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的骑士,缓缓抬起头,一双刺红的凤眸,如鹰隼般,直‘射’前方那渐渐消失的火把群,迅速没入了丛林深处,滔天的恨意令他身周的副将不敢靠近分毫。
“王,她们都是巴子国的勇士,我军已经损失过半。是否还要……”
铿的一声,面上还凝固着战战棘棘寻问表情的副将,人头滚落在地。其后的将士皆是一脸惊悚,无人再敢上前多语半句。
姬凤倾收回长剑,横扫众人一眼,道,“匪人劫了本王的王后,尔等以为,该当如何?”
一人立即带头大叫,“我等誓死救回王后,杀死所有匪人——”
“杀死匪人,救回王后!”
此起彼伏的叫声,扩散开来。护卫西秦国国王尊严,这是身为军人的基本职责。更别说早在王成亲前,诸多臣将都知道王对王后的眷慕之心,是相当宠溺纵容,且誓不罢手的。亦曾传出,王为了把登基大典和婚礼安排在一起,跟老秦王大吵过一次,而且王都也改在了雍都城。婚前一日,令一万士兵采集了上万朵兰‘花’,做为婚礼当天的祝贺‘花’,散遍整个王都。
现在,无论是王都,还是整个西秦,恐怕都流传着新王对王后是多么的厚爱,痴情了。只是,近身者似乎对二人的关系,仍有着诸多的猜测。但也只是猜测,碎嘴者一旦被发现,或者有丝毫置疑诬蔑之意,就会跟刚才的副将一样,连申辨的机会都没有,就人头落地。
“你,现在开始顶替他的位置。”姬凤倾指着刚才那个带叫的士兵。
“是。末将立即整饬部队,请王稍适休息。”
新副将领命下去,亏得他察言观‘色’,不稍一刻便适应了新身份,迅速将士兵清点完毕,并支出一队自称曾是山中樵夫的士兵先行探路,追踪巴子***。
姬凤倾听罢,不由多看了他几眼,他立即报上名来,“末将徐载,已从军五年,曾随王征讨过鬼方国。”
“很好。若此次能顺利救回王后,尔等必得重赏!出发——”
徐载躬敬地退后半身,望着前方高大的身影,都是崇敬和向往。机会得来不易,更重要的是要懂得把握机会。此番,便是他翻身之机。
。。。。。。
这是一座平静安详的小山谷,看谷中营帐,都似是临时搭建而起,井然有序,呈特殊阵形。可见指挥官必乃非常的将才,士兵一个个亦是训练有速。一回营,便按各自分工,有条不紊地升火做饭,熬‘药’治伤,分岗而立。
大树后,只有轻轻和‘花’玥儿两人。
轻轻从怀中拿出那个木头‘女’娃,递给了‘花’玥儿,认真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花’玥儿生着一张同她一样的心形脸,但眉目间满是苍桑,英气勃勃。明明感觉似乎年纪不大,眼角却已经有了明显的细纹,肤‘色’亦显黯淡。让轻轻有些诧异,文信君虽然满三十,但看来也不过二十出头。‘花’玥儿的模样却似三十好几的‘妇’人般,若是两人站在一起,倒有些格格不入了。
但‘花’玥儿接过木头‘女’娃的手,明显有些颤抖,本来沉定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只有那双还活似二十岁‘女’子的美丽大眼中,隐隐泛开了一抹盈盈‘波’光,教人能看出,她此刻心情绝对不平静。
轻轻试探‘性’地说,“文信君说,玥儿姐姐看到娃娃,便会明白他的心意,始终如一。”
‘花’玥儿眉头一蹙,轻抚着娃娃的指,突然一顿,关节突然变得苍白,‘波’光莹闪的眸‘色’,突然冷凝一片,面上明显闪过一丝挣扎,却硬是生生压下,扬手就将娃娃丢还给轻轻。
“现在,这一切已与我无关。还给他!”
即转身离开,僵直的背影,在斜阳下,却显出几分凄伤,和无奈。
轻轻急忙追上去,一把拉住‘花’玥儿的手,同样坚定无移,“玥儿,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啊!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了。”
‘花’玥儿冷笑一声,挥开她的手,“你又懂得什么!”
轻轻却死不放手,“我是不懂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帮他解掉身上的魔神咒。你一定知道,还有一个月,他的大限就到了!”
闻言,‘花’玥儿一怔,旋即又甩开她的手,“他不会死。欠他的,我已经还了。”
“什么意思,你……”
‘花’玥儿说完,几个腾跃,飞走了。可惜轻轻她现在内伤仍未好全,功力实比不上‘花’玥儿常年在林中修炼的高强。
汪汪汪的兴奋叫声传来,还是可爱的阿金叼着果子跑来孝敬她。轻轻一叹,抱起阿金,拿过果子,用力咬下一口,“阿金,谢谢你!你说,玥儿究意在逃避什么呢?唉……”
嗷——
一声大叫伴着大风,吹拂过轻轻侧面,吓得她差点儿没站稳,就要从大石上跌下去。回头一看,才道是那头大神兽。
阿金叫了一声,跳下她怀抱,跑到大兽脚边,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大神也伸出大红舌头,温柔地梳理过阿金的金‘毛’,一幅***慈爱图。
“阿金,这是你的妈妈了?”看模样八九不离十了,她走上前,伸手抚抚大兽的头,那双大大的金眸传递而来的目光温柔而沉定,似乎在感谢她保护了她的小儿子。“呵呵呵,不用谢我。阿金也帮了我们不少忙,是个男子汉咯!”
阿金一被夸,兴奋得在母亲和轻轻身边又叫又叫。逃亡数日,此刻见得这番画面,心才缓缓舒开了。
看看手中木头娃娃,轻轻决定再找机会探‘花’玥儿的口风。
。。。。。。
“啊——你……你个粗鲁的‘女’人,你就不能……啊——”
“谁叫你‘乱’逞能的!明明还要休息几日,你偏要急着走。活该!”
“你个笨‘女’人,你懂什么。这里再安全,哪比得上……啊啊啊……”
“好了,别叫了!”
轻轻暗笑着,收回手。华宪之算是万幸,拣回了一条小命。不过头三日,一直昏‘迷’不醒,差点没把她的头发急白了。阿金拣来的神果子,全给他一人吃了。可才醒就说要上路,非说什么信不过‘女’人,鄙视‘女’人的话,这就立即遭报应了。
他们刚落脚时,‘花’玥儿便说过,这里地处巴子国东部黑山腹地,四下除了天然毒兽恶虫为障,他们还布下了重重叠叠的机关,更有一条深涧为屏,要找到这里难如登天。故而,安全无愈,他们可在此休养数日,再出山不迟。
而救他们的原因,也简单得有些不可思义。她救了阿金,阿金是神兽,更是他们巴子国的活守护神。而且,敌方又是他们最憎恨的西秦旧敌,没有理由放任敌人深入自己的国家。全力打击,是他们身为军人的义务。看来,深山里的国家,尤其信奉神鬼之说。
‘花’玥儿的军队不多,营地上不过三百来个帐蓬,初步估计约计三千人。男‘女’皆是攀树一流好手,大概地灵人杰,神果子吃得多,所以功夫都相当好。这闲下来,两方人马单打独斗,匪头这边几乎从没赢过。为了充分利用机会,轻轻将剩下的五百名山匪重新编队,训练,跟着‘花’玥儿的军队一起‘操’练,学习行军打仗的知识。
一周过去,开初还有些不洽的两军,已经‘混’得相当熟捻。时值十五,是巴子国的传统喜月节,白日里众人便举行了一次狩猎比赛,夜里燃起了篝火,取了陈酒,唱歌跳舞庆祝。
华宪之病稍好,也兴奋地下场跟众人起哄去了。轻轻本不适喝酒,也喝了几杯。但很快发现‘花’玥儿不在,便溜出人群去寻。但营地太大,找起来实在太困难。正愁着,阿金又溜了来。轻轻顺口问了一句,未料阿金似乎懂了,咬着她的裙角就往一处跑。
于是,轻轻跟着阿金拐了几拐,跑了半天,本以为能见着人了,不料它倒把她带到母亲的窝内里来。
“阿金,我说要找玥儿姐姐,不是找你妈啦!”
可是阿金还是不放,朝母亲汪汪叫了几声,母兽看向轻轻,金眼中似乎有疑问。轻轻叹气,将来意说明,不敢期待母兽真的明白她的想法。结果,母兽将轻轻驮上了背,倏地一下跃入了丛林深处。
不知道跑了多久,隐约间,便听到一声声嗷叫,越来越近。直到那条银闪闪的小溪边时,轻轻看到溪水中一抹起伏翻腾的人影,而那凄厉痛苦的嗷叫,正发自那里。
心中不由一紧,脚下的步子也愈发急切。但当她站在岸边,被眼前的光景生生震得无法再动一步。
水中翻腾的,依稀可瞧出是一名‘女’子。但此时,‘女’子的身躯一半正常,一半却如焦碳般漆黑一片,还有丝丝红‘色’裂痕隐约可见,仿佛……仿佛火山黑岩中流动的红‘色’岩浆般,若是烫在人肤上,是多么可怕的痛楚。
轻轻不能感受,但那一声声凄厉的痛叫,连着那半张脸亦是焦黑中红丝隐动,美丽的眼眸,遍染成殷红‘色’,如滴血般。
“啊——啊……啊……”
那叫声,一直持续着,由最初的明亮,渐渐变得沙哑低沉。轻轻再也无法忍受,跑向溪水中,从‘女’子身后,将之紧紧抱住。
“不痛了,不痛了,很快就不痛,再忍忍……玥儿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女’子即刻不动了,但下一秒,又狠狠挣开轻轻,大叫,“走,走开——滚——”
轻轻被推倒在水中,冰冷的溪水,从高山中化下,刺骨无比,但面前的‘女’子,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独自一人承受这样撕心椎骨般的疼,有多长时间,有多少日子?!
“走开,不准靠近我。走——”
‘花’玥儿大叫一声,转身往溪水深处爬去。
但轻轻无法抛下这样的她离开,又爬着,追上‘花’玥儿,“玥儿姐姐,不要走,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不要走,不要走……”
她用力抱住她,两人没站稳,都倒进了湍急的溪水中,瞬间被溪水溪透身心。
‘花’玥儿用力要推开轻轻,“滚开,你帮不了我。再不走,你也会被……”
她突然打住,红眸瞪着轻轻,闪过一抹惊奇之‘色’。
“玥儿姐姐,你不要总是这样一个人承受一切。让我们帮你,好吗?”
轻轻一把抱住‘花’玥儿,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恙。因为喝了酒,她体内的末伽印,在‘激’烈的情绪起伏下,已经隐隐透出了‘胸’口,加上衣衫被溪水透湿,更加清晰地显现出来。
‘花’玥儿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只凤鸟的青影。姥姥曾说过,末伽三支皇族中,承袭下嫡系皇族血脉的‘女’子,才能有此印。而在三百年后的现在出现,便是实现那个诅咒的关键‘女’子。
轻轻居然是她末伽族‘女’子,更是他们新的族长!
一股暖暖的气流,从心口缓缓灌入,很快疏散了她的痛楚,拥抱着她的人紧紧地不曾放松半分。
呵!果然是一脉血缘,倔将的丫头啊。
昱日,轻轻醒来时,听华宪之说,是‘花’玥儿抱着她回来的,一度用奇怪的眼光看她。因为当时两人身上衣衫不整,还都湿淋淋的模样,实在教人恻目。华宪之早先就说‘花’玥儿是个男人婆,当从她手上接过轻轻时,还狠狠威胁了一番,搞得轻轻出‘门’后,被人讪笑了半天,在知道实情后,狠狠扭了华宪之一顿耳朵。
众人的伤养得差不多时,轻轻决定启程回楚淮国。
临别时,‘花’玥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木娃娃,那模样,果然和文信君如出一辙。轻轻将‘女’娃娃递给她,道,“玥儿姐姐,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花’玥儿淡淡一笑,憔悴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苦涩,握住轻轻的手,“轻轻,你一定要回来,跟我去见姥姥,好吗?”
“嗯。等办完事,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约定,早早扣在了两人手腕上。‘花’玥儿送给她跟自己相同的金铜镯子,下次再来巴子国,只需吹响铜镯上的哨口,即会派人来接她入山。
在‘花’玥儿的护送下,他们很快就到了当初入巴子国的边境,果如前言,碰到了来寻他们的芝芝等人。再见面,皆是泪含眼眶,‘激’动不已,说不完的离情。
“妈妈,芝芝好想你啊!”芝芝已经习惯,改不掉口了。轻轻怜她,便也就顺着。
不过,华宪之那不知情的手下,紧张地叫起来,“老大,轻轻姑娘都是一孩子的娘了。”
“老大,那大夫看起来文文弱弱,没两把式的,你要加油把轻轻姑娘抢过来啊!”
“老大,我帮你摆平那弱‘鸡’大夫……”
华宪之立即黑了脸,大吼,“通通给我闭嘴,再叫我军***处。”
刚才胡‘乱’叫的小子被打了个满头包包,仍搞不清楚状况,华海和华纶忙上前进行机会教育,才明白了轻轻的身份。
这方和‘花’玥儿告别后,汇和的人比来时缩减了一半,且还完全大换血。走另一条道的护卫长,遭到燕九州五万部队的攻击,半路便全军复没了。
沿原路返回,已经是楚国之地,大家不由自主放松了警戒,‘交’流着一路上的惊险际遇。而阿金仍然跟在轻轻身边,临走时,又帮着揽了一大堆的仙果子,可把屠越人给乐坏了,直说医典中记载的很多救命丹‘药’正需要仙查做‘药’引,做出的丹‘药’将比寻常‘药’力强数倍,真正达到仙丹级的水平,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轻轻这才大叫,“对了,你们有没有采到狌狌的‘肉’啊?”
“哈哈哈!当然‘弄’到了,”屠越人扬手一指,那方大车里用布盖着的庞然大物,“而且是好大一只。果然是异兽,都死了半月,不腐不坏,新鲜得很。够你的奕哥哥吃上三个月了。”
“去,只要治好‘腿’就行。谁要吃那怪物……”
一想到要不是因为这东西,自己也不会……那双殷血的凤眸,霍然蹦进脑中,心又隐隐作痛。他真是不死不休地还在追她吗?现在是不是还在巴子国山中,会不会遭遇毒蛇猛兽?他这是何苦呢!
碧姬悄然靠近,“小姐,姬凤倾他娶你为后,您‘洞’房之夜逃出之事,可否……”
“碧姬,无碍的。我想……奕哥哥他会懂我。”
“小姐,少君再明理,可还是会有寻常男子的情绪,会吃醋啊!”
“可是,我更不想骗他。”
碧姬幽幽一叹,一笑,“那也好。这事,你且寻对了时间,再跟他说。”
轻轻眨眨眼,“这个当然。先喂饱他,再说不迟。”
碧姬闻言,双眸一睁,无法适应轻轻大胆言辞,瞬即红了脸,惹来轻轻的讪笑。
行出山道,踏上了楚淮国的官道,众人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再行上半日,便可到达海蜀郡的最近的一个边镇,便可传出消息,暂做休息。
可轻轻突然升起不好的感觉,朝身后山壁望去,并无异动。其他人似乎没有感觉到什么,而华宪之却慢慢靠了过来。部队仍有条不紊地前进着,他迅速递了几个眼‘色’出去,华海华纶立即察觉有异,钻进队伍中要众人戒备。
人声,瞬间息下。
前方一片坦途,一时并看不出会有何伏兵,但身后隐隐‘骚’动的丛林,让人愈发紧张。
“大家加快速度。”
一声令下,本来不多的人,迅速提高了两倍,迅速往平坦地移动,以避开树丛的伏击距离。但他们刚启步,一片箭雨直落大队之后,一串惨叫响起,后方的士兵倒下不少。前方平坦的大道,却突然从地下翻起一排黑甲弓弩手,前方士兵被击倒无数。
一声鸣号高高响起,四面八方都冒出了黑甲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当看到前方山丘上,黑马紫袍骑士缓缓踱来时,轻轻呼吸一窒,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那冰冷至极的凤眸冻住,再无法动弹分毫。
他还是追来了,而且在此摆好了伏兵,等着他们落网。之前在巴子国山林或有些失策,但追击他们的策略并没错,亦算准了她逃跑的路线。这方才能守株待兔!若非如此,赧帝亦不会将雍西候定为六国中一个想铲除的对象了。
他缓缓抬起手中长剑,喝声道,“‘交’出我的王后,就留你们一个全尸。”
俊拓的面容上,可见青‘色’点点,却不损他霸气狠辣的气势,他彻夜不眠追击她数日,浑身已经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阴’森森的黑气在浓剑的长眉间浮动,一身紫袍,几乎被殷血染遍,分不清是他的伤,还是敌人的血。
“小姐,快走——”
碧姬拉着失神的轻轻,就往外冲,不断翻飞了‘肉’掌,劈开一个又一个人。轻轻收回与姬凤倾‘交’接的目光,把心一横,同碧姬跨上了马儿,冲杀出去。西秦兵因受王令,不敢对轻轻动手,很快他们就逃了出去。但是,刚一脱困,身后的尖叫,又拉回了她们的心神。
便见一人抓住了芝芝,芝芝又哭又叫,踢腾着手脚,小小的身子已经被划伤。被用力一抛,直接落到了姬凤倾手中。
他一扬手,迎上她焦急的眼眸,“兰儿,想要这条命的话,就乖乖回到我身边来。”
他的马儿慢慢踱来,她看着不断哭泣的芝芝,根本无法狠下心,听碧姬的话离开。碧姬见劝不动轻轻,身子一跃直接攻向了靠近的姬凤倾,但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在轻轻大叫时,被姬凤倾一剑挥开,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地,但还是救下了芝芝,可惜姬凤倾身周全是西秦军,又轻易将之拿下。
“不要——”
卡嚓一声,长戟被狠狠穿透了那副身躯。
碧姬睁着血红的眼,大叫,“小姐,对不起,碧姬尽力了……你……快走啊——”
生命的最后一刻,碧姬突然执出一柄短刃,扎在马儿的后‘臀’上,马儿大惊,带着轻轻撒‘腿’狂奔而去。
轻轻紧紧捏着缰绳,回头一直看着那一片血‘色’战场,心痛如绞。
“碧姬,芝芝……”
姬凤倾一见,即策马疾追,而他身后的副将徐载亦步跟随,同时还非常担忧着一件事,这里毕竟是楚淮境内,他们冒险进犯其实已经惊动了海蜀郡军队,怕是很快就会有援军过来。若是再这样深入腹地,碰上了便难于全身而退。现下,他们余下的军队不过六万人。全军覆没并不是他最担心的,而是西秦王在此,若有什么闪失,对他未来的士途影响就大了。
“兰儿,你给我回来——”
那声声呼唤,带着不可弗逆的霸气,一次次震进耳底,心底,往日的一幕幕迅速划过脑际,却都被刚才那残忍血腥的一幕给摒除。无奈的怒气,让她倏然翻身,飞下马背,跌在了黄沙石地上。
姬凤倾一见,吓得亦飞身落马,奔上前去,一把将人捞了回来。
但轻轻一触到他的身体,扬起手,狠狠打下一巴掌,目红尽裂,大骂,“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穷追不舍?我说过我们已经完了,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用了,没有用了,我已经不爱你,不爱……”
他也不顾一切,托起她的后脑,封住了所有的叫骂和仇恨,将言语的刺痛,全咬进了她的口中,不允许她再吐出一个伤人的字。狠狠地‘吻’下的‘唇’舌,沾着鲜血,‘混’着沙尘,裹着满腔的痛,满身的恨,紧紧拥着的手,恨不能将人儿‘揉’进了体内,再也分不开,分分的怒火,都是他坚决的意志,不舍不弃,生生世世,也要纠缠到死。
她几‘欲’昏厥时,他才松开了她,面容冷戾无情,目光冻彻人心,钳起她染血的下颌,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你是我‘女’人,就是囚你一辈子,让你恨我一辈子,我也绝不放开你。”
她一提气,再抢起手,发疯地捶打他,他也没还手,“姬凤倾,我恨你,我恨你,你囚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再爱你,不爱,永远也不……”
他点了她的哑‘穴’,纵身又跃上战马,再次下令,“全部杀掉,一个活口也不准留。”
他抬起她的小脸,扬起一抹‘阴’恶的笑,“兰儿,你好好看着你忤逆我的结果,这些鲜血,都是因为你而流的。瞧瞧,多美……”
他将她的脸,残忍地转向那片凄厉血泊中,折断,飞离,撕裂,劈开……血‘肉’模糊,一片‘肉’泞……他帖着她的鬓角,灼热的气息,缓缓爬上,“记住,如果你再逃,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你的残忍,而下地狱。所以……”他轻轻抚过她的脸,温柔无比,却如一把钝刀般,一刀又一刀地割过她的心,“兰儿一定要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
一声长号,黑水般的士兵迅速收队聚拢,大队急速退离。即便是连续数日作战,仍是训练有速,没有丝毫懈怠。
面对那一地的尸首,她痛得已经无法呼吸,却仍然无法落下一滴泪水。
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大眼不断撑大,红肿一片,无法闭拢,只任那满地的鲜血,将眼眸慢慢染成了刺红。
他残忍地点了她的哑‘穴’,便是哭嚎的呐喊,也发不出一声,致使她抵制不住地一直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开始全身痉挛。
他勒紧了马儿,全速回国,紧紧注视着前方的路途。行出一段,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兰儿,你怎么了?”
唤了几声,才发现她无法言语。这方理智回来,才忆起刚才失控便点了她的哑‘穴’,刚一解‘穴’,她只是嘤出一声,双眼一翻,昏了过去。最是无力地逸出一声,“奕哥哥……奕……哥……哥……”
瞬间,他僵住身子,没有听到徐载的叫唤,燕九州见不对劲,急忙策马上前。
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一片擂鼓声,伴着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从那漫漫的天边奔腾而来。黄尘翻涌间,只见当头高高扬起的旗帜,是一只展翅飞舞的金红‘色’凤凰。
―――看到这里还不留言,出‘门’一定踩大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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