱!”
如雪嗔怒道:“谁说同情你了?
你就是瞎了,你还是皇帝,照样锦缎上身,照样山珍海味,照样可以美眷如云,我用得着同情你吗?你看办吧!
反正我已经宣布我是皇后了,你要是不承认,让我丢了脸,我立刻从这里消失,我说到做到!”
安无名搂过她,睡在自己的身侧,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哽咽道:“若能如此,我瞎一辈子,我心甘情愿。”
如雪撅嘴道:“说什么呢?好好的养病,早早的好起来,我还指望着你带我去微服私访呢?
不过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已经知道毒药了,对症下药就快了!
我再喂你喝点水,多喝水,都排尿,你饿不饿,我喂你!”
安无名淡笑着点头,他心里好安慰,她是他的如雪,他的林阳,他的皇后。
又一次因祸得福吗?如雪唤了声,陈达立刻进房,见安无名目光呆滞,声音哽咽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醒了就好,皇后娘娘,服伺了皇上一宿半天了。”
安无名侧了侧头,欣喜地道:“皇后娘娘,朕有皇后了,朕不是无妻的人,朕也一定有子。陈达传旨下去,皇后的旨意就是朕的旨意,不行,朕要起来,颁道圣旨,等朕的眼睛好了,就举行大典!如雪,扶我!”
失明,这是她的选择2
如雪拿着湿布上前,不解地探向了陈达。
陈达急忙请罪道:“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昨日是老奴假传圣旨,妄测圣意,老奴该死!”
如雪开始也觉着纳闷,安无名在别人面前,向来无语,怎么将自己的心事告诉陈达。
再说他呆在身边只有半月,原来是陈达怕人不服。
急忙上前道:“公公快起,谢谢你!”
“皇后娘娘别这样说,老奴也是一时紧急,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奴这就端吃的去!”
如雪轻拭着他的脸,俊美刚毅的脸,凝视着他的眸子。
依然如海碧蓝,可是为什么?人清楚了,眼睛却失眠了?
“来,再擦擦手,有没有觉着哪里不适,我是说除了眼睛!”
她变得温柔了,安无名淡笑着摇头。
如雪端来了煨在热水里的温热的绿豆汤,边喂边道:“再吃点,昨晚,我们两个汤汤水水喝了大约有一大桶。”
“嗯?我怎么不记得?”
安无名不解地闪了闪眸子,虽然他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如雪将调羹塞进他的嘴里,没好气地道:“你要记得,还需要我喂吗?
我的嘴都麻了,今天还有点痛呢?
再告诉你一件你的糗事,你尿了四次床,呵呵……”
安无名嘴里的汤水直直地喷在如雪的脸上,如雪拉下了脸,怒瞪着他,他一脸都没查觉。
呛得脸儿赤红,羞愧地道:“还谁知道了?
你没大声嚷嚷吧?如雪,你怎么不说话?”
“安无名,你喷了我一脸。你还让我说什么呀?我嚷了,他们都听见了。”
如雪突儿畅快地道。
安无名惊声道:“什么?这样的事你还嚷嚷,你是不是想羞死我啊?”
如雪洗了把脸,他已扑在床沿,伸着手。
如雪抓住他,扶他坐好道:“当时就怕你不尿床,肾中毒,衰竭而亡。
生死关头,谁还关心脸面啊!你不能怪我!”
失明,这是她的选择3
“是,是,我不怪你。幸好,你没事。
你要是有事,我就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安无名紧紧攥着如雪的手,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
就在他晕眩的瞬间,他好后悔,后悔一睡不起,再也没机会跟她说话了。
虽然每次说话,都被她占了上风,说得他哑口无言。
但是他只想跟她说话,掏心掏肺地跟他说。
只有跟她在一起,才有说不完的话。
陈达端着粥跟菜,夏荷则端着药,一前一后进门。
如雪喂他吃了粥,再将药端给了他。
他却摇头道:“我看不见,你喂我!”
如雪拧眉道:“大哥,这药是苦的,一口喝下去,少受点罪啊!”
“我不觉着苦……”
安无名灿灿地笑了,自己都觉着自己娇情,她会不会嫌烦了,会不会生气了?
难得有这样被人照顾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还有比尿床更丢人的事吗?
如雪无语,闻闻都恶心,他居然说不苦。
陈达跟夏荷抿着嘴笑,退出了门。
夏荷压着嗓子道:“公公,你看皇上,像个小孩子。”
“死丫头,不要乱说话。皇上就是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
夏荷吐了吐舌头,端立不语。
陈达感慨,冷冰冰的皇上,此刻真的像个孩子。
幸亏有皇后在,不然此刻他怕是要疯了。
如雪一脸讪然,探问道:“你真的不苦啊,快一口气喝了吧,别傻呼呼的了!”
安无名微笑着摇头道:“药是苦的,但是我的心是甜的。有你在,此生无所求!”
“切,想不到你也这么肉麻,难怪别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样的嘴。
快喝了,我闻着都觉得恶心!
喝完了,再休息一下!我也困了!”
安无名一饮而尽,急忙攥住如雪的手,恳求道:“你不要走……”
失明,这是她的选择4
如雪耷拉着脑袋,认真地道:“无名,你别这样。
我不会离开你,你别担心。好,好,你别这副冷冷的表情,我更受不了,我陪你睡!”
如雪让人搬来了贵妃榻,放在他的床边。
如雪又累又困,沉沉地睡去!
房里静静地,只听得窗外阵阵鸟鸣。
安无名静下心来,暗自凄凉。
他伸出了手,漆黑让他从没有过的恐慌。
从前漆黑并没有什么?
反而很安心,但是现在他连她都看不见了?她真的不会离开吗?
心越来越慌乱,轻唤道:“如雪……林阳……你睡着了吗?阳……阳儿……”
听不到回答,他的心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