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舔干净。”冷渺清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身上压了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对劲,毕竟这个男人还是小虎背回来的。她现在看到的,只是门口那一滩血渍。这小虎,上次揪了耳朵还不够哈!
“啊呜!”小虎大吼一声,叼起地上的山鸡就一溜烟跑得没影儿了,它不想被揪耳朵不想被揪耳朵!
白秋烁看着身下的女人和门口白虎的眼神加言语的互动,心中一阵哀叹:他被忽略了。
“你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吧?”冷渺清看着那个撑在她身上的男人发呆的样子,淡淡道。门口那一滩血要是不快点弄掉,这屋子又要腥一阵了,她可不想一直闻到那味道。
“啊,哦。”正处在失落状态的白秋烁喃喃答应,丝毫没有觉得,这动作早就违背了他杀手的准则,直到那个素白的身影都到门口,一个转弯消失不见时,他才反应了过来。
该死!怎么现在机敏性变得这么差!都是那个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女人!
想着,大掌捂到自己脸上,无语地低下头。丢人丢大发了!
正当不断责备自己的时候,白秋烁才感觉到手掌下的不对劲。手掌之下,触到的是一片温热,轻轻摩挲,那没有一点布料触感的肌肤让他猛然发现:自己的面巾被摘了!
怪不得啊,怪不得她看到自己无动于衷,怪不得她看着自己一脸平淡,怪不得她在自己身下依旧呼吸平稳!想那时,自己带着面巾,那是迷倒多少少女,那是多少人对自己投怀送抱,只因没有人见过自己的真面目,江湖上便传是因为自己太过俊美,而怕伤了少女的心。谁知,那是有谁知,这俊美的脸的另一半,那终日被黑色面巾覆盖,就连沐浴都不会摘下的地方,有着这条丑陋的伤疤。
自从被划伤这条伤口起,他便发誓,凡是看到自己这张脸的,杀无赦!
陡然暴增的杀气,让拎着水拿着抹布走到门口的冷渺清警惕了一下,这又是干嘛了?
装作没有意识到似的蹲下,前后不断擦拭着那抹血迹,然后在竹筒中搓洗,又拿出来重复擦拭,直到地上再看不出那抹暗红才将抹布往竹筒中一丢,拎着桶又走了出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冷渺清非常奇怪,那满屋的杀气可不是做假的,可偏偏他只瞪着自己什么都不做,那就惹人奇怪了。
自己这是干嘛啊!明明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自己身子也能动,但为什么就是不下手!白秋烁对自己也非常的无语,看着那个毫无防备的蹲着擦拭地板的人,他就是下不了手!
好吧,她救过自己,我不能以怨报德。白秋烁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抓了抓自己本来就潦草的头发,一下子躺下,独自生着闷气。
门外,躲在一边的冷渺清看着屋中人纠结暴躁又无处撒气的样子,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两三日后,小虎也渐渐熟悉了多一人的生活,黑衣人的身子骨也好了很多,身上的外伤几乎都已经长出粉红色的嫩肉了,只是内伤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两三日的生活,两人话极少,冷渺清不提将他送出谷,白秋烁也就赖在这儿,绝口不提要走的事儿,倒是白虎,一直对白秋烁充满了敌意,前一秒还围着冷渺清转得高兴,下一秒就冷不丁地给白秋烁来上一爪子。虽说小虎已经收敛了指甲,但那一抓还是每次都留下了几条红痕,即使是被拍那么一爪子,实实地打在手臂上,还是会火辣辣地疼。
虽然冷渺清和白秋烁之间平平淡淡,但不说明小虎和后者之间也能和平共处,这不,一大早起来又吵上了。
现在双方,正围着桌子僵持着,冷渺清则安静地坐在矮窗边,喝着刚泡的竹叶茶。
“小虎,把我面巾还给我!”白秋烁追着小白虎大喊,而小白虎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桌的距离,嘴里叼着一块黑布——那正是刚发从白秋烁脸上一爪子抓下来的。
白虎紧锁着眉头,有些凶狠地呜咽两声,那就是在说:不许叫我小虎!那是渺清才能叫的!
白秋烁也皱眉:那你把我面巾还给我,我就不叫!这小虎,每次都喜欢把他面巾叼掉,叼掉也就不说了,还弄得上面全是口水!有口水也不说了,洗洗就好了,可每次那锋利的牙齿都会把布料上戳出几个洞来!那那条面巾就没用了!害得他每次都要在自己的黑衣上重新裁一块。
又偏偏,冷渺清这里的衣服都是淡色的,就连男装,都不是白色就是青色或者淡灰色的,黑衣被第一日来时扯烂了先不说,就是后来裁下做面巾也用了不少,他无奈只能穿着那些淡色的衣装,却一直习惯不起来。
穿上那纯然的淡色,就好像给一张素白的帘子上染上了墨汁,更加显得白之纯净,黑之肮脏。
他,就是那墨。
小虎晃晃脑袋,那得意的样子就是在说:不给不给就不给!你能把我怎么样?
白秋烁攥紧了拳头,凭空挥了两下,意思是:不给我,我就扁你!给你吃点拳头!
小虎挑挑眉毛:来啊来啊,怕你不成!小心把我打伤了,渺清来扁你!
白秋烁也挑挑眉毛:你要是个公的,你就别赖渺清!
每次和白虎对峙都是他落败,因为最后调解的总是冷渺清,她只需要一句话,小白虎就一副乖乖的样子,蹭着冷渺清直撒娇。小虎能撒娇,他呢?真不公平!
小虎转了一个身,扬起细细长长的尾巴,甩了几甩,意思很明显:你管不着,我有资本!
那副炫耀十足的样子还真的很欠扁。
白秋烁把头一撇,一副:你真好意思说,我不和你计较的样子。
小虎从喉咙口滚出几声“笑声”,跳起身趴在桌子上,两爪子作拍手状夹住了口中那块黑布。
“撕拉——”布帛破裂的声音让白秋烁瞪大了眼。
那小虎,还真做得出来!还做得这么挑衅味十足!
抬眼看着小虎,那厮正慢悠悠地把破布从口中吐出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布只是它贪玩撕来打发时间的!
怒啊!
白秋烁愤怒了!那熊熊怒火散发出来,好像要把竹屋都灼起来一般,生生将屋中温度提高了几度。
可下一秒,那温度又一下子降了下去。
只因白秋烁眼角瞄到,那坐在矮窗边的素衣人儿重重地放下了茶杯!要是平时,那动作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杯子落桌从没有什么声音,现在这么重重一下,那无疑就是说……
渺清生气了!
果不其然,渺清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再这么无声地交流了,很欠揍。”冷渺清受不了了,他们以为他们那么指指点点唧唧歪歪眼波汇聚她就看不见不知道了?笑话!
一人一兽同时低下了头,异口同声道:
“对不起……”
“呜……”
诶,白秋烁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会道歉了。从前的自己是多么孤傲,独来独往,不近人意,可现在,就这么几天,这“对不起”三个字可是越说越顺溜了。真不是个好习惯。
“小虎,以后不准叼他的面巾。”冷渺清首先对着小虎冷声道。
哈哈,小虎被渺清骂了。白秋烁可是特别地开心呀,直朝着小虎挤眉弄眼,暗自得意地笑着。
小虎低敛着眉眼,不去理他。
“多脏啊。”冷渺清又冒出来后半句,将白秋烁刚冒出来的得意劲儿一下子浇得连点影儿都不剩下。倒是助长了小虎的气焰,让它朝着白秋烁直发挑衅的眼神。
“你想吃药的话和我说,有多苦我给你调多苦。”还没等小虎多抛几个挑衅眼神,冷渺清一句话又把它给噎到了,差点一双眼没翻过来,直接成白眼虎了。
那黑衣可是一直没洗,上面不知道有多少汗水和血水,又臭又苦,真不知道小虎叼来干嘛!
渺清啊,你这也太狠了!白虎“呜呜”地地叫着,踱到渺清身边,拿它那大头一下下蹭着渺清的腿,就想渺清能够摸摸它,让它能撒起娇来。
冷渺清就让它那么蹭着,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朝着白秋烨道:“那个谁,你那面巾也别戴了,那样疤更不容易好。”
白秋烁愣了,那个谁?难道她连自己名字还不知道么?!还有啊,没擦神药没吃仙丹的,怎么可能那疤就会好了!
“自己去照镜子。”冷渺清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又自顾自地去书架上取了一册竹简,重新坐到矮窗边看了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白秋烁把最后半句话给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听话地拿过镜子,光滑如静止之水的镜面,较之一般人家的黄铜镜不知好了多少,就连他见过的富贵人家的镜子,哪怕是皇宫中的镜子,照起人来还是有些扭曲,根本没有这么精细的做工和这么清晰的画面。
入目之中,镜子之内,一张清秀得有些妖媚的脸正怔怔地看着,脸上那条狰狞的疤痕早已脱去了深棕色突起的样子,只剩下了一条淡淡的粉色,常年在外做任务弄得有些憔悴的脸也神采奕奕,甚至有些发胖的预兆了。
也是了,这几日在谷中待着,根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练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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