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迷离处那个纤瘦的身影,就像一阵清风,拂过三人的的心头,那仿若三月凉风的清爽和冷寂,居然让人望而却步。
“欧泽,这是谁啊?”靛衣男子问道。那样一眼就让人心生寒意的女子,欧泽居然会带着来参加彩灯游水节,真是稀奇。
“对啊,对啊,从没见过你带女子一起来过呢!安宁兄弟那两小子呢?芦枫居然也不在!”褐色衣袍的男子也接上道,欧泽睿居然带女子一起来了,这可是从没出现过的大事情啊!整个边城的女子若是知道了,怕是都会芳心破碎了。
“他们不在。”欧泽睿笑着回答道,这几个人啊,真是多话。
“不在?!”三人异口同声道,那语中的惊疑之意,毫无保留地泄露出来。
欧泽睿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似乎没见到他们那惊讶的表情,笑着耸了耸肩。
“是欧泽怕那些木头打扰了他们的单独相处吧!”红衣男子朝着冷渺清挤了挤眼,一把揽过欧泽睿的肩,故意大声道。
“哦——原来如此啊!”其余二人也故意怪叫道,眼神却飘向不远处的冷渺清,带着些好奇。
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欧泽带着来到这个边城。
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会有着这么清冷的背影。
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会站在这繁华似锦的缤纷烛火中,还能飘渺如仙人一般的不真实。
“我先走了。”感觉到身后那几道炽热的目光,冷渺清一阵的不自在。她只想在这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稍微放纵一下自己,可不想被扯到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她只想安静地看着这个世界。
这个五颜六色鱼龙混杂的世界。
“哎,渺清,一会儿还有各种表演,在最大的花船上!我在那里等你!”眼看着冷渺清渐走渐远,欧泽睿才大声地喊道。
这个因为有她而不再心痛的日子,他想好好陪着这个女子。
哪怕只是看着她,也好。
远处的人顿了顿,抬手挥了挥,素衣自她手臂上滑下,落到手肘,现出白皙圆润的小臂。在迷离耀眼的灯光下显得魅惑无比。
“那个女子,叫渺清?”靛衣男子看着那素白的身影消失的灯火处,低喃问道。就似乎,他的声音大了一些,就会破坏那清冷的身影留下的淡淡清波。
“冷渺清。冷然若冰,渺然如雾,清然如水。那就是她。”欧泽睿低低地说着,仿佛在描述一件珍宝一样,怜惜而爱护。
冷渺清,这三个听着就清冷如冰的字,已深植入三人的脑中,那般纤瘦的身影,又如何能撑起那根根傲骨,在繁华的灯火中悄然独立如寒梅绽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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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渺清独自一人在挂满灯笼的道路上走着,那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颜,看着手中的灯笼,相互说着话。而冷渺清,也收敛了自己的清冷气势,走在这繁华的路上,倒是真像一个纤弱的平凡女子一般了。
“啊——!”一声大叫从不远处的人群聚集的地方传来,纷乱的脚步,踏扁了许多漂亮的灯笼。
“老虎!”
“有老虎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人群中传来,惊恐而无助。
老虎?这城镇中怎么会有老虎?难道说,是……
小虎。
冷渺清快步上前,那儿的人有好多都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一动都不敢动,还有些人,那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斑斓的大虎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却一步都迈不开。
恐惧,自人门内心深处渐渐地散发开来,冰冻了整个身体。
那老虎显得很焦躁,不断地转着圈子,从这里走到那里,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但又无从找起而不安地踱着步,浑身的那散开的威压,让人窒息。
“小虎。”一声淡淡的声音从一个角落处传来,淡如水,轻如风。
“咕——”只见那只白虎从喉咙口发出一声低吼,迈开大大的爪子,便向那声音发源处走去,一路之上,爬的爬开,走的走开,没有人再愿意留在这个令人恐惧的地方,但好奇之心却又让他们想知道,到底是谁,能让这只白虎安静下来。
目光尽头,竟是一个纤瘦的素衣女子,只一件素白的衣袍,配上一根竹簪,别无他物。可那么望过去,竟像一阵飘渺的雾气,好像再一眨眼,她就会散去一样。
“走吧。”冷渺清摸了摸小虎的头,轻道。黄昏时她出门时小虎正在屋子里睡得开舒服,她便也没说什么便出门了,竟忘记了小虎在睡醒之后的暴躁情绪。
小虎低低地吼了一声,像是在责怪冷渺清的不说就走,大头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蹭着,但还是配合地跟着冷渺清走着。一人一虎,走在灯火阑珊的路上,耀眼却迷离。
那是仙人么?如若不是,那怎么一下便消失了?如若不是,那怎么能驯服那么大一只老虎?如若不是,那怎么能把人的神志都恍惚了呢?
边城最大的花船对面,是边城最高的酒楼——招月楼。每到这彩灯游水节,这招月楼的生意总是十分红火,毕竟在这个最高又是正对花船的楼上,花船上的一切都可以尽收眼底,就连那长长的花灯街,也一览无余。
招月楼的顶楼,是唯一一间不对外开放的房间,据人说,里面的装饰盒物品,甚至都超过了皇宫。这传言难免会有些夸大,但若是没有这样的资本,也传不出这种话来,由此,这间房间的奢贵程度可见一斑。
而今年的顶楼,却一反常态地亮起了灯,那盈盈的灯火,让不少人在猜测,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进的到里面呢。
但人们却不知道,就在这顶楼的屋顶上,却坐着两个清寂的身影。
一人一虎,相靠而坐,在那细长的屋脊上,掩在高出的暗夜中,显得无比的孤傲。
今日残月,留着一点月牙在云外,撒着星星点点的月华,可那皎白的柔和亮光,却被人间繁华的灯火给毫不留情地掩盖了,只有高处那灯火不能企及的地方,才露出了一些白霜。
花船上,各种表演正进行着。各种杂技,各种歌舞,各种令人发笑的东西都在这天被请到了那花船上,为人们留下一些欢乐。
几个令人叫好的表演之后,一个看起来大约有六七十岁的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上了台。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那直挺的腰板,却让他显得老当益壮,神采奕奕。
抬手往下压了压,全场渐渐地寂静了下来,直听那老者道:“今年的彩灯游水节又开始了,很高兴,今年的主花船用了我们船坊的大船,太多的老朽就不多说了,希望乡亲们玩得开心!”
那声音居然响彻云霄,高亢无比,这老者,居然还是一个内力深厚的人!这大概就是那些不明白真相的人的想法了吧。但看整个边城的人,却似乎对这些事习以为常一样,只兴奋地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丝毫没有有任何的异样。
原来,往花船的船沿看去,竟是有着十几口大缸圈圈排列,那声音经过大缸,盘旋而上,便显得高昂无比了。
这种舞台,就连三岁小儿上去,都会显得内力十足,神秘无比。
老者继续道:“我看了下今年灯谜的情况,发现了一个才子!那手中竟握了一把的彩条!今年的才子赛将不会在是三霸的表演,有人竞争才是比赛的看点呐!乡亲们,这次的才子赛可千万不能错过!”越来越高的声音,显示着他的激动与兴奋,而那带着情感的话语,也挑起了围观人的兴致,个个在下面大声地叫喊。
“是谁呀?叫他出来看看!”
“对啊,出来看看!”
“能和三霸竞争的人必定不平凡!必须上台露个脸!”
此起彼伏的喊声,显出了人们的期待,他们真切地希望,能有个人,和边城三霸来一次精彩的对决!
“欧泽,叫你呢!”红衣男子推了欧泽睿一把道。
“上去露个脸就好。”靛衣男子也笑着道。
“这次,你可不能再推脱了!”褐衣男子也笑着道。
三人交换一个眼神,同时大力推着欧泽睿道:“来了!”
被猝不及防地推了一把,欧泽睿忙运气内力,飘到花船上。那几个混小子,居然就把他那么推出来了,要知道,他们前面可是水啊!
优雅地落地,转身,欧泽睿噙着他一贯的温柔笑容,淡笑着抱了抱拳。
“啊!枫公子!”一声尖叫从人群中发出,那惊喜的呼喊,让许多人惊奇起来。
那就是枫公子?!那个政客?!那个温柔如酒般醇厚的男子?!
他居然来了这个边城!
顿时间,人群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