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林中,那缠绕在竹子枝头的紫色藻叶和在地面上不断蠕动的亮红色触角显得格外的明显,一个青色的身影,手握一把新月似的弯刀,正一脸冰霜地与那两种“植物”对峙着。
突然,下方的亮红色触角动了!只一根较粗的触角,如离弦之箭一般朝那个青衣的身影袭去,却只见青影一闪,直跃上竹梢,避开了那一击。亮红触角一击落土,溅出许多竹叶。
一动俱动,腾在上空的紫色藻叶也不甘落后,一条藻叶在青影还没落下竹梢时便飞速袭去,目标正是那青影将要落脚之处!
不用说,那青影便是白秋烁。只是他没注意到,在几丛竹子之后,一个素白的身影正靠在一只斑斓的白虎身上,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打斗。她周围好像隔绝了空气,所有气息都收敛得干干净净,背后靠着的白虎也安然地趴在地上眯着眼睡着,一人一兽将自己的气息敛得连风都察觉不到。
白秋烁见落脚处被紫影所盖,直接在空中扭过身子,以银钩向下,打在藻叶上。
没想到那藻叶打过来时呼呼生风,就像利剑一样,可一旦被打到,却就如不小心飘到天上的叶子,一下子柔软下来,让人连个着力点都没有。
好在白秋烁也只是一点而已,他只需借助一个落脚点来缓冲他下落的力道罢了。
点之即走。
也好在白秋烁是点之即走的,不然便被撕烂了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之见那紫色藻叶在被白秋烁脚尖点到之后,立刻缠绕上去,像蟒蛇一样打着圈儿,缠绕之紧居然都发出了“吱吱”声!若是不小心被缠到,那不是被闷死就是被勒死了。
白秋烁一个鱼跃飘到空中,单脚立在叶尖之上,压得竹枝有些弯曲。一身青衣被风吹起,如一只凌空的鹤。
两植物见一击不成,像是商量一般相互“看”了“看”,随后一同向白秋烁攻击而来!顿时间,下方亮红色的触角、上方紫色的藻叶,如浪潮一般铺天盖地地涌向那个立在竹梢的青色身影。
白秋烁冷冷地看着那两种植物一上一下地涌来,下面的不断往上窜,上面的不断往下刺,就像鲨鱼的牙齿,上下一咬合,那被盯上的猎物只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就在那两种植物“咬合”的一瞬间,只见树梢上青影一闪,几道银光横划而过,再看时,便见那青衣的身影已然落到了“潮水”的后方,而前面,那许多道触角与藻叶还在争相向前,却在下一秒拦腰爆发出几道血剑,前头的一段重重摔倒了地上,湿了一片地。
冷渺清淡淡地看着那亮红色触角喷射出来的暗红色“血液”和紫色藻叶喷射出来的绿色“血液”,红的染了一片竹,就像被破了朱砂,在翠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妖艳;绿的更是泼上了枝头,有的自竹叶上滴落,直接滴到了下面的叶子上,最后滴落在地,有的沿着杆子缓缓滑下,像一条青色的毛虫,不断向地面蠕动。有些绿色划过红色的液体,染在了一起,呈现出黄色,有的地方绿的多了,混合的液体变成了棕色,有的地方红的多了,便成了褐色。
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冷渺清有些失望,虽然这一击做的很好,但不会控制敌方伤口,造成血喷如注,却毁了一方好景致。这两日他的训练,似乎都没有长进。
白秋烁此刻可顾不上那么多,在击杀第一波触角与藻叶之后,他已站到了触条的包围圈内,身后那一拨被杀掉掉落的触条,被下一波从侧面包抄而来的吞了个干干净净,紫的吞红的,红的吞紫的,丝毫没有活的咬到活的的状况,整个场面混乱血腥却又不失条理。
站在围上来的触条的中央,伏低身子,宛若一只捕捉猎物的豹子,只要有一点动静,立刻就能做出相应的措施。
白秋烁周围的触条中,红色尤为耀眼,只因那亮红色触条的周围,饱了一层透明的粘液!方才在空中,白秋烁看得清清楚楚,那粘液滴到叶尖上,又下垂滴到了下面的竹叶上,两片竹叶就那么黏在了一起,有风吹过,居然都吹不散那连着两片叶子的透明粘液!
此刻这透明的粘液在日光的照射下,居然泛出五彩流光,耀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相对亮红色触条的色彩斑斓,紫色水藻就显得灰暗多了,不够亮的深紫色,加上虽薄但一点都不透明的藻叶,那完全是掩在幕后的屠杀者,只等着你被迷惑得心智松懈时,将之一击击毙!
漆黑的星眸时刻注视着眼前两种触条的游动,深邃如夜空又清冷似月,若是与之对视,恐怕会被那萦绕的杀气一下子扼住咽喉。白秋烁浑身的毛孔都散了开来,从空气中捕捉着一丝丝微小的变化,以此来判断身后那些触条的动作,随时进行着防备。
双方僵持着,只等着对方出动,随后攻击其薄弱的罩门。
日头渐高,没了竹叶的遮挡,阳光也开始炽烈了起来。
白秋烁额头冒着微微的细汗,在日光下竟是将那本来就美得妖艳的脸称得如水晶般透亮,却又邪肆无比,让人忍不住去抚摸,去赞叹。只是,那黑眸中深藏的冷意,却让人立刻停止了脚步,那如坠冰窟的寒冷就好像自己赤裸地站在风雪之中,直冷到心里。
相对白秋烁的冷静,那亮红色触角似乎显得有些暴躁。在阳光的不断照射下,细心的白秋烁发现,那包裹在触角上的透明粘稠液体,似乎都开始凝成了固体,颜色,也没有方才那么光彩琉璃了。
终于,亮红色触角先出了杀招,紫色藻叶也紧跟其上,两者一天一地,竟是将白秋烁四周包成了一个鸟笼状,而那鸟笼中的小雀,就是一袭青衣的白秋烁。
既然两个一起上,那就好办得多了。白秋烁眼珠微转,考察了一下触角攻击的情况,便直接闭上眼睛,按着之前冷渺清给他练的方法,听声辩位地随心打了起来!
方才一眼下去,白秋烁发现这些触角一下子都呈攻击状向自己袭来,根本没有剩下一些以作突袭之用,这种情况便是最理想的了。此刻,闭着眼的白秋烁正把那些高高低低不断刺来的触角当成了一片片下落的竹叶,而他现在,则在竹林中练习着那迅如闪电的一招一式。
只是两者还略有不同。
其一,竹叶只是随风飘洒,而触角却是主观控制,可两者却有着共通之处——随意性。竹叶随风而飘,风往那边吹,它就往哪边荡;触角由乳白颗粒主观控制,看不道乳白颗粒的白秋烁却只当它是随便打的,一会东一会西,没有个定数。
其二,之前在以竹叶为靶时他只拿竹枝当武器,而现在面对那些触条,他却有了重新锻造过的新月银钩。这效果,可想而知。
银芒爆闪,所过之处红色绿色的液体喷得满处都是,断肢断头在地上铺了一层,而白秋烁却在一番屠杀之后自中间地带破空而出,一身青衣如冲天之鹰,不带一丝血迹。
看来,前两日的训练效果还是蛮好的。
在空中打了个飞旋,落到了温泉边一棵较高的竹枝上,白秋烁有些满足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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